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爆竹聲響起。
    村裏的私塾，閃亮亮開業了。
    王秀才也搬了進去，他站在人群裏，看著那群穿戴整齊的孩子們，男男女女都有。
    個個看起來，很精神。
    單是從這點來看，村裏人對於讀書的態度，還是好的。
    王秀玉站在王秀才身邊，很是高興。
    “爹，那些小姑娘們，讓我教嘛？”
    最開始爹跟她說的時候，她還有些不信，她讀書認字，那是因為有爹在，是爹親自教的。
    可村裏的姑娘們，是不可能讀書的。
    這點，她還是很清楚的，到現在她都感覺在做夢，還是張叔厲害。
    給村裏做私塾，還讓女子讀書，同樣身為女子，王秀玉知道女子有多難。
    她看著台下那些小姑娘們亮晶晶的眼睛，鼻頭突然有些發酸。
    這年頭，姑娘真的是太難了。
    她一定會好好教她們，讓她們有不一樣的人生。
    王秀才含笑道，“爹相信你，可以的。”
    村裏孩子們的開學之旅，開啟了。
    前幾天，村裏人沒事就在私塾門口晃悠，輕聲輕語的說話，走路都是踮著腳走的。
    生怕驚擾了裏麵讀書的孩子們。
    張玉也是一樣，前幾天天天都來盯著，看看會不會有問題，還有村長。
    村長最上心，就連吃飯，都要端著碗過來轉轉。
    一旦發現哪個孩子不認真了調皮了，他就要賞他們一個螺絲吃吃。
    見孩子們好，王秀才一家也好，張玉才放心下來。
    村裏有私塾了，張玉打算把小春花和狗子放在這裏，這裏離家近，也方便。
    兩個小家夥也願意回到村裏讀書，雖然說鎮子上聽著更有麵，但張春花喜歡王秀玉，她喜歡這個說話軟軟好聽的大姐姐。
    不止是她。
    村裏的姑娘們都喜歡王秀玉。
    王秀玉長得好看，說話很好聽，還是她們的教書先生。
    姑娘們私下都親昵的叫她王姐姐。
    她們經常拿東西給她吃，王秀玉感受到小姑娘的喜歡，心裏很是高興，教她們可謂是掏心掏肺。
    “秀玉，你這拿的是什麽？”
    這天放學。
    王秀才洗手準備做飯，就見女兒拿著一塊繡著歪歪扭扭蘭花的帕子。
    這帕子，真醜啊。
    "是......是孩子們送的。"
    王秀玉臉頰微紅，將帕子展開給王秀才看，她高興道，“爹，小姑娘們每個人都繡了，專門送我的呢。”
    王秀才接過帕子，輕輕撫過那些稚嫩的針腳。
    陽光透過樹葉，在帕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在光線下顯得格外真摯。
    “爹，你有不？有學子給你送禮不。”
    王秀才，“......”
    這傻女兒，還跟他得意上了，不過.....。
    他好像是沒有，那些個孩子，都很害怕他，一個個的見到他，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王秀才故意得意一笑，“怎麽沒有？昨日有個小子還塞給我個竹編的螞蚱呢。"說著從袖袋裏掏出一個歪歪扭扭的竹編小玩意兒，"瞧見沒？"”
    王秀玉湊近一看，微微睜大雙眼。
    “哇，爹，這看著真像，孩子們真可愛。”
    見女兒那亮晶晶的眼神，王秀才沒忍住笑道，"其實......是那孩子上課走神編的，被我沒收了......"
    王秀玉，“......”
    爹真是的，這個也要比，哼~
    “爹，我拿去給娘看。”
    “哈哈哈哈。”王秀才揮揮手，“去吧去吧，我去做飯。”
    王秀玉捧著帕子和竹編螞蚱，輕快的跑到娘的房裏，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溫柔的灑在房內。
    讓屋內很是溫和。
    秦氏靠在床上，看著女兒給她炫耀的東西，笑的很是溫柔。
    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兒額頭的汗水。
    “秀玉，教書累不累？”
    "不累。"王秀玉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那些孩子可聰明了呢，一點也不比男孩子差。”
    她興奮的比劃著，"就是字寫得歪歪扭扭的，像小蚯蚓爬......"
    秦氏聽著女兒的講述，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
    她摸著那塊帕子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稚嫩的針腳，輕笑道，“這些孩子們，有心了，真好。”
    突然窗外傳來王秀才在廚房忙碌的聲音。
    鍋碗瓢盆叮當作響。
    秦氏忽然咳嗽起來，王秀玉連忙給她拍背，卻摸到一把瘦骨。
    她心疼的眼都紅了。
    “娘，等你好了，你也可以來教啊，孩子們很聽話懂事的。”
    秦氏握緊帕子，目光落在窗外。
    “嗯，娘會好好的，娘還要陪著你們呢。”
    看著娘那清瘦的臉，王秀玉心疼壞了，她抱住瘦弱的娘，輕聲道，“娘，這裏會不會吵到你啊。”
    前院就是私塾，孩子們又多。
    有時候王秀玉擔心會吵到娘。
    好在孩子們都很懂事，從來不會亂跑。
    秦氏輕輕拍著女兒的手背，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傻孩子，娘最愛聽這讀書聲了，每回聽見那些丫頭們脆生生的念書聲，就覺得這病也好似輕了幾分。"
    王秀玉仰著小腦袋，“對吧對吧，娘，你也覺得，那些小姑娘們讀書聲好聽對不對？是不是比男孩子們更加好聽？”
    秦氏被女兒孩子氣的問法逗笑了，她輕輕捏了捏王秀玉的鼻子。
    "姑娘們的聲音啊，像春日裏的小溪，清淩淩的，男娃們嘛......"她故意壓低聲音，"就像咱家後院那群小鴨子，嘎嘎嘎的。"
    剛進屋叫人吃飯的王秀才，“......”
    夫人這是說，他是鴨子？他的學子們，都是鴨子？
    不過形容蠻像的，嘎嘎嘎的，男孩們，總是吵鬧些，自然是沒有姑娘們的讀書聲好聽。
    好吧。
    王秀才認命了。
    "不過啊......"
    秦氏看著窗外的晚霞，輕聲道，"不管是小溪還是小鴨子，隻要是讀書聲，娘聽著都歡喜，你爹常說，筆墨文章最養人......"
    王秀才聽了，笑著走到依偎在一起的母女。
    跟她們聊起了當天學堂的事，一家三口，很是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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