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求了一輩子捷徑，最終卻發現，你走的每一步，都隻是在別人的路上當一塊墊腳石。你不是棋手，顧雪芙，你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
    “你隻是一塊用髒了，隨時可以丟掉的抹布。”
    蘇白一語道破了顧雪芙可悲的本質。
    她一生都在追求強大，卻從未真正強大過。
    “你找死！”
    顧雪芙惱羞成怒，表情都猙獰了起來。
    極寒領域中的風雪猛然暴烈起來，無數鋒利的冰刃在她身周凝聚成形，劍尖遙遙指向動彈不得的幾人。
    殺機沸騰！
    但就在她即將動手的瞬間，她忽然停住了。
    她環顧四周，看著這片被神戰摧毀的、寂靜無人的冰原，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瘋狂滋生，讓她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種病態的笑容。
    “蘇白，你剛才的話提醒我了。”
    “我確實想得太簡單了。我剛剛......改主意了。”
    她向前走了幾步，極寒領域隨之擴張，冰霜蔓延到蘇白等人的腳下。
    “你看看這裏，”她張開雙臂，擁抱著這片死亡之地，“一片被神戰徹底清空的舞台。靈劍協會總部那些老家夥，就算現在出發，全速趕來，需要多久？”
    “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
    “星明城裏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廢物，現在恐怕還躲在地洞裏發抖，你就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出來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意味著什麽，你懂嗎？”她的眼神灼熱而瘋狂，“這意味著，這裏發生的一切，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曆史，從來都是由活下來的人書寫的！隻要我把你們，把這裏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全部殺光！”
    “那樣一來，我，顧雪芙，就是獨自一人斬殺了獸神，拯救了整個藍星的唯一英雄！”
    “我再也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不是你蘇白的踏腳石，不是馬東逸的玩物！”
    “我將以我自己的名字，成為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豐碑！”
    “所有人都將敬我，畏我，傳頌我的功績！”
    “而你，蘇白，”她死死地盯著他，充滿了怨毒，“還有你身邊的這些女人，你們會是什麽下場？”
    “我會告訴世人，你們早已背叛了人類，和獸神暗中勾結，妄圖毀滅世界！”
    “是我，顧雪芙，在最後關頭洞悉了你們的陰謀，力挽狂瀾，親手清理了門戶，將你們這些人類的叛徒全部斬殺於此！你將永遠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你曾經帶給我的所有屈辱，我要用這種方式，千倍百倍地還給你！”
    她的笑容愈發殘忍。
    “還有你們幾個......一群不知廉恥的小賤人。特別是你，方詩涵！”
    她的手指隔空點向方詩涵，“我會讓你背後的整個方家，都因為出了你這麽一個人奸，而被全人類唾棄，被憤怒的民眾撕成碎片，滿門抄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仰天狂笑。
    “這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蘇白任由她小醜一般的表演。
    他等到顧雪芙的笑聲稍歇，才自信地笑著開口。
    “顧雪芙。”
    “你為什麽會覺得，最後的贏家，一定是你？”
    顧雪芙先是因蘇白那篤定的反問而心頭一跳，一股沒來由的不安攫住了她。
    但這份不安很快就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她迅速掃視了一遍眼前的局麵，理智與分析重新占據了高地。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更加不屑的冷笑。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你身邊的這四個靈劍使，靈力早已油盡燈枯，連站著都勉強。”
    “你懷裏那隻小東西，剛才恐怕也把本源力量都耗盡了，現在不過是隻沒什麽力氣的小貓。”
    她向前踏出一步，極寒領域的壓迫感驟然增強，冰晶在空氣中發出細密的碎裂聲。
    “至於你，蘇白。弑神的一擊，確實驚天動地。可代價呢？”
    “你的身體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你現在能站著說話，已經是意誌力在硬撐了。”
    “我太了解你了，蘇白！”
    “從星明城開始，你就喜歡用這種故作高深的樣子來唬人，用空洞的自信來掩飾自己的窘境。”
    “可惜，你這套對我沒用！”
    “我現在的狀態，就算無法發揮出聽雪的全部力量，但要碾死你們這幾個強弩之末的廢物，綽綽有餘。”
    她緩緩舉起了手中的聽雪劍，劍尖在領域中凝結出一朵致命的冰花。
    “收起你那套吧，蘇白。別再裝腔作勢了。”
    “還有什麽遺言，現在說吧！”
    麵對她最後的通牒，蘇白臉上的笑容反而愈發輕鬆。
    他將兩根手指放進嘴裏，吹了一個響亮而清越的口哨。
    那口哨聲穿透了風雪，傳向遠方。
    下一刻。
    “嗷嗚——！！！”
    一聲蒼涼、古老、充滿了無盡威嚴的狼嚎，從天際盡頭傳來，回應了他的召喚。
    緊接著，黑暗，降臨了！
    它以一種不講道理的速度，瞬間吞噬了顧雪芙的極寒領域，吞噬了方圓百裏、千裏的一切！
    天光、冰雪、劍林......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顧雪芙臉上的得意與殘忍瞬間凝固，化為純粹的驚駭。
    她腳下踉蹌，被這股突如其來的、遠超她理解的威壓嚇得連連後退三步，臉色煞白如紙。
    “九階獸王的領域？！”她失聲尖叫，“怎麽可能？！這裏的獸王不是都......”
    她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在這片絕對的黑暗領域正中心，亮起了一個點。
    一個猩紅色的，如同燃燒著地獄之火的光點。
    那是一隻眼睛。
    緊接著，無數道細碎的雷霆電蛇，在那隻眼睛周圍的黑暗中遊走、迸發，勾勒出一具龐大而猙獰的輪廓。
    一頭通體漆黑，肩高足有數十米，渾身纏繞著毀滅雷霆的巨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戰場之上。
    它猩紅的獨眼冷漠地掃了顧雪芙一眼，那君王般的威儀，讓顧雪芙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凍結。
    然後，這頭散發著九階獸王恐怖氣息的劫煌冥狼，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蘇白的身前，將他牢牢護在了身後。
    蘇白摸了摸狗頭，啊不是，狼頭，實在是難掩嘴角的笑意。
    他之所以剛才一直沒讓劫煌冥狼參加戰鬥，就是在等這一刻！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現在......
    “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