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抱著東西，低著頭跟在張玉身後。
    張玉扭頭看了他一眼，哼，這個家夥，要不是他路過衙門門口，這個家夥就進去自首了。
    看著不是好人，怎麽腦子這麽單純。
    兩個人而已，還是壞人，殺了就殺了。
    跑去自首，他腦子莫不是有泡。
    再說了，人又不是他殺的，他跑過去幹什麽，還替他坐牢不成。
    哼，腦子有泡，很大的泡。
    張玉哼唧唧的想著，他仰著頭看著碧藍的天空，心情格外的好。
    難道是因為太久沒殺人，今天重操舊業，開心的？
    也許是吧。
    管他的，反正心情好就是好。
    兩人坐著張叔的牛車回到村子裏，張叔見他們東西多，又是給他們送到張家門口。
    張玉給了錢，還給了一盒點心。
    “叔，拿回去給小家夥吃。”
    張叔嚇得連忙推回去，“不用不用，你已經給了車錢，這個東西你們自己留著吃。”
    張玉塞到張叔懷裏就回家，不管他在後麵說什麽。
    拿著點心的張叔眼眶有點泛紅，這個點心可不便宜。
    二賴子把東西搬到家裏，就很自覺的到了廚房忙著，見他還是那個鬼樣子，張玉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他說兩句。
    他來到廚房，看著低頭忙碌的二賴子。
    站在他身邊淡淡道，“如果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你是我弟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斷命。”
    切菜的二愣子一愣。
    他低著頭，肩膀不住的顫抖。
    唉，一把年紀的人，怎麽喜歡哭。
    那個臉比城牆厚無所畏懼的二賴子呢。
    “你也是我的家人，讓我不管你，不可能。”
    “嗚嗚嗚嗚嗚。”
    二賴子再也繃不住了，他抬起頭，淚流滿麵的看著張玉，嗚嗚嗚的哭著，“嗚嗚嗚，哥哥，我好怕，我怕你有事。”
    唉。
    張玉抬起手，看了看二賴子的油頭，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樣，我也擔心你有事，這件事就過去了，好在你沒事，沒人看到，不會有事，日子還要過，難道你準備以後都這樣？”
    二賴子搖搖頭，他用胳膊擦擦眼淚。
    “沒有的哥哥，我就是難受，哥哥為了我殺人，我心裏難受，嗚嗚嗚嗚。”
    張玉看著嗷嗚嗷嗚哭泣的二賴子。
    還以為是看到他殺人，心裏有了隔閡害怕，原來還是擔心他。
    張玉看著二賴子那副既狼狽又真摯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好吧，就暫時原諒他說以後不認識的話。
    “不要難受，要高興，我們都好好的活著，這才是最高興的。”
    二賴子聞言，哭聲漸漸止住，他看著哥哥的臉，點點頭，“嗯，哥哥說的對，我們活著才是最好的。”
    張玉滿意地點點頭，“好，做飯吧。”
    “好嘞哥哥。”
    二賴子再次揚起了笑臉，他拿著刀，剁著肉，哼著不著調的小調，很是開心。
    見他情緒好了，張玉才離開。
    他來到大廳把東西整理好，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張小妹應該是帶著兩個小的出去了。
    八九不離十，肯定是去了田裏。
    今天太陽不算大，張玉就沒有去找人，而是把買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整理好。
    等張家人回來時，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傻眼了。
    張小妹挺著肚子，來到桌子前，看著桌子上的布匹，“這都是爹買的嘛。”
    她四處看了看，喊著，“爹，這些都是你買回來的嘛。”
    正在蹲茅坑的張玉皺著眉頭，屏著呼吸，臭，太臭了，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茅廁。
    賺錢賺錢，必須改善環境，過兩天就去山上打野豬。
    然後把家裏翻修一下，然後......，張玉想著那天看到的秀才老爺。
    心裏有些發熱。
    然後，他可以實現之前的願望嗎。
    他真的很想讀書。
    讀書是他唯一感到遺憾的事。
    “爹啊，那些都是你買的呀。”
    茅廁外，張小妹扯著嗓子喊他，張玉，“......”
    上廁所的時候不要打擾，而且太臭了，他是真不想說話。
    “嗯，你們拿去分了。”
    張玉說完就捂著嘴，臭了臭了，嘴臭了。
    “爹啊，你快些，我也要上。”
    張玉，“......”
    張玉蹲的腿發麻才微微顫顫的站起身，他都不敢低頭看，這破身子，體質太差了。
    鍛煉鍛煉，還要加強鍛煉。
    這才蹲多久，怎麽就麻了。
    張玉打開門，一步一步的挪出來，張小妹就站在那裏，看著爹的樣子連忙上前扶著他的胳膊。
    “爹啊，蹲的時間太久了。”
    “嗯。”
    “以後不要蹲太久，腿會麻的。”
    “嗯。”
    “爹啊，你是不是......”
    “你不是要上茅廁嗎，快去吧快去吧。”
    張玉打斷張小妹的話，這個關心的話就不用了。
    張小妹點點頭，剛要轉身去上茅廁，張老大就跟風一樣的跑了過去，直奔茅廁，然後就是一頓的劈裏啪啦。
    聽著就很順暢。
    張玉，“......”
    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上廁所都是這般的順暢，羨慕了，嫉妒了。
    “啊，大哥，我也要上呢，你快些。”
    張小妹急的跺腳，她知道大哥上廁所就要蹲很久，沒有一點時間是不會出來的。
    她扶著張玉的胳膊，撒嬌道，“爹啊，大哥跟你一樣，喜歡蹲茅廁，不蹲到腿麻木是不會出來的，你叫他快些出來嘛。”
    張玉，“......”
    他可不是喜歡蹲，他那是很艱難，唉，這個痛苦誰知道。
    茅廁裏傳來張老大憨厚的笑聲。
    “嘿嘿，小妹，我是爹的孩子嘛，當然是像爹了，你等著啊，再等等，還有一點沒有拉出來，嘿嘿。”
    有味了，有味了，受不了受不了。
    張玉無語的搖著頭，去了院子裏洗手，洗臉，洗完後還聞了聞自己。
    嘔，這大夏天的上茅廁，隻要稍微蹲一下，那身上就臭的不行。
    他現在就是老頭子了，還要成為臭老頭，受不了，一點也受不了。
    他一定要推翻這個家，還有那慘不忍睹的茅廁。
    全部翻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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