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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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小電摩去了約好的地兒, 進了門就看到程清如穿著米白色裸袖襯衫, 一條黑色長褲, 又精神又幹練。
她抓了抓好久沒打理的短發, 衝她揮了揮手。
落了座, 程清如叫來服務生,圖子歌點了杯西瓜汁。
“我最近忙你也不去找我, 才聽子安說你前段時間心情不好,不會真因為丟了工作吧。”程清如長發披肩, 笑起又極好看,怪不得見誰都不動心的圖子安動了心。
“你跟我哥最近有見麵嗎?”
“沒,最近一直出差, 前天才回來。”
“我覺得我哥還是挺不錯的,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找男人就得找這樣靠譜的。”她現在是認定了周淩川真的不靠譜, 她總不能跟她哥或是程清如說這事兒吧,隻能自己認栽吃啞巴虧。
程清如笑笑沒接話,卻問她工作的事:“如果真的因為工作, 要不要來我公司試試。”
“算了吧,你們那種大公司, 門檻極高我這高中畢業的你們招去做什麽?看大門嗎?”
程清如噗哧一樂:“總能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前台總能做得了吧, 沒什麽技術含量, 接接電話打打文件很簡單的。”
圖子歌努著小嘴:“還是算了吧,我這人真不適合你們這種大公司裏穩當當的小文職,容易惹麻煩的。”
“你和周,周淩川還好吧。”圖子歌提到周淩川時,不知怎麽地是不是心虛的緣由差一點咬到舌頭。
程清如可能沒聽到她的話,正在發信息,發完信息才抬頭看她,“你說什麽?”
“沒什麽。”
“圖圖,你臉色不太好看。生病了?”
圖子歌也沒太在意自己臉色什麽的,近來鏡子都很少照:“最近是不太舒服,渾身沒勁。”
“那個來了?”
圖子歌搖頭,末了,腦子突然警鈴大作,好像,那個好久沒來了,上次是八月初,現在都九月下旬了。
“圖圖,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臉色真的不好看。”程清如說完,電話又響了,她接了電話在講。
沒坐多久,程清如公司有事便回去了。
圖子歌沒走,腦子有點麻,嘴裏叼著吸管小口的喝著西瓜汁。
坐了有一會兒,她才騎車往回走,腦子裏亂的很。
紅綠燈時愣在那不走還被後麵的司機一通罵,要是往常她能罵回去,現在腦子木著丟了回嘴的本能。
最後,車子一拐,在附近的醫院停了下來。
掛了號,排隊時說真的她挺忐忑的,但又覺得自己都這麽點背了,不會再背到家吧。
排到她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坐診醫生問了問題又讓她去做了B超。結果如五雷轟頂般震得她說不出話來,是的她懷孕了。
圖子歌拿著B超單子,雙眼失了焦距呆滯地坐在長椅上。
電話響了好一陣,旁邊有個挺大著肚子的孕婦碰了碰她,告訴她電話響了,她才回過神兒。
“明天出發,你在哪兒呢?”何遇在電話裏帶著興奮勁兒提高聲調說著。
“東西都買沒,藥不用買太多,那邊藥房遍地都是,西藏紫外線強烈你買點高倍防曬。”
“我在醫院,我懷孕了。”圖子歌失神開口。
“什麽?”何遇像是沒聽明白似的,又問了句,“你說什麽?”
“我懷孕了。”
半個小時後,火急火燎趕來的何遇看到了失神的圖子歌。
圖子歌臉色慘白,緊抿著唇,手裏緊攥著那張B超單,抬眼看了何遇,末了又低下頭。
“孩子爸呢?”他問。
“錢帶了嗎?”她問。
“孩子爸呢?”何遇一股火氣攻上心頭,差一點想揍人。
“孩子沒爸。”
“他不負責還是怎麽的?這種事兒你不能自己擔著,圖子歌這是大事,不是兒戲。”
“有錢沒,沒錢滾。”圖子歌極冷的開口。
“孩子誰的,他人呢,我問你是誰的。”何遇怒吼,差一點踹椅子。
圖子歌悶頭不說話。
“不說是吧,你要是不說我就給哥打電話讓他來。”
“何遇,你他媽的要敢打電話我就跟你絕交。”
“到底誰的,你告訴我,讓我知道他要是不負責我他媽的弄死他。”何遇大致是搞明白了些。
圖子歌沒別人能開口,隻有問何遇借錢,但她也知道何遇絕對不會罷休。何遇這樣她也覺得沒必要說下去,起身就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
圖子歌充耳不聞徑直跑了出去,何遇在後麵追上拽位她:“得,你不說我不問行了吧,你小心著點。”
“有錢沒?”
“沒有。”
“那你來幹嘛。”
“放屁,你丫的這麽大事兒我能任你自個兒瞎折騰。”
圖子歌別過頭不看他,何遇拉著她往走出:“先回家,商量之後再說,今天你甭想著把孩子做了。”
圖子歌要騎車何遇沒讓,把人塞進車裏:“我待會來給你取,先坐我車回去。”
圖子歌悶頭不說話,回了家直接倒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裏裝死。
何遇叉腰在屋子裏來回轉悠,一邊吼著一邊逼問。誰也沒注意,圖子安今天回來的早在自己屋裏躺著,聽到門聲就起來,剛走到圖子歌門外,就聽到裏麵何遇的話。
門呯的一聲推開,趴在床上的圖子歌心下一顫,一轉頭就看到門口滿眼憤怒的圖子安。
何遇更是沒想到圖子安在家,見圖子安眼裏的怒意,有些不知何措:“哥,哥你在家呀。”
“圖子歌,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哥,那個,你聽錯了,圖圖沒懷孕。”何遇上前擋住圖子安的路,他這蹩腳的解釋跟沒說一樣,但他真怕圖子安揍圖子歌,畢竟這真不是小事兒。
“圖子歌,你給我起來說清楚。”圖子安撥開何遇,上前拉著圖子歌的胳膊把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圖子歌坐在床邊低頭不說話。
“你這個時候當啞巴,我就覺得你不對勁,結果這麽大事兒,誰的,何遇?”圖子安轉頭看向何遇,何遇急忙擺手,“哥,不是。”
“誰的,圖子歌你把那小子給我找出來。”
“不知道。”圖子歌知道今天躲不掉了,讓圖子安撞上她就是自尋死路。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圖子安盛怒之下,差一點要去拿家法伺候。
“哥,你別生氣,圖圖還小不懂事,你好好說。”
“她小,氣我的時候怎麽不像小孩子,出了這種事用小來推脫?”
圖子歌霍地站了起來:“我不小,我做的事兒我自己負責任,孩子沒爸,你也別問是誰的,與誰都沒關係,我自己惹的麻煩我自己處理,行了吧,你們都出去。”
“圖子歌,我知道你不吝,但沒想到你這麽渾。”
“我是渾,你才知道啊。”圖子歌心裏窩的火氣更大,她腦子嗡嗡作響,全身都在發抖。
“啪”一個巴掌甩了過來,所有人都怔住了。
“哥。”何遇要攔已經來不及了。
圖子歌捂著側臉,圓眸緊盯著圖子安盛怒的臉。
圖子安被氣得才打出這一巴掌,打完之後就有些後悔,這麽多年雖說沒少揍圖子歌,但打巴掌還是頭一回。
圖子歌一句話沒說,倔強的眼底蘊起淚光,她不是氣圖子安打她,她是蘊積很久壓抑很久委屈很久。
圖子安渾身顫抖,看著自己的手,末了,轉身走了出去。
何遇急忙上前:“沒事吧,怎麽樣,疼不疼啊。”
“出去,我不想說話。”圖子歌指著門口,另一隻手偷偷的抹掉臉上的淚水,她不想讓人看見她哭。
何遇知道她的性格,委屈了就躲起來哭,在外麵永遠意氣風發,這是她的驕傲。
圖子歌坐在床上,把臉深深的埋在膝蓋裏,眼淚撲簌的掉著。
夕陽西下,汽笛聲和街道裏嘈雜的人群聲蜂擁而至,街邊小販開始吆喝著販賣的水果,豆汁,醪糟……
圖子歌抹掉臉上鹹濕的淚,拍了拍臉頰,下了床走出去。
推開門,就看到院子裏藤椅上圖子安抽著煙。
她走了過去,伸手把煙搶了下來扔到地上碾滅:“你不是不抽煙嗎,誰給你的。”
圖子安沒理她。
“何遇吧,不教你好的教你抽煙。”圖子歌在旁邊坐下,兄妹倆一時誰也沒再開口。
過了會兒,圖子安轉頭看向圖子歌,女孩兒低垂的眸子輕顫了下,光線從玻璃上折射過來照在她的臉上,圖子歌轉頭看過來,憋著小嘴小聲道:“哥,我錯了。”
一輛小電摩穿梭於轟鳴飛馳的車流中,騎車的女孩兒年紀不大,長腿細腰,黑色緊身小背心,短褲,頭上罩著一頂安全帽,不近不遠的跟在那輛賓利車後。
車輛行駛中,司機皺著眉頭,開口:“周總,後麵騎車那女孩兒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好像有兩三天了。”
後座的人蹙著眉,沉聲道:“慢點開吧。”
司機一聽,便了然,都是明白人兒。
不過他卻是意會錯了,跟車的女孩子找後座霸總與那些前仆後繼的小妞們性質完全不同,她是來找茬兒的,對,就是找茬兒。
圖子歌找周淩川的茬兒,這恩怨得從三天前與程清如的那通電話說起。
程清如說,她對圖子安徹底死心,現在跟周淩川在一起。
圖子歌這一口氣吊了上來,一是因為圖子安,另一個就是周淩川。
朋友妻不可欺,周淩川這丫忒不厚道。
周淩川,圖子安,程清如是打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後來圖家生意落敗,父親自殺母親精神失常,自此家道中落。
圖子安十六歲輟學,那時她才五歲。隨著時間匆匆掠過,圖子歌對兒時的記憶便不深了,父母的位置在她印象裏由圖子安取代,一個小夥子便當爹又當媽。
當年深知自身處境,圖子安對大家也漸漸疏遠。朋友要幫他,他也謝絕好意,因為他這輩子也還不起。既以這樣何必欠著人家的,他這人沒別的,骨氣打小就硬。
自此後圖子安打工賺錢養家過活,母親一次說去買菜就沒再回來,那之後便真真是兄妹兩人相依為命過活。圖子歌視兄長如父般,雖性格乖張不吝,但哥哥的話她最聽,如果沒有哥哥她現在指不定死哪兒去了。
這恩,大了去了!
這麽多年過去,圖子歌也二十了,圖子安卻依舊原來那副模樣,每天除了賺錢之外其餘的精力全部放在妹妹身上,這三十一的人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有追他的,他也權當沒瞧見。
就這事兒圖子歌沒少呲兒他,奈何圖子安完全不上心,但這次不一樣了。
圖子安在4S店工作,多年的小工熬成了大師傅,程清如回國去修車,正巧碰到他。
當年倆人也暗生情愫,結果圖家落敗,不久後程清如出國,便不了了之。
多年不見,久別重逢,圖子安又高又帥,加上當年的情愫,程清如又心動了。
用程清如的話,圖子安一身工作服,在她眼裏那穿出都是愛馬仕的範兒!
兩人接觸有些日子,你來我往沒刻意說穿,但也透著甜。圖子歌眼尖的發現圖子安忒反常,倍兒精神,嘴裏哼著的老調子都叫一個美,後來程清如來過家裏她就明白了,圖子安的春天來了。
但圖子安礙於兩人之間的差距一直原地踏步躊躇不前,圖子歌知道她哥喜歡程清如,悶騷。
她和程清如一來二去便成了好友,程清如性格不錯,又是打心眼兒裏喜歡圖子安。而且要學識有學識,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和身段,最重要的,大家千金還不驕,任誰不喜歡。
圖子歌相當喜歡這嫂子,她天天叫,天天被她哥罵也這樣叫。
程清如自是高興,不過久了也會泄氣,她越付出緊著追,圖子安越退縮,女人再英勇也是駕著興奮勁兒,這勁頭一過,就像泄氣的皮球,開始打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