四王子不悅的說道：“本王已經著人查探過了，那小子是兵部武庫司的一名小吏，在賭坊輸紅了眼睛，才偷了這個出來賣的。”
    雲姬急切的說道：“那你也不想想，他一名小吏而已，從哪裏知道我們的錢莊？”
    雲姬創立錢莊之初，采取的就是會員製度，要老會員引領才有新會員入門的資質。
    這樣做的初衷是保護客戶的隱私性，也將客戶一環一環牢牢的扣在一起，彼此有個牽製。
    這樣的小吏，不過是兵部的一個六七品的官員，根本不夠入門的資格，連他們錢莊的門檻都摸不到，怎麽可能找上門來？
    四王子有些不耐煩，眼看著天賜的功勞就在眼前，他豈肯輕易放過？
    “你們女人家就是囉嗦！”四王子驀然不悅。
    他停下腳步，強忍著心裏的煩躁，解釋道：“人家官是不大，可背後的門子硬啊。他是侯門公子，那隻不過是他身上的一個閑差罷了，又不是真的指望這個過活。”
    雲姬沉吟道：“那他哪來的秘方呢？”
    四王子頗不耐煩，“他父親兼著工部的差事，想來是偷出來的罷？”
    四王子根本就不關心這東西是怎麽來的，他隻關心這東西怎麽才能到他的手裏？
    可恨這女人如此拎不清，不想著幫他出出主意，隻一味的在這裏囉嗦！
    四王子氣性上來，一揮手：“本王這裏不用你了！下去罷。”
    雲姬卻站著不動，這個錢莊是她多年的心血，不可能如此放手。
    “你可派人去仔細調查了麽？這人以往行跡如何？”
    四王子見她一味的追問，額頭上青筋直跳，又想起這女人還有點用處，隻得壓抑著怒火說道：“查了，查了。”
    見雲姬還隻是站在那裏等著下文。
    四王子喘了兩大口粗氣，怒道：“隻是個紈絝子弟！京城裏都是有名的，遊雞逗狗，駕鷹耍鳥，花樓賭坊的常客，什麽事情都幹，就是不幹正事！”
    雲姬鬆了一口氣，這人能裝一年兩年，總不能裝半輩子，看來確實是自己有點兒多心。
    不過，一想到那位老鄉的凶殘，和免費贈送人上天的一張張機票，雲姬還是有些不安。
    “不若再拖延一段時日再說。”
    四王子聞言怒道：“拖？拖到什麽時候？”他的雙眼微微一眯，冷笑道：“拖到我大哥去找人麽？”
    雲姬心頭一跳，怒道：“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與他不過是合作關係！”
    四王子上前幾步，用手捏著她的下頜，沉聲道：“合作關係？合作到錦囊傳情麽？”
    他嘴唇湊到雲姬的耳邊，“你們一個一個的，真拿本王當傻子了？？”
    雲姬的臉瞬間煞白，其實那玩意兒是她早前試探大王子的，那時候她對那個草包還有幾分看好，甚至……，雲姬身子一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王子，但願他不知道那件事。
    四王子見她一臉心虛，冷笑一聲，甩開了自己的手指，“滾！”
    雲姬怒氣上湧，但一想到那件事，沒敢多言，轉身退了出去。
    幾日後，京城的一座小院子裏，有兩人正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頭戴碧玉冠，身著秋香色織錦衣袍，腰圍玉帶鑲珠嵌寶，正是兵部武庫司六品筆帖式，出身侯門的魯明義。
    隻見他搖著一把檀香木漆金粉的竹扇，一臉的玩世不恭，還帶著幾分侯門公子的倨傲。
    看了一眼對麵的孫掌櫃，催促道：“成是不成，趕緊給本公子個準話兒，這大熱的天兒，誰耐煩陪你們在這裏枯坐著，本公子可沒那個閑心。”
    孫掌櫃聞言卻不急不躁，微微一笑說道：“二公子太心急了些。”
    說罷，又偷瞄了魯明義一眼，心道，不過是個敗家子兒罷了！
    想到主子那裏催促的事，又想到大汗的第四王妃雲姬來信要他務必小心。
    孫掌櫃眉頭緊鎖，這上頭兩座大神壓頂，他的日子不好過，聽誰的都不是，最後倒黴的還是他。
    再一想到四王子的手段和心性，孫掌櫃決定先將第四王妃的話放在一邊。
    “二公子，說實話，我們連半張秘方都沒看全呢？您就這麽獅子大開口，一要便是五十萬兩銀子？似乎不妥吧？”
    魯明義將扇子一收，蹺起腿晃了兩下，冷笑道：“我知道自己不成器，可也不是個傻瓜。這事別說殺頭了，就是誅九族都是輕的，這麽大的事，別說是我，隻怕當朝太子都不敢幹吧？”
    孫掌櫃一噎，心說，你還知道啊！
    那可是大齊朝開國太祖皇帝製造出來的大殺器，憑著此物才能創立萬年基業，別說皇太子了，就是皇帝也不敢賣啊！
    魯明義麵上倨傲的揚起下頜，心中卻道，我們太子殿下是不敢賣啊，可太子妃娘娘，敢幹！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麽商量，一口價，給我五十萬兩銀票，就當之前的價錢，再給五十萬兩，我便交出半張秘方，後續的半張秘方，我要一起拿到一百萬兩銀票，少一個子兒，我便毀了此物！”
    孫掌櫃怒道：“如此恐怕不妥吧？”
    魯明義冷笑：“不過是區區二百萬兩銀子，買的可是我們侯府的九族誅滅之危，倘若連這點銀子都沒有，便讓小爺背棄祖宗和族人，孫掌櫃是在做夢嗎？”
    孫掌櫃不語。
    平心而論，此事倘果走漏消息，魯氏一門被誅九族都是輕的。
    今日也就是遇上了這個酒囊飯袋的紈絝子弟，才會幹這樣的事。
    換一個長了腦子的人都不敢幹！
    這事兒他們已經籌謀多年，卻始終沒有半點眉目。
    敢幹的，接觸不到這樣的機密。
    能接觸到這樣機密的人都是位高權重，誰肯擔這樣的風險？
    又不是腦子進水了？
    再說最近大汗已經讓那位皇太子炸得昏頭脹腦，就快瘋魔了。
    若是此時能拿到秘方？
    想到四王子的急切，孫掌櫃心知四王子並沒有把兩百萬兩銀子放在眼裏，是肯定要豪賭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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