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國際醫院是謝家旗下的醫院，出個“醫療報告”非常簡單。
    肖初玉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一天，又轉到普通病房。
    在普通病房待了七天，肖初玉才開始正式見人。
    因為怕謝奶奶等人擔心，肖初玉被肖書婉“捅傷”的消息一直被謝斂刻意封鎖著，等警局結了案，並快速移交到法院，直播開庭的那天，謝斂才撤下壓消息的一切舉措。
    謝奶奶看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暈倒，她瘋狂喊莫英月快過來看，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好在莫英月來到的時候，謝奶奶也接到了謝斂打來的視頻電話。
    “你個小兔崽子，小玉這孩子出事兒了你怎麽不和我們說，你怎麽能不和我們說！！！”
    “奶奶，我沒事。”鏡頭一轉，視頻裏的謝斂變成了肖初玉。
    肖初玉坐在病床邊，穿著病號服，但臉色氣血充盈，看起來狀態很不錯。
    謝奶奶哭著的聲音一斷。
    “小玉？！”
    “奶奶，我沒事，你別擔心，也別罵謝斂大哥。”肖初玉對著手機道。
    “怎麽可能沒事，你等著，奶奶這就去醫院，你等著啊！”
    “我真的沒事，奶奶，報告上顯得嚴重而已。”肖初玉咳嗽了一聲。
    謝奶奶一愣，明白了什麽，但依舊不放心。
    “那也是傷！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不該見她，傻孩子，你就不該見她啊！”
    謝奶奶心疼得要碎了。
    哪有這樣的媽呀，哪能這麽對待自己的孩子！簡直不分是非，沒有腦子，也沒有人性！
    “我們馬上就到，我和你莫阿姨，馬上就到啊，你快躺下，別坐起來，快躺下！”
    .......
    謝奶奶趕來的路上，肖書婉案件便已經開庭。
    這場庭審全程直播，京城第一法院直播間在線人數突破了九百九十九萬，畫麵彈幕都控製不住地開始了卡頓。
    直播中的肖書婉穿著橙色囚服，麵如死灰。
    深深凹陷的眼睛猶如燈泡，布滿死寂的紅血絲。
    法官發言和律師發言都仿佛掠過她的耳朵，不論周圍出現什麽聲音，進展到什麽流程，她都灰著臉站在那兒，微駝著背，麵孔僵硬著，灰敗的眼神一動不動。
    彈幕刷刷地飛過。
    “肖書婉怎麽了？她怎麽沒有反應？”
    “嗬嗬，殺自己親生孩子，真是陰毒到極點了！”
    “氣死我了，戀愛腦到這份上真是惡心得沒邊兒了，她當然沒什麽反應了，她配有反應嗎？”
    “真的無敵惡心，讓我想到之前某件犧牲自己親生女兒讓變態老公睡的案子了，離大譜！”
    “受害者變成施害者，肖初玉太可憐了。”
    “......”
    這場庭審很快。
    肖書婉全程沒什麽反應，隻有法官需要肖書婉回答的時候，她才會動一下幹癟的嘴唇。
    ——還是在律師再三喊了好幾聲下，她才會給出反應。
    不到中午，肖書婉的判決結果就出來了。
    肖書婉虐待罪、包庇林江城謀殺親子罪、謀殺親子肖初玉未遂罪、配合林江城非法竊取肖氏集團資產......等等，數罪並計——
    肖書婉被判了無期。
    法官宣告結果的一霎那，一直毫無動靜的肖書婉突然抬起頭嘶吼了一聲，那聲音悲慟絕望至極，歇斯底裏，夾雜著粗糲的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裏沁出黑血......
    她猛然撞向了地麵。
    “拉住她！快拉住她——”
    肖書婉身後的法庭工作人員和律師麵色瞬間大變。
    “砰！！！”
    肖書婉滿頭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救護車，快打120，叫救護車——”法庭頓時亂了起來，直播也瞬間被掐斷。
    網友們都傻眼了。
    紛紛轉移到熱搜廣場。
    “什麽情況？！！肖書婉是要自殺嗎？！”
    “我靠，她怎麽學林江城啊，拖延大法？”
    “不是吧，難道是想和林江城在下麵團聚？”
    “嚇我一跳！！！她突然喊那一嗓子，嚇我一跳！”
    “她那一嗓子真的把我也喊得一激靈，心髒一顫真的......感覺好絕望啊，好痛苦好仇恨.......”
    “她有什麽資格仇恨，她憑什麽仇恨肖初玉？！她一直在幫林江城害肖初玉，林江城還殺了她父母！！！”
    “她不會一下子撞死了吧？”
    “我覺得她是後悔了吧，我姐姐就是那邊的警察，剛把她押送看守所的時候，她一直瘋狂在問肖家當年的那個車禍案，她好像是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林江城殺的，應該現在是知道了。”
    “那又怎樣？她不知道林江城殺了她父母她就可以這樣虐待並試圖謀殺肖初玉嗎？！！她還是人嗎？！虐待了肖初玉這麽多年，還包庇林江城殺害肖初玉，現在又主動要殺肖初玉，她不配當人，更不配當媽！”
    “就是，應該讓她下去陪林江城！”
    “我覺得她現在應該是真的後悔了，活著也是生不如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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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書婉被緊急送往了醫院，經過救治，並沒有生命危險。
    但要治療好才能徹底移送到監獄了。
    肖初玉聽到消息，麵色變也未變。
    他隻是看向窗外。
    謝斂走過去，輕輕地握住肖初玉的肩膀，將肖初玉半攬進了懷裏。
    “阿玉，明天早上吃三明治吧，還是吃小籠包？”
    “我做的.......過分了嗎？”肖初玉聲音喃喃。
    他沒有看謝斂，也沒有問任何人。
    他隻是看著窗外。
    “不會，是阿玉太心軟了。”
    謝斂心口一疼，他抱住肖初玉，大手輕輕扣在肖初玉的後腦勺。
    “華夏虐待罪相關法律條款並不完善，不然就以她曾經做的那些惡事，以及包庇林江城謀殺......判個無期徒刑也足夠了，隻是華夏虐待罪法條不完善，所以我們給填上了而已。”
    如果讓他全權來操作，他會讓肖書婉去陪林江城。
    什麽生不如死。
    他就要她死。
    肖初玉緩緩閉上了眼，臉靠在謝斂肩膀上，不再言語。
    他沒有後悔，他問他做得是不是過分了也不是因為他突然聖父了。
    他隻是突然有點茫然。
    他忍不住想。
    ......肖書婉，她是不是後悔了？
    她是不是終於意識到她這些年錯得多麽離譜，一直認殺父殺母仇人為摯愛了？！
    她那瞬間，會不會、會不會有一分一毫對他的愧疚。
    那聲嘶吼——
    聽起來是的。
    可終究，也和他沒什麽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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