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嘉蘿覺得自己明悟了。
    她似乎知曉了霍梟為何命令小丫鬟死死瞞著霍芸有關挖心案一事。
    她也似乎知曉了為何霍梟會瘋了一樣揪著挖心案不放。
    若是，若是她的猜想為真
    嘉蘿脊背湧出一股寒涼之氣。
    那廂，霍芸略加思索，亦找出了關鍵之處，她白著一張臉，聲音顫抖地問“三名死者是何身份？”
    霍芸此問一出，嘉蘿看向霍芸的目光徹底變了，她靜靜看著身側的霍芸，像是沒聽到霍芸的問話，一個字也沒說。
    霍芸心神劇顫，顧不得細究嘉蘿異樣的反應，現在的她，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她必須要驗證一件事，哪怕這件事的真相很可能令她萬劫不複，她也不懼。在嘉蘿這裏尋不到答案，她便轉投旁人，猛地回首看向小丫鬟，“你說，死的三個人是誰？死的三個人究竟是誰？”
    霍芸的聲音很大，引得來往路人矚目。小丫鬟本就心虛，眼下更是被她嚇得停了步子。
    輪椅碾過地麵的聲音驀得止住。
    嘉蘿亦停下步子。
    三人停在街道中央，成為來往路人關注的焦點。
    小丫鬟麵上惶恐極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霍芸這般失態的模樣，忍不住顫抖著聲音道“娘子，你怎麽了？”
    霍芸恍若未聞，一字一句重複方才的問題，“我問你，挖心案中死的那三人究竟是誰？”
    小丫鬟被霍芸冰冷的目光盯著，隻覺呼吸都要停了。她想替自己狡辯，腦子卻亂成一團，編不出既能不把郎君牽扯進來，又能不讓霍芸懷疑自己忠心的理由。急得雙手發起抖來。
    一邊是霍芸，一邊是霍梟，小丫鬟不知道該選誰。或者說，一邊是自己和霍芸的情分，一邊是自己的性命，小丫鬟不知道該作何選擇。這樣的選擇，於她而言，著實為難。
    她之所以沒有阻攔阮娘子說出挖心案始末，便是打著日後能在霍梟麵前有個合理說辭的主意，挖心案一事可以由任何人說給娘子，獨獨不能出自她口。否則郎君歸來那日，便是她的死期。可娘子這般問，顯然是猜出了什麽，她若繼續隱瞞，便是不把娘子當主子，傷的是她和娘子的情分。
    小丫鬟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三名死者分別是禮部侍郎的三公子、兵部尚書的大公子以及英國公世子。”
    耳邊忽然響起的聲音猶如天籟，小丫鬟呆愣愣盯著嘉蘿，忍不住長舒一口氣，有種自己終於活過來的感覺。
    話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郎君知曉後便是怪她，也不會太過懲罰她。而娘子，也如願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的答案，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
    小丫鬟看向嘉蘿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嘉蘿的注意力卻不在小丫鬟身上，從決定說出那三個人的身份起，嘉蘿便死死盯著霍芸，生怕錯過她一點表情。
    瞞是瞞不住的，即便小丫鬟不說，在場都是人，霍芸隨便挑個人也能問出死去三人的身份。
    她對霍芸確實存了利用之心，但這一刻，她隻希望自己的猜想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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