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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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獨發, 此防盜因您訂閱率不足全文50%,速去訂閱回來即看。  圖子歌打小生活在這兒, 吃百家飯長大,街坊們都熟絡友善, 當年沒少幫襯他們兄妹。

    早上趁著圖子安去上班, 圖子歌騎著她那愛車去找程清如。昨兒晚飯時難免被圖子安一頓念叨, 她早習慣, 左耳進右耳出。

    圖子歌一路暢通到了程清如的辦公室,拽過椅子跨坐在她旁邊。

    “清如姐, 昨天給你發的看到沒?”

    程清如正核對著報表, 溫婉的性子知書達禮,唇角微揚:“看了,淩川我了解, 與其跟子安周旋不如找個合適的。”她說著,轉頭看向圖子歌, “我也不小了, 是該有個穩定的生活和歸宿, 我爸媽天天催, 淩川我們都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她說著,把手邊的檸檬水推到她麵前,“秘書剛送來的,我還沒喝。”

    圖子歌托著下巴, “你不喜歡我哥了?”

    “我覺得淩川也挺合適。”

    “你是真鐵了心放棄我家那根木頭?”

    “除了子安, 我覺得淩川最靠譜。”

    “清如姐, 你是不是被我哥刺激著了。”

    程清如無奈搖了搖頭:“圖圖,我身邊這些人淩川算是很靠譜的,你呀,別浪費時間了。”

    圖子歌嘴角抽搐了下,程清如前幾天還跟她說超級喜歡圖子安,這轉頭就被周淩川拿下了,這周淩川,有這麽大魅力?

    “圖圖,圖圖?”

    “什麽?”程清如叫了她幾聲,她走神,沒聽到。

    “沒什麽,你哥知道嗎?”

    “知道啊。”

    “那,他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整天拿個雞毛撣子揍我唄,心情不好臉都不帥了,愛馬仕也成了工作服,一看就是失戀後遺症,戾氣太重。”圖子歌數落起圖子安卻沒注意到程清如唇角的笑。

    圖子歌也有點泄氣,但又覺得自己再努力一下,萬一真的能讓程清中回心轉意,讓她家那木頭開竅,她也算為圖家做了好事一件,不枉費她哥這麽多年養育的大恩情呐!

    圖子歌怏怏的回到家,剛到門口就看何遇從裏麵出來。

    何遇跟圖子歌是打小一聲長大的,何家的飯圖子歌是沒少吃,據說小時候還吃過何媽媽的奶水呢。

    他倆純哥們,純的不能再純。

    何遇比圖子歌大一歲,小時候這倆人打遍正安胡同一條街,後來兩人被人稱為正安二魔王。

    “哪兒去了你,幾天不見人。”何遇穿著趿拉板兒斜倚著大門框。

    “玩跟蹤去了,你這嘛兒呢?”

    “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媽讓我給你送的餃子。”

    “幹媽又包餃子啦,什麽餡?”圖子歌最愛吃就是何媽包的餃子,離老遠都能聞到那香味兒,鼻子靈得跟狗鼻子似的,餃子剛下鍋沒一會兒,她人準到。

    “三鮮的。”何遇拎著飯盒跟著圖子歌進了屋。

    “周末有個房交會,你別忘了。”圖子歌沒固定工作,隻要她能幹的活她都接。高考成績一般般她說不讀了。被圖子安一頓雞毛撣子後到底還是拿她沒轍,為此斷了她二個月生活費,那陣子她都快吃康咽菜了,要不是何遇救濟偶爾接點工作,她真活成她家皇親國戚。

    皇親國戚是正安胡同的一隻流浪貓,開始圖子歌時不時撩撩它喂喂它,慢慢就蹲她家門口不走了,一來二去就成了圖家的一員。

    晚上圖子安回來,圖子歌把吃剩下的餃子熱了端到院兒裏陰涼處的藤桌上。

    捏了個餃子遞到皇親國戚麵前:“來,賞你的皇糧。”

    “何遇送來的?”圖子安吃了一個就吃出味道來。

    “恩。”圖子歌把手機遞了過去。

    “什麽?”

    “自個兒看。”

    圖子安拿過手機,翻了幾張,眉頭收了收,最後餃子也不吃了,半躺在藤椅上不說話。

    “欸,你就真舍得讓清如姐往這火坑裏跳嗎?”

    “你拍的?”他知道她找周淩川但不知道拍了這些。

    “對啊,免得清如姐跟他吃虧,所以先做一番調查,果然,不靠譜。”

    “是他公司的人吧,你沒事別瞎搗亂。”

    圖子歌笑盈盈的小臉一僵:“哥,你啥時候這慫。”

    “趕明兒個找個正經工作,別見天兒瞎轉悠,腦子裏淨尋思這些歪道道兒。”

    “我沒你這哥,慫包。”圖子歌哼了一聲起身回了自己屋。

    圖子歌又跟了周淩川兩天,周淩川也不躲她,最後大大方方拉過秘書,就差一點給她擺拍了。

    拍完後她給了他一個你這麽配合我都不好意思黑你的眼神。

    周末的房交會,圖子歌接的是房展模特的活兒,一天六百,錢不多也不少,團裏帶她們的是齊岩,何遇朋友。

    連續兩天,圖子歌都沒時間去找周淩川的麻煩。

    周日活動結束,齊岩說晚上唱K,請了幾家大公司的管事兒的。圖子歌本就是愛玩的主兒,有局一般都參加。

    回到家,洗漱過後休息了會兒便騎著她那輛小電摩呼嘯飛馳,路上跟街坊李大媽張大爺的挨個打招呼,雖說她有小魔王稱號但還是非常愛這裏的每一個人。

    圖子歌心想著齊岩真舍得,訂了這麽一個高檔的地兒,不過不是花她的錢,吃吃喝喝又能接到活動,一百個願意。

    圖子歌穿了條牛仔褲,黑色緊身小背心,露出白皙的手臂,本就身材高挑纖細,俏麗的短發更給人爽快的好感。

    組這局,酒自然不能落下,圖子歌見身邊的人都往前湊,她被齊岩推了一把,遞給她一個眼色。

    她咧著小嘴,端著酒杯上前,一連六杯敬完,剛要撤,就被人抓住手腕。

    那人也就三十出頭,長得不太差,但給人直觀感覺太特麽的油,而且圖子歌忒特麽討厭別人碰她。

    她沒直接撂臉子,而且很隨意的抽出胳膊:“曾總,咱這杯可喝完了。”

    “圖圖是吧,上個月北廂車展就看到你了,不錯嘛。”

    圖子歌接車展給的錢跟房展差不多,她還是有底線的,錢再多也不露,所以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她。“那下次有活動提前知會齊哥,圖圖先謝謝曾總啦。”

    “那是一定,不過別讓哥哥說你,你這身材這模樣怎麽也得站前排,不能總往後麵站,能掙幾個錢。”

    “夠花就成唄。”圖子歌臉上擠著笑,心裏罵死這個臭流氓。

    姓曾的手又上來了,圖子歌往後躥了躥:“芬達,你還沒敬曾總吧,快來啊。”

    芬達是小名,她叫圖圖但沒誰知道她叫圖子歌一樣。她想脫身,這種情況她再了解不過,但不能硬碰硬,圓滑遊刃的脫身,這道理她懂。

    “坐會兒,聊聊。”見他又要上手,圖圖往後躥了下,她們一起來了近二十個人,這酒都快輪一圈了,姓曾的酒也開始上勁兒了。

    “芬達來了,我先去敬李總去,曾總您慢慢喝。”

    推脫之意很明顯,姓曾的借著酒勁兒一把抓住圖子歌的手:“我就想跟你聊會兒,來坐這兒。”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圖子歌一看,特麽的直接拍他大腿得了。

    “曾總我這酒有點多了,我先去下洗手間,回來的。”

    “喲,曾明,這圖圖妹子是不給你麵子啊。”旁邊那幾位哈哈大笑,嘲諷之意讓姓曾的頓時下不來台。

    他一把扯過圖子歌,圖子歌本就討厭別人這樣輕浮,這姓曾的直接拽著她往他大腿上按,圖子歌還真受不來這氣。

    她猛的甩開他,話還沒說,姓曾的倒是直接上來脾氣:“讓你陪我喝個酒還給你臉了。”

    “曾總,我們做模特的不負責陪酒,你要找陪酒的,我幫你叫去,隨你挑。”

    “草,一個做公關的,不就誰給錢多誰好使嗎,今兒我一分錢不給,齊岩,這妞晚上我要了,如果成了以後繼續合作,否則別說我不給麵子。”

    “我靠 ,你丫不照照鏡子看你什麽德行,姑奶奶你要得起麽。”圖子歌揚手推開姓曾的臭手,轉身就走。

    姓曾的麵子被駁下不來台,上來就抓她往沙發上按,圖子歌打小性子就烈,被他按住手就上來耍流氓,她用力掙脫,被他摸了兩把,這氣直衝腦門,回手劃拉一個啤酒瓶,綽起照著姓曾的頭上就砸了下去。

    “呯”的一聲,原本嘈雜的包廂裏,頓時隻剩音響在響,不明就理的群眾紛紛看了過來。

    “媽的,今天非辦了你不可。”姓曾的酒是真喝多了,連氣再怒上手就扯圖子歌的衣服,這時自己人衝了上來拽著姓曾的,圖子歌站起身抬腿又是一腳:“去死吧你。”

    她知道惹了事兒,不過怎麽平事她就管不了啦,先跑為先。

    她往出跑,姓曾的就拽著他往出追,姓曾的一夥的還有兩個人,也上來抓她嘴裏嚷著報警。

    媽的,你特麽非禮人家小姑娘,現在喊報警,真是賊喊捉賊。

    圖子歌衝開包圍圈往出跑,後麵喊打喊殺的追她,她往另一頭跑,餘光不自覺瞟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她衝了過去,隨著那人身後直接進了另一個包廂。

    周淩川被人推了下,一轉頭,氣喘籲籲衣服淩亂的圖子歌。

    “怎麽了?”

    “遇到流氓了,借你這兒躲躲。”她說著,靠著牆壁平息著氣息。

    周淩川目光微凜:“手上出血了。”

    圖子歌抬手一看,才看到右手的虎口處流了血,根本沒感覺疼,現在一看,才覺得有點疼。

    “沒事兒。”她甩了甩手,抬頭看到裏麵的人都看向她,“你忙你的,我躲會兒就走。”

    “羅平,你去外麵看看什麽情況。”

    圖子歌從門縫往外麵看,再回頭,就發現裏麵的人都看她,她掃了一圈,男男女女十來個人,好像有眼熟的,周淩川是跟朋友小聚來了。

    周淩川沒說什麽,而是指了指裏麵,“去那邊坐。”

    圖子歌肚子裏窩一股火,這麽大被人占便宜還頭一遭。拿著紙巾蹭了蹭手上的血漬,低著頭不說話。

    包廂裏沒什麽人唱歌,都坐那閑聊。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剛要邁步,周淩川叫住她:“坐下。”

    她一臉怒氣周淩川早看出來了,抬手抓著她胳膊把人按下:“坐著,實在不爽就喝點。”

    周淩川把酒推到她麵前,圖子歌知道自己去了最多再惹事兒,也解決不了什麽,但這火真的壓不下去。

    她拿起酒杯,一連五杯見底,然後就聽“呯”的一聲,酒杯磕在桌麵上,吼了句:“給我離他遠點。”

    周圍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唰的齊齊看了過來。

    圖子歌站了起來,拽過周淩川直接坐在他旁邊,把旁邊往上貼的女人隔開。

    “都快粘他身上了,你當這裏人都瞎呀。”

    七月,北京,桑拿天兒!

    悶熱與潮濕籠罩整座城市,空氣中彌漫著霧靄般的氣息,周遭的汽車烘出的熱氣像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輛小電摩穿梭於轟鳴飛馳的車流中,騎車的女孩兒年紀不大,長腿細腰,黑色緊身小背心,短褲,頭上罩著一頂安全帽,不近不遠的跟在那輛賓利車後。

    車輛行駛中,司機皺著眉頭,開口:“周總,後麵騎車那女孩兒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好像有兩三天了。”

    後座的人蹙著眉,沉聲道:“慢點開吧。”

    司機一聽,便了然,都是明白人兒。

    不過他卻是意會錯了,跟車的女孩子找後座霸總與那些前仆後繼的小妞們性質完全不同,她是來找茬兒的,對,就是找茬兒。

    圖子歌找周淩川的茬兒,這恩怨得從三天前與程清如的那通電話說起。

    程清如說,她對圖子安徹底死心,現在跟周淩川在一起。

    圖子歌這一口氣吊了上來,一是因為圖子安,另一個就是周淩川。

    朋友妻不可欺,周淩川這丫忒不厚道。

    周淩川,圖子安,程清如是打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後來圖家生意落敗,父親自殺母親精神失常,自此家道中落。

    圖子安十六歲輟學,那時她才五歲。隨著時間匆匆掠過,圖子歌對兒時的記憶便不深了,父母的位置在她印象裏由圖子安取代,一個小夥子便當爹又當媽。

    當年深知自身處境,圖子安對大家也漸漸疏遠。朋友要幫他,他也謝絕好意,因為他這輩子也還不起。既以這樣何必欠著人家的,他這人沒別的,骨氣打小就硬。

    自此後圖子安打工賺錢養家過活,母親一次說去買菜就沒再回來,那之後便真真是兄妹兩人相依為命過活。圖子歌視兄長如父般,雖性格乖張不吝,但哥哥的話她最聽,如果沒有哥哥她現在指不定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