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坦坦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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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麽呢?
心理學上說的“愛”是被看見,是在保持自己尊嚴和個性的前提下的結合。
科學上說是因為多巴胺的分泌,讓人產生了愉悅感和依賴感,從而讓人願意犧牲自我。
文學上說是你為玫瑰花費的時間,讓他變得重要。
……
梵西不明白,隻是在用呼吸感受自己的存在的時候,有人闖入她的世界。
然後不受控製地被吸引,被牽動。
關於這樣的牽動,是最近梵西發現陳淮西對回到他自己的世界有點恐懼。
擔心魔咒,擔憂出爾反爾的世界法則,擔憂她會變心……一團又一團的恐懼包圍著他,但他獨自一人消化,直到梵西也發現了他的不正常。
剛開始的時候,梵西想起那個世界的事情,又經過陳淮西的口中知道世界的真相,從前被隱埋的記憶也隨之而來,她很急迫地做著回去見喻言他們的準備。
給他們挑禮物,調節好見他們的心情……一直到最後,陳淮西都很積極地陪著她,可是等到事事準備好後,陳淮西卻靜默下來。
但是這種消極情緒他沒有展露出來,隻是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顯出一點落寞。
但那隻是清醒狀態下的表現,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自覺把梵西摟得很緊,像是就快要溺水,而她是他最後抓住的浮木一般。
有好幾次梵西熬夜看手機,被他抱得很緊,她總是扒開他,在連續幾晚都這樣後才察覺到他不對勁,左右打量他的睡顏,這才發覺他眉頭皺著,連在夢裏都惶惶不安,嘴裏不時吐出囈語。
梵西在後知後覺地察覺他的不對勁同時也懊悔自己的粗心。
之前剛開始同居的時候,陳淮西也是這樣抱她抱得很緊,他說是因為擔心她又會在過去那樣離開,擔心現在的美好隻是浮沫。那時候梵西很耐心地安慰他,慢慢撫平他內心的創傷,過了好一段時間這種症狀才平複。
可是他這樣的情緒卷土重來,她卻過了那麽久才察覺。
梵西放下手機,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蹙起的眉心上悄然落下一吻。
陳淮西淺眠,她上上下下地忙活而他現在還沒醒,梵西就知道他這是落入了夢魘。
梵西靜悄悄挪動,在他發出囈語時更寬容地摟住他:“不怕,我在。”
等第二天天亮,陳淮西難得見梵西醒得比他早,在他還在昨日夢魘中恍惚的時候,落入了梵西頗為關懷的目光中。
而他們滿身大汗地抱在一起。
“抱歉,是我昨晚抱你抱得太緊了吧……”
陳淮西極慢地鬆開她,眼神逐漸清明。可很快,梵西把兩人之間的空隙重新全部填滿。
“大西,不要怕,我在的。”
陳淮西怔忪片刻,猜到可能是自己在不清醒都時候做了什麽不好的事,隨後回抱著梵西。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我隻是……”
“你隻是需要我了,陳淮西,你沒有錯,也不要和我爭是誰的錯,這的確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發現的。我很慚愧,讓你落入這樣的恐懼中。”
梵西先是堵住他要爭辯的唇,緊接著輕輕緩緩撫摸著他的臉,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會在的。
“你可以告訴我的,”梵西拿鼻尖蹭他的鼻尖,接著補充,“什麽都可以的。”
我知曉你的脆弱,知曉你想要藏起的偽裝。
但請你不要害怕。
我愛你,連同你的脆弱,連同你的偽裝。
我知曉你的不完美,所以你盡可以在我的懷裏安穩地棲息,不必驚慌失措。
像是羽毛輕輕刷過,陳淮西感到臉上癢癢的,直到梵西開始輕吻他,溫軟的唇落在臉頰上的某處。
——是她在吻他的眼淚。
“我愛你,正如你愛我的那樣。”
哪怕你把你的愛形容得像海那樣深,天那麽高,我也相信,我的愛不比你的少。
“所以啊,陳淮西,看著我,告訴我,現在你要和我說什麽。”
陳淮西乖乖望向她,她的眼睛有魔力,隻要他望見,就會落入她的網中,成為她最忠誠的信徒。
“我想成為你的唯一,我想你現在、以後都隻有我。”
做錯了事的孩子會下意識低著頭,會害怕看見譴責和厭惡,但此刻,陳淮西至少勇敢地和她對視著。
梵西莞爾,抱著他濕漉漉的,淋了一場大雨的心髒,告訴他。
“陳淮西,你早就是了。”
他們的未來開什麽花,結什麽果,都由他們澆灌。
所以,愛是什麽呢?
梵西仍舊不想去做一個定義。
隻是記得,有人出現,悄悄地用愛包圍她。
於是後來,隻要想起愛,她率先想起的不是別人的定義,而是那個人。
?
梵西和陳淮西還是回到那個世界,手牽著手,可是很快,梵西就忙到鬆開了陳淮西的手。
喻言怔愣著看著他們的出現,梵西笑得誇張,想要緩和一下現在的場麵,於是朝她張開手臂,問她:“媽媽,不想抱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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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一時間不敢走近,可是陳淮西和她說:“媽媽,我們會有一個未來的。”
“小西會和我們所有人都有未來的。”
陳柚音從角落裏鑽出來,卻沒有走得很近,站在那一看,依舊像隻小蘑菇。
梵西點點頭,又走過去摸摸她的頭,“我記得你,小蘑菇。”
陳柚音眨眨眼,慢吞吞點頭,“你是探險家。”
陳青州站在一邊,迷惑又奇怪。
直到梵西站在他麵前,說:“你還記得你的夢想是什麽嗎?”
陳青州:“為什麽到我這裏就是這麽宏大的問題?我的夢想當然是醫——”
“是成為一個看星星的人。”
梵西往他手裏塞了一個嶄新的鏡頭,“這樣你想起來了嗎?”
陳青州cpu快要燒壞了。
梵西不再為難他的腦子,陳淮西上前,把她的手握回自己的手心。
梵西反去握他的手,無意間卻摸到了他的手腕。這個動作她經常做,在察覺到陳淮西會有小情緒的時候會反手把他的手握住,以示安慰。
可是現在的她一愣,抬頭看向陳淮西。
手腕那裏有一道疤,是另一個世界沒有的。
陳淮西嘴角含著笑,並不說話。
“笨蛋。”梵西又說他。
可是陳淮西從來沒覺得這個行為很笨。
特別是現在,等那些男人一大清早找上門來時。
周末,梵西知道陳淮西第二天不上班,和他胡鬧到很晚,早上聽到樓下有客人,把陳淮西踢下去見客。
“晚一點我再下樓找你。”
“沒事,你多睡會兒,解決了我就回來。”
陳淮西親親她的額頭下樓,看見來客是誰後,倒也不稀奇,接著一一備茶,不慌不忙。
客人有三個人,闞芒一,溫植和解傒斯。
陳淮西甚至在他們嫉妒到要咬人的注視下,手穩心不慌地把茶斟到杯子裏。
因為在家裏,陳淮西身上就隻套了一件襯衫,最頂上的那顆扣子也沒有扣,頸側一點紅色的痕跡自然也就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就這麽袒露在眾人麵前。
任是誰都能看出來那是什麽東西。
對麵的解傒斯年輕氣盛,恨不得把茶杯扔到他臉上,溫植攔下了。
但沒有完全攔住,被晾至八十度的茶水依舊灼燙,就這麽擦著陳淮西手邊灑下,皮膚紅了一片,而茶杯被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你卑鄙!”
解傒斯剛剛來的時候可都聽到了,他們家有喜事將近,一問才知道,是陳淮西和梵西準備訂婚的事。
不說解傒斯了,聽到這話,就連溫植的笑都僵在了臉上。
沒一會兒,闞芒一也到了,見他們兩個也在,先是一愣,沒來得及挖苦,就看見溫植牽了牽嘴角,看起來像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蛇。
“聽說了嗎?小西要訂婚了。”
方才還算得上是春風得意的闞芒一一愣,接著就是放棄道德開罵,“你腦子摔壞了吧?小西哪裏來的訂婚對象?”
“哦。”溫植不說話,緊接著就是往別處看,“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淡淡的嘲諷,主打一個他不好受也別想讓別人好受。
“你少在這裏裝什麽大尾巴狼了,你什麽心思你以為我看不出?”
“你敢說你坦坦蕩蕩,一點私心都不曾有?”
沒等溫植開口,裏麵的人怕他們打了起來,又看這群人沒一個是能怠慢的,隻好先一步把他們迎了進去。
溫植不再還口。
坦坦蕩蕩?
那是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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