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師父要做生辰。
    張玉和二賴子坐在台階上，聊著要送什麽禮。
    二賴子托著下巴，愁眉苦臉道，"哥哥，你說咱們送什麽好？師父啥都不缺，他可有錢了，我們送點什麽好呢。”
    張玉手中拎著一根草。
    直接躺在台階上，看著天空中的圓月。
    “賴子，你可以做蛋糕給師父，然後再給他做一碗長壽麵。”
    二賴子雙眼蹭的一亮。
    是啊，他可以做他拿手的。
    "對啊。"
    二賴子猛的一拍大腿，"我可以給師父做個三層的大壽桃蛋糕，頂上用糖寫個壽字，周圍擺滿師父愛吃的果子，哥哥可以不？"
    他興奮的手舞足蹈，差點從台階上滾下去，張玉笑著拽住他的衣領。
    "慢著點，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師父身份不一般，這壽宴上來往的都是貴人，賴子，你可要好好做，不能丟了師父的臉。”
    他看著二賴子的額頭，伸出手摸了摸，眼裏很是心疼。
    “還疼不疼？要不舒服就別做了，我們給師父準備別的禮物。”
    二賴子一聽，立刻挺直了腰板，神情認真起來。
    “哥哥，不疼，一點也不疼，師父給了我最好的藥，一抹可舒服了，一點也不疼，真的。”
    “那手呢，手可是被紮了。”張玉目光瞥向二賴子的手。
    二賴子把手直接放在張玉麵前晃了晃。
    “我的好哥哥呀，就紮了幾個小針眼，早沒事啦。”
    張玉皺眉握住他的手腕，借著月光細看，反反複複看好幾遍。
    其實早就沒事了，二賴子都開始做豬下水。
    但張玉總會擔心要看，這幾天的豬下水，還是他洗的。
    他不讓二賴子做，擔心他手疼。
    為了這件事，二賴子差點撒潑打滾，說什麽都不要哥哥洗豬下水。
    還是張玉直接用武力解決了二賴子的撒潑打滾。
    時間很快。
    很快就到李慕白的生辰這天。
    這天天還未亮。
    二賴子就穿好新衣服，拉著張玉去了李府。
    原本他們想帶著餘寡婦和小寶一起去的，師父說了，一起去熱鬧熱鬧。
    但餘寡婦說小寶這個樣子，就不去了。
    她能看的出，李師父不是尋常家人，小寶這樣的去了，怕是會給他丟臉。
    餘寡婦不去，張玉不好強求。
    就答應小寶到時候帶好吃的給他。
    兩人在天還未亮之前，就到了李府門口。
    此時的李府已經打開大門了。
    “哥哥，走，我們直接去廚房。”
    二賴子拉著張玉就往廚房跑，
    穿過重重院落，二賴子熟門熟路地拐進西側小院。
    天光微曦中，李府的廚房已經炊煙嫋嫋，十幾個廚娘正在忙碌。
    "讓讓，讓讓，讓讓，姐姐們讓讓。"二賴子護著懷裏的包袱，像條靈活的泥鰍般鑽進廚房。
    管事嬤嬤一見是他，立刻笑著迎上來。
    “您來了，灶台都給您留著呢。”
    張玉看著角落裏的專用灶台，嶄新的銅鍋，連麵粉都是篩好的。
    要什麽有什麽，都準備的非常完整。
    二賴子得意的眨眨眼，在張玉耳邊輕聲道，“怎麽樣哥哥，師父吩咐過的，嘿嘿。”
    張玉點點頭。
    “嗯，不錯，你好好做，我給你打下手。”
    “好嘞。”
    張玉也不知道要送什麽的好，幹脆跟二賴子一起做蛋糕，做長壽麵送給師父。
    然後再唱唱歌，生日快樂歌。
    不知道這個歌曲，能不能被富貴人家看上，不會嫌棄吧，不會丟師父的臉吧。
    張玉想的有些多了。
    "哥哥幫我打三十個雞蛋，蛋黃蛋清要分得幹幹淨淨的。"
    二賴子邊說邊擼起袖子，準備幹活。
    "三十個？"旁邊偷看的廚娘驚呼，“這是要做什麽呢？”
    二賴子神秘一笑，“到時候就知道了，秘密，秘密，哈哈哈哈。”
    張玉熟練的分著蛋清，給二賴子打下手，其他廚娘雖然會好奇，但也不會多看。
    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
    今天是主子的生辰，自己的事都很多，哪有那些空餘時間去看別人。
    隻有路過的時候好奇看一眼。
    二賴子哼著小曲兒，手法嫻熟的將蛋黃和麵粉攪拌成金黃色的麵糊。
    張玉則專注的打發著蛋清，銀白色的泡沫漸漸堆成雪峰狀。
    兩人配合的很好。
    前院。
    李慕白坐在主位上，看著前來賀壽的人，賀壽之聲不絕於耳。
    心不在焉。
    他目光看向廚房的方向，徒兒們來了吧，現在在廚房給他做長壽麵嗎。
    真是貼心又乖巧的徒兒們。
    他目光看向那些送禮的人和禮物，眼裏滿滿的嫌棄。
    這些人送的東西，太過於冰冷，哪有徒兒們好。
    這時，管家匆匆從側門進來，附在李慕白耳邊低語。
    “老爺，他們在廚房裏忙碌著，不知道要做什麽。”
    李慕白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隨手將禮單扔到一旁，那上麵密密麻麻列著的珊瑚、美玉，在他眼裏還不如徒弟們親手煮的一碗麵。
    能做什麽。
    當然是做麵給他了。
    “嗯，去看看他們，有什麽要的，你都要給，知道嗎。”
    管家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他心裏想著，老爺對這兩人很是看重，簡直比親兒子還上心。
    他剛走到回廊拐角，就聽見廚房裏傳來二賴子的大嗓門。
    "哥哥，快看麵發得多好，等會我給師父捏個老壽星，哈哈哈哈哈。"
    師父？
    這兩位老漢真是老爺收的徒弟嗎？
    每次都聽到他們叫老爺叫師父，可管家又覺得不太對勁。
    老爺是什麽人，那是帝師，是皇上的師父。
    這兩老漢一看就是莊稼漢，怎麽會是老爺的徒弟？
    管家搖搖頭，不管怎麽樣，他們叫了老爺師父，老爺對他們也看重。
    那他就要畢恭畢敬的。
    不能有任何怠慢的地方。
    不過該說不說，好像他們來了後，老爺看著都開心了許多。
    老爺一個人住在這裏，跟兒子們分開，很是孤單。
    平時少爺們又忙，很少會來看望老爺。
    有了這兩人，府上是熱鬧了不少，不管他們是什麽人，身份又是什麽，隻要對老爺好。
    他就會心裏尊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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