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答應了餘寡婦，隻要他去京城了，她願意去時，他一定會幫她。
    心裏有執念不是好事。
    有時候麵對，也是一種解脫。
    張玉隨後又去了王秀才家裏。
    見張玉的到來，王秀才很是高興。
    他激動的拉著張玉去了書房，跟他說了許多恭喜的話。
    “王兄，從我進門開始，你那恭喜的話，就跟不要錢一樣的說啦。”
    “哈哈哈哈。”王秀才仰著頭就是一頓暢快大笑，笑夠後，他拿起茶壺給張玉倒茶。
    看著麵前的好友，王秀才很是為他高興。
    “張兄，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聽到這般肯定，張玉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錯，好喝。
    兩人聊了許久才分開，張玉還問了王秀才夫人的病情，說到夫人的病情，王秀才眼裏閃過失落。
    現在都是用藥吊著。
    唉，張玉寬慰了許久才離開。
    回到家，村長已經在家裏坐著了。
    村長坐在小凳子上，笑眯眯的，一臉欣慰的看著張玉。
    嘴裏念叨著，好孩子，好孩子。
    隻有在村長麵前，張玉才感覺到，自己還年輕，還能被叫好孩子。
    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很喜歡。
    張玉坐在村長對麵，還伸著臉，好讓村長看的更加清楚。
    村長伸出手，摸了摸張玉那跟老樹皮一樣的老臉，笑的臉上褶子都多了不少。
    “孩子，這次你考上舉人，給村裏長臉，你是好孩子。”
    張玉下意識挺直佝僂的背，卻聽見脊椎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張玉，“......”
    不，他還年輕，這沒用的身子，年紀輕輕，響什麽響，沒用的骨頭。
    張玉狠狠的鄙夷了下自己的身體。
    “孩子，三天後是個好日子，我們把這酒給辦了，到時候肯定會來很多人，招待這方麵，你也要學一些。”
    這是個活兒，家裏都是老實本分的農家人。
    要來個厲害的人物，肯定都不知道怎麽招待。
    好歹也是舉人，說不定縣老爺都會送禮過來恭喜一下。
    對於這方麵，張玉好像還真不是很懂。
    “村長，這個我會注意的。”
    明天就去鎮上找人學一下，不能失了禮數。
    “好好好，好孩子。”
    現在的張玉在村長眼裏，那就是寶貝疙瘩，怎麽看，怎麽順眼，怎麽舒坦。
    他又拉著張玉說了許多，叮囑了許多，說的心滿意足才離開。
    三天後。
    張家再次辦酒。
    張玉坐在門口上，看著村子裏的風景，想想來到這裏沒多久，就辦了好幾次酒。
    整個村的，都沒有他家的多。
    辦酒是喜事，好啊。
    隔天張玉就帶著張老大和張老二去了鎮子上，到了鎮子，他就讓他們先去買東西。
    而他去了萬夫子那裏。
    學堂放假了，張玉輕車熟路的來到萬夫子的書房。
    一到書房門口，就見書房門打開著。
    衣衫不整的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拿著酒壺，一隻手拿著一本書。
    看似認真看書的樣子。
    就連張玉到了門口，他都沒有注意到。
    張玉笑著來到書桌對麵坐下，清一清嗓子，“夫子，好久不見。”
    聽到聲音，萬夫子驚的一個抬起頭，對上張玉那笑眯眯的樣子。
    一個沒好氣道，“還好久不見，才幾天。”
    張玉咧嘴一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萬夫子聽了，手裏的酒壺差點沒拿穩，他眯起醉眼，上下打量著張玉。
    很是嫌棄道，“我不喜歡男人，特別是老頭子。”
    張玉，“......”
    他翻著白眼，嘿嘿一笑，“巧了夫子，我喜歡的，我喜歡男人，特別是老頭子。”
    他是女人，喜歡男人，天經地義。
    萬夫子聽了，一口酒嗆在喉嚨裏，劇烈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
    他拍著胸口，瞪大眼睛看向張玉，"你......你......"
    張玉慢條斯理替他回答。
    “是不是很無恥？”
    萬夫子瘋狂的點頭，“對對對，很無恥，太無恥了，怎麽就喜歡上男人了？什麽時候的癖好？”
    張玉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夫子誤會了，我說的是......”
    故意拖長聲調，萬夫子聽的都眯起了眼。
    “我喜歡的是男人中的老頭子，比如......”
    “混賬。”
    萬夫子酒壺一丟，雙手緊緊握住張玉的肩膀，用力的搖擺著。
    “混賬混賬，你都這個年紀了，不可不可啊~”
    不知為何，萬夫子覺得，張老漢這話說的沒錯，不是騙人的。
    因為他感覺到，張老漢說男子的時候，明顯的，不一樣，很不一樣。
    張玉，“......”
    該說不說，萬夫子有時候，還蠻可愛的。
    看著張玉那笑意的老臉，萬夫子目光停留許久，最後坐回到位置上。
    語重心長道，“老漢兒啊，你很聰明，考上了舉人，以後還會走的更遠，但願你以後，不要逼迫......”
    “唉。”
    萬夫子惆悵的看向窗外，眼裏的惆悵，都要把人給愁。
    張玉，“......”
    “老漢兒啊，你要時刻記住，你是有家，有孩子的人，為了你的家人，你也要忍住，知道嗎。”
    萬夫子目光看向張玉，那一臉的嚴肅，讓張玉愣住。
    這個，萬夫子這麽單純的？
    一句玩笑，這麽不可信的玩笑，他竟信了？
    不怪萬夫子相信。
    因為，他見過。
    萬夫子看著張玉，眼神忽然恍惚起來。
    他見過男人喜歡男人，這種事兒，開始他是詫異，不可置信，到最後相信。
    而且，那兩人，還是權貴之家，很是讓人驚歎。
    沒想到，這件事在自己的學子身上，也有。
    萬夫子無奈搖頭，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他轉移話題道，“這次你不錯，後麵繼續努力，按你的天分，應該是可以考上的。”
    說到讀書考試的事，張玉一下就跟著轉移話題。
    他把這次考試的題目和自己的回答跟萬夫子討論了一下。
    萬夫子聽的連連點頭。
    雖然他隻是個秀才，但學問很紮實。
    他不得不佩服這個老學子，是真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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