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星明城靈劍協會。
    一行六人站在大樓前的廣場上，引來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尤其是看到了那個男人，就連工作人員都投來狂熱的目光。
    但即便如此，也沒人上前來打擾。
    魏會長對此可是千叮嚀萬囑咐。
    “跟天龍城的協會總部比起來，這裏確實是......樸素了很多。”方詩涵站在大廳中央，環顧四周，為身邊的沈夢言輕聲解說，“星明城畢竟是邊境城市，所有的資源都會優先投入到城防和軍事上，其他方麵的建設，自然就顯得有些滯後了。”
    今天的方詩涵穿了一身得體的米白色長裙，剪裁合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
    她的長發用一根簡單的發簪挽起，露出光潔的脖頸，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知性而溫婉的氣質。
    沈夢言用力點頭，她緊了緊懷裏的硬殼速寫本，琥珀色的眼瞳裏充滿了新奇。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棉麻連衣裙，裙擺上印著淡雅的碎花圖案，腳上一雙帆布鞋，讓她看起來像個來采風的藝術係學生。
    “我明白！這就是所謂的實用主義至上！我覺得這樣很有感覺，比那些冷冰冰的、豪華得沒有煙火氣的地方好多了！”
    方詩涵笑著點了點頭：“嗯，不過我相信，等城市走上正軌，這裏以後會比天龍城更熱鬧。”
    在她們不遠處，另外三人的風格則更加涇渭分明。
    蕭清洛一身勁裝，長劍用布條包裹著背在身後。
    她站得筆直，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大廳，評估著可能存在的威脅，這是她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陸若泠雙手環胸，不耐煩地用腳尖一下下點著地麵。
    她今天難得地沒有穿那身標誌性的白大褂，而是一件黑色的緊身服，外麵套著一件短款的機車夾克，將她高挑火辣的身材展露無遺。
    她臉上架著一副無框的智能眼鏡，鏡片上正有細微的數據流快速劃過。
    “蘇白，”她終於忍不住了，側過頭，對著身邊的男人發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非要把我從我那親愛的實驗室裏拖出來，跑到這種連空氣循環係統都快要報廢的地方來浪費時間。”
    “我才剛剛推導出一個全新的靈能矩陣模型，再給我三個小時，我就能把它具現化出來！你知道這三個小時對我，不，是對全人類的靈劍發展史有多麽重要嗎？”
    蘇白正低頭看著虹霓，小家夥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公主裙，正仰著小臉，聚精會神地研究著天花板。
    聽到陸若泠的抱怨，他抬起頭，臉上是無奈的笑容：“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據說是靈劍協會總部親自下的邀請，指名道姓，要求我們全體成員務必到場。至於具體是什麽事，我也不知道。”
    陸若泠的眉毛高高挑起，打了個響指，臉上露出了自負的笑容：“哦？看來協會高層裏總算有幾個明白人了。他們終於意識到我的研究成果有多麽驚世駭俗，這是要提前給我頒發藍星靈劍工程學終身成就獎了嗎？”
    “也是，畢竟我提出的理論，足以讓整個學科向前推進至少五十年。提前頒獎，合情合理。”
    蘇白看著她那副理所當然的自戀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頒獎？我看他們更有可能是想把你的大腦取出來，放進營養液裏泡著，看看裏麵究竟是裝了多少自大的回路，才能讓你說出這種話來。”
    “你！”陸若泠被他噎了一下，立刻反唇相譏，“總比某些人強！把足以改變世界的知識當成大白菜一樣藏在腦子裏，簡直是人類文明的罪人！要不是我天縱奇才，主動幫你整理，這些偉大的理論恐怕就要永遠埋沒在你那懶惰的腦細胞裏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拌嘴，誰也不讓誰。
    方詩涵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卻全是笑意。
    沈夢言則睜大了眼睛，一臉驚奇表情，偷偷地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陸若泠。
    隻有蕭清洛，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
    直到陸若泠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才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好煩啊。”
    “什麽？你——”陸若泠一口氣卡在喉嚨裏，瞪著蕭清洛，卻發現對方根本沒看她，而是在警戒四周。
    她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隻能氣鼓鼓地轉過頭，繼續戳弄自己的平板，以示抗議。
    “好了好了，”方詩涵出來打圓場，她走到蘇白身邊，將話題拉回正軌，“玩笑歸玩笑，但若泠說得也有道理。這次的傳訊很正式，卻又語焉不詳。隻說了是關於這次獸潮的後續事宜，以及對你的表彰。可表彰這種事，有必要把我們所有人都叫過來嗎？”
    沈夢言也小聲地附和：“對啊......而且這種正式場合，我過來是不是不太合適？”
    她下意識地往蘇白身後縮了縮。
    蘇白安撫地看了她一眼。
    “別擔心，既然傳訊上寫了要我們所有人都在，那就安心待著。”
    他的話語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沈夢言緊張的情緒平複了不少，點了點頭。
    陸若泠煩躁的踱步停在了蕭清洛麵前。
    蕭清洛目不斜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警戒周圍的環境上，完全無視了身前這個散發著強烈不滿氣息的女人。
    “喂。”
    陸若泠伸出食指，毫不客氣地戳了戳蕭清洛的肩膀。
    蕭清洛的身體瞬間繃緊，眼神淩厲地掃了過來，那股冰冷的殺氣讓大廳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陸若泠卻渾然不懼，她雙手抱胸，下巴抬起，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蕭清洛。
    “剛才那句‘好煩啊’，是在說我嗎？”
    蕭清洛的眉頭皺起，她不喜歡這種無意義的對峙。
    “你們爭論的聲音很大，很吵。”
    她言簡意賅地回答，沒有情緒。
    “哦？隻是嫌吵？”陸若泠拖長了音調，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我還以為，你是在對我這個救命恩人表達不滿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蕭清洛的身體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
    陸若泠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她向前一步，湊到蕭清洛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道：“讓我來幫你回憶一下，昨天晚上，是誰躺在手術台上，身體裏的靈能核心碎得跟一盤沙子一樣？”
    “又是誰，頂著巨大的風險，拿著手術刀，一根一根把你那些脆弱得可憐的經脈重新縫合起來？如果不是我和蘇白聯手，給你做了那場堪稱醫學奇跡的靈劍手術，你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或者更慘。”
    “你說，我說的對嗎？我親愛的小清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