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普天同慶馬東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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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天龍城。
    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天龍城的夜幕,一道道雪亮的探照燈光柱在建築群間瘋狂掃動,將整座城市的上空攪得一片混亂。
    街道上,原本隻有零星散散的車輛與行人。
    在短短數分鍾內,無數身影從溫暖的居所湧上街頭。
    無數扇窗戶亮起了燈,無數個腦袋探出窗外,人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愕與不安。
    “發生什麽事了?是獸潮嗎?”
    “不像,獸潮的警報不是這個頻率!這是最高級別的城內戒嚴令!”
    消息如同病毒,借助光纖網絡與口耳相傳,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裏擴散。
    “聽說了嗎?馬家的馬東逸,死了!”
    “什麽?哪個馬家?”
    “天龍城還有幾個馬家?就是那個馬家!”
    這個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每個聽到它的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震驚,然後是全然的難以置信。
    “蘇白......他真敢在天龍城動手?”
    “我以為他就是在網上放放狠話,嚇唬一下馬東逸呢。”
    “他......他是怎麽做到的?在天龍城殺了馬東逸,然後全身而退?”
    蘇白真的做到了?!
    他在固若金湯的天龍城,在馬家的主場,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真的殺了馬東逸。
    這太瘋狂了。
    所有人都記得半個多月前,那個名叫蘇白的青年在網絡上發出的宣告。
    一個月內,取馬東逸性命。
    當時,天龍城的居民們大多一笑置之。
    畢竟,這裏是天龍城。
    這裏有根深蒂固、權勢滔天的馬家。
    這裏有靈劍協會,強者如雲。
    這裏常駐著不止一個帝級小隊,那是足以獵殺九階獸王,平定超大規模獸潮的頂尖戰力。
    這座老牌主城的底蘊與防禦體係,遠非高山城那種偏遠城市可以比的。
    在這樣的地方行刺馬家唯一的繼承人,無異於虎口拔牙,龍潭尋死。
    畢竟,在自己的地盤上,在如此嚴密的防護下,馬東逸怎麽可能出事?
    更離譜的是,時間。
    蘇白當初說的是一個月。
    這才過去多久?
    從他發布消息到現在,才過去半個多月吧?
    他不僅做了,還做得如此迅猛。
    短暫的震驚過後,一種奇異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
    “死了?死得好啊!”
    “就是,馬東逸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高山城滅城慘案,他馬東逸作為分會長,難辭其咎!早就該死了!”
    “就是!馬家在天龍城橫行霸道多少年了,仗著權勢為所欲為,我們街區那家老字號的店鋪,不就是被他們家硬生生逼走的?今天總算是踢到鐵板了!”
    “我弟弟的小隊上次出城執行任務,就因為得罪了馬家的一個旁係子弟,回來後補給被克扣,差點死在城外!”
    “馬東逸這種人,死有餘辜!”
    “......”
    壓抑已久的怨氣找到了宣泄口,不少人的臉上甚至浮現出快意的神色。
    之前,是畏懼馬家的權勢。
    現在馬東逸死了,大家自然幸災樂禍。
    城南,一個通宵營業的夜宵排檔,此刻生意好得出奇。
    幾十張桌子坐滿了人,食客們卻沒幾個在動筷子,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圍著中間的一桌。
    那一桌的中心,是一個身形微胖、滿麵紅光的中年男人。
    他正端著一杯啤酒,唾沫橫飛,講得眉飛色舞。
    “諸位,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場麵!”男人一拍大腿,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我有個遠房表侄,就在馬家大宅當差,今晚正好輪到他在後廚。這第一手的消息,全天龍城,就我這兒最真!”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壓低了嗓門,故作神秘。
    “一切,都是從一聲女人的尖叫開始的。”
    “我那表侄說,那叫聲,淒厲得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跟見了鬼一樣!他當時正在顛勺,嚇得手裏的鍋都掉地上了。”
    “緊接著,整個大宅就亂了!護衛們像是炸了窩的蜂群,瘋了一樣朝著少爺住的那棟主樓衝過去。腳步聲,吼叫聲,亂成了一鍋粥!”
    一個年輕的執劍人忍不住插嘴:“馬家的護衛不都是精英嗎?怎麽會這麽亂?”
    “精英?精英也得看碰上的是誰!”胖男人眼睛一瞪,“亂就對了!因為他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馬家的家主,他第一個衝進了房間。然後裏麵就傳來‘噗通’一聲悶響,是馬夫人,她老人家看到裏麵的景象,連叫都沒叫出來一聲,直挺挺地就暈過去了!”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能把見慣了大場麵的馬家主母直接嚇暈,那房間裏的景象該有多恐怖?
    “我那表侄,你們知道,年輕人好奇心重,膽子也大。他仗著自己人微言輕,偷偷跟在人群後麵,扒著門框往裏瞧了一眼......”
    胖男人說到這裏,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臉上的紅光都褪去了幾分。
    “就那一眼,他說,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馬東逸,馬大少爺,就躺在房間正中央的地毯上。身體還在,腦袋......腦袋沒了。”
    “咕咚。”不知是誰咽了口唾沫。
    “他的頭,就滾落在離身體不遠的地方,眼睛還睜著,臉上的表情......我表侄說他形容不出來,就是那種又驚又怒,又好像看到了什麽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的樣子。”
    “這還不算最邪門的!”胖男人的聲音越發低沉,“最邪門的是地上的血!你們想啊,腦袋都掉了,那血肯定是噴得到處都是吧?沒有!”
    “一滴都沒有亂濺!所有從脖子裏流出來的血,像是長了眼睛,自己在地毯上流淌、匯聚,最後......寫出了五個鮮紅刺眼的大字!”
    “殺——人——者——蘇——白!”
    整個排檔鴉雀無聲,隻剩下炭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用死者的血,留下自己的名號。
    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囂張!
    “馬家家主當場就瘋了,我表侄說隔著幾百米都能感覺到那股殺氣。”胖男人緩了口氣,繼續爆出更驚人的內幕,“可馬家主最想不通的是什麽,你們知道嗎?”
    “是什麽?”眾人異口同聲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