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亂說話，你爹不要你了，你個傻子，沒人喜歡你。”
    小寶激動的手舞足蹈，“沒有，我沒有說謊，我爹會回來，他會回來接我和娘。”
    他猛的站起身，目光死死的盯著二賴子。
    那赤紅的雙眼，讓二賴子有些心慌慌，他求助的看向張玉。
    “啊啊啊，你才是騙子，你是騙子，你騙我。”
    小寶對著二賴子就是一頓撓打，小寶是傻子，打人沒有限製力度，可謂是用盡全身力氣。
    他還是個年輕人，二賴子一時間毫無反駁之力。
    “啊，張哥，哥哥，快救我。”
    張玉靠在樹上，看著被打的二賴子，沒有任何作動。
    他欺負了小寶的娘，讓小寶揍揍他，該。
    他才不會出手阻止。
    張玉看向不遠處的山，聽著鬼哭狼嚎的挨著，心情難得的愉悅了一下。
    “小寶，快住手。”
    餘寡婦來了，她一身麻布衣，臉色蒼白的快步跑來，她拉住正在揍人的小寶，“小寶，別打了。”
    小寶被餘寡婦拉住，扭頭一看，哭了。
    “嗚嗚嗚嗚，娘，他壞，他說爹不要我們了。”
    餘寡婦看向躺在地上的二賴子，此時的二賴子鼻青臉腫，看著好不淒慘。
    她眼裏閃過一絲恨意，拉著小寶就跑了。
    在路過張玉身邊時，瞪了他一眼。
    張玉，“......”
    “哎喲，我的好哥哥，拉我一下。”
    二賴子渾身都疼的厲害，他無力的伸出手，想讓哥哥拉他一下。
    那舉起的手都要僵硬了，也不見哥哥來拉他一下。
    二賴子一下子就委屈了。
    他一個翻身趴在地上，雙手緊緊交疊，將頭深深埋入臂彎中，發出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嗚嗚嗚嗚，哥哥不幫我，嗚嗚嗚嗚，哥哥不是我的好哥哥了。”
    張玉，“......”
    是殺人太多，開始造孽了嗎。
    二賴子哭的很是委屈，一身的泥土，頭發淩亂，再配上那嗚嗚嗚的哭泣聲，看著有些可憐。
    快四十的人，鬧起脾氣來，跟個孩子一樣。
    張玉看向不遠處的村民，再不讓二賴子起來，就要被圍觀。
    他快步走到二賴子身邊，毫不猶豫地抬起腳，對著二賴子的屁股就是一腳，“給我起來！”
    二賴子身子一僵，哭泣聲戛然而止。
    他緩緩的抬起頭，眼神空洞的轉向張玉。
    嘶。
    張玉眯了眯眼，好辣眼睛，二賴子那張鼻青臉腫的臉上，掛滿了淚水、鼻涕，甚至還有口水。
    他一連後退好幾步，退到安全的位置，才停下來。
    二賴子那原本不大的雙眼，瞬間睜的如銅鈴一樣大。
    “啊，哥哥，我討厭你。”
    二賴子嚎叫一聲，猛的從地上起身，抹著眼淚，跑了。
    張玉，“......”
    二賴子的委屈張玉沒有去理會，是他先欺負人家娘，揍他一頓很正常。
    還有臉哭，一個大男人，丟臉。
    張玉轉身就回家，回到家，一個人都沒有，就連胡氏，都不在，三兒子的房門是打開的，張玉看了一眼。
    裏麵沒有人。
    閑著沒事的他看了幾個兒子的房間，都是一樣，很是簡陋。
    不過有媳婦的人，屋子不會那麽臭，張玉就是看了兩眼，沒有多待。
    他隻是有點好奇，會不會都跟他房間一樣，臭的讓人無法忍受。
    夏天的陽光好，他站在院子裏，看著曬在院子裏的被子，想著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的了。
    閑著無事，張玉回到房裏開始整理。
    張老漢一個老頭子，現在又是單身，屋子裏的東西並不多，就連那麽幾件衣服，都是不怎麽樣的破衣服。
    他喜好吃和賭，還有很多的壞心思，但對於穿，是沒有什麽要求的。
    張玉打掃了許久，屋子裏才沒有那惡心的臭味。
    他站在窗戶邊，看向窗外，嗯.......頭暈。
    他摸了摸頭，這個傷口有點大，可見胡氏是下了死手。
    能不下死手嗎，不下死手，他也不會過來。
    家裏就張玉一人，收拾好房間，外麵太陽還大的很，張玉躺在床上就睡了起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可以聽到外麵傳來的交談聲。
    他們回來了。
    張玉起身出了房門。
    “爺爺，你起來啦。”
    狗子坐在門檻上，看到張玉後笑眯眯的，短短的時間，就讓狗子對他的印象改變了很多。
    爺爺說吃肉，中午就真吃肉了。
    爺爺沒有騙人。
    “嗯，起來了。”張玉應了一聲，隨後在狗子身邊坐下。
    看向院子裏，三個便宜兒子正在整理農具，說著話，都是關於田地裏麵的事。
    廚房裏，王氏和胡氏正在準備晚飯，還有那個小豆芽，在廚房幫忙燒火，李氏不在家裏。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落在這小小的院子裏，竟讓人有些......觸動。
    “你娘呢。”
    狗子歪著小腦袋，輕聲道，“娘去借錢了，家裏沒錢了。”
    張玉一愣，錢嗎。
    要說和張家有什麽特色，那就是窮，當真是窮。
    要說一家子都是勤快人，不可能窮到這種地步，這不，奈何家裏有個老賴不是。
    張玉撓撓頭，無奈捂臉。
    “嘔~”
    好臭好臭，這頭怕是好幾年沒洗過。
    “爺爺，你怎麽了，頭還疼嘛，我幫你呼呼。”
    狗子站起身，抱住張玉的頭，對著他的額頭就是幾個呼呼。
    狗子笨拙卻充滿關心的動作讓張玉的心頭湧起一股暖流，這種感覺很奇怪，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來到這裏，這種奇怪的感覺，經曆了好幾次。
    狗子那雙稚嫩的小手輕輕拍打著張玉的額頭，每一次“呼呼”都帶著奇怪的感覺，讓張玉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爺爺沒事，狗子真乖。”張玉僵硬的回應著狗子，並把那軟軟的小手從他額頭拿開，隨著溫暖小手的拿開，張玉心裏凸了一下。
    有點想再放回去。
    張玉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狗子的頭發，“謝謝。”
    狗子撲到張玉懷裏，軟唧唧道，“爺爺，我們是家人，不用說謝謝噠。”
    張玉跑了。
    很沒有出息的跑了。
    這是他第一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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