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擔心了，我回來啦。”
    緋煙看著林白帶著笑意的臉，緊繃的心弦驟然一鬆，眼眶竟有些微微發熱。
    她沒有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讓他靠在床頭，又取過一件幹淨的袍子，輕輕披在他汗濕的脊背上。
    動作輕柔，帶著一種不自覺的珍視。
    “感覺怎麽樣？”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前所未有的好！”林白咧嘴一笑，雖然身體虛弱，但精神卻異常亢奮，“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第二天，一早，淩煙和林鎮南接到消息趕過來。
    他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能力簡單講述了一遍。
    “看……看到惡意？像顏料一樣？”林鎮南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上，“那我……我身上是什麽顏色的？”
    林白看了一眼林鎮南，沉吟兩秒：“純粹的黃色！”
    “……咱就是說你這個能力正經麽？”
    林鎮南和淩煙都紅了臉。
    兩個人才不想承認，昨天晚上他們又悄悄開了七把鬥地主。
    好在淩煙很快反應過來，她輕咳兩聲說：“竟有如此神異的秘法……天衍聖宗，果然深不可測。”
    緋煙倒是相對平靜：“這種能力……代價是什麽？”她不相信如此逆天的能力會毫無代價。
    林白笑容不變：“代價就是……得定期承受一下九幽印記的反噬，幫那些‘老鐵’們疏導疏導怨氣，順便……砍砍人。”
    其他三人麵麵相覷，心說，不要把砍人說的好像你今天決定去吃豬腳飯那樣簡單啊！
    但他們仔細想了想，在這個修仙世界，除了一些比較要臉麵的大家族，需要考慮家族臉麵，以及晉升大帝時候的天劫……
    至於其他修士，砍人什麽的反而是最輕鬆的代價了……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淩煙好奇道。
    林白嘴角上揚：“很簡單啊，我們之前的困境不就是因為找不到敵人麽，現在我們有了探測器，那肯定是要把那些內鬼全部揪出來，做掉做掉，統統做掉！”
    “哎哎哎！白老弟！三思！三思啊！”林鎮南連連擺手，“那……那可是同門啊！就算、就算他們真有什麽不對，也該查明證據，交由宗門長老、門主處置！直接就砍了……這、這也太激進了吧？！”
    淩煙也蹙著秀眉，輕輕搖頭：“林公子，鎮南說得有理，直接砍殺同門，確實不妥。”
    林鎮南聞言，剛鬆了口氣，覺得還是淩煙懂事理。
    誰知淩煙話鋒一轉，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但林公子的舉措還是太保守了些！依我看，光砍了太便宜他們了！應當先將他們的四肢砍斷，吊起來嚴加審問，挖出他們背後所有同黨和指使者！然後，再將他們的屍骨掛在咱們厚土仙山的山門外，風幹示眾！如此，方能以儆效尤，震懾宵小！”
    “……”
    “……”
    林白和緋煙同時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認真地說著恐怖言論的淩煙。
    【這位更是重量級！】
    【老媽你年輕的時候這麽火爆的麽？】
    林白連忙幹咳兩聲：“咳咳……那個，淩煙姑娘，冷靜，冷靜一點……咱們是正經仙門，名門正派，講究一個以德服人……雖然對付內奸不必手軟，但你說的那個……掛山門風幹什麽的……還是有點過於激進了。”
    林鎮南也連連點頭。
    然後他就聽到林白說：“我們簡單一點，抽筋扒皮就行了，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嘛，讓外人看到了多不好。”
    林鎮南的臉色頓時一僵，他機械的扭頭。
    然後看到淩煙一副“林白你說的對啊”的滿意表情，感覺忽然自己的世界觀經曆了微妙的衝突。
    一旁，緋煙苦笑著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她不得不承認，在砍人這方麵，林白有著充足的技巧。
    想當初在天衍聖宗的遺跡裏邊，別人還在調查，林白已經提著長劍去把黑暗生物砍了一遍又一遍……
    但現在可不是對抗黑暗生物……想到這裏，緋煙輕聲開口：“幾位現等一等，攻擊同門這種事情，事關重大，我需要先跟門主通通氣。”
    她認可林白提議的必要性，也理解他想立刻行動的心情，但規矩就是規矩，尤其是在這種可能引發宗門動蕩的大事上。
    她立刻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閃爍著溫潤光澤的傳訊玉符，將林白的情況，包括他獲得“洞察惡意”新能力的事情，以及他們對趙乾的懷疑和布置，簡要地注入其中，激發了出去。
    遙遠的宗主大殿深處，正在閉目調息的玄塵道長猛地睜開了雙眼，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驚疑。
    他抬手接住憑空浮現的玉符，神識掃過。
    片刻後，大殿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天衍聖宗……竟還有此等洞察人心的秘法？”玄塵道長蒼老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深深的疑慮，“直接看穿惡意……無需證據，便可定罪？這……這怎麽可能？代價……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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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活了數千年，見識過無數奇功秘法，但如此直接如此霸道的能力，簡直聞所未聞，甚至有些顛覆他對修行體係的認知。
    不過……想到天衍聖宗，玄塵道長心中忽然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
    那是他曾經聽過的一個，驚天動地的傳聞。
    其內容之恐怖，以至於所有聽說過這個傳聞的人，都不願意相信，隻覺得那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駭人聽聞的流言。
    但倘若那個流言是真的，那麽林白身上的能力，倒也就可以解釋了……
    “林白，你是那個人嗎？”玄塵道長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靜心居內，許久眾人也沒有得到玄塵道長的回複。
    “緋煙姑娘，”他湊近緋煙，壓低聲音，“等門主回複，黃花菜都涼了。我看，不如咱們先拿那個趙乾開刀！一來，驗證一下我這新能力到底靠不靠譜；二來，也算是抓個現行，給門主他老人家送點‘證據’過去，省得他老是瞎琢磨。”
    他現在感覺自己狀態正好，渾身充滿了“砍人”的衝動，急需找個目標實踐一下。
    趙乾這送上門來的跳梁小醜，簡直是完美的試驗品。
    “抓人我在行！”淩煙立刻摩拳擦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林鎮南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看看躍躍欲試的林白，看看更躍躍欲試的淩煙，再看看似乎已經默認了的緋煙，最終明智地閉上了嘴。
    算了，他就是個湊數的，跟著喊666就行了，他作為林家派遣過來保護厚土仙門的歸墟境強者，還不至於保護不了眼前的人。
    四人不再耽擱，立刻動身！
    夜幕之下，淩煙興奮的舔著嘴唇：“桀桀桀，老娘早就看趙乾這小子不順眼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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