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勳掛斷電話後，神色凝重，皺著眉頭，說道：“軍方和監察部門的聯合調查組來了！我記得李亦翔曾經獲得過軍功，後來因傷退役？”
    “領導，您懷疑調查組是為了李亦翔來的？”秘書遲疑地說道。
    董建勳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
    “臨海暫時不要去了！對了，警察總部派來指導案件的調查組，現在到了哪裏？”
    “調查組已經去了鬆山市警察局，魏市長表示他會負起全部責任，請您放心。”秘書說道。
    董建勳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這一上任，馬上就來了兩個調查組！這天南省還真是邪門！”
    作為封疆大吏的董建勳，一反常態地在秘書麵前說了這些話，足以證明此時內心的慌亂。
    董建勳心裏麵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放棄魏家的想法。
    這時候，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得到董建勳的允許後，省宣傳部部長袁瑩臉色慘白地跑進來。
    她呼吸急促，死死地攥著手機，滿頭大汗地說道：
    “領導，出事了！我在京城的朋友給我發了一段視頻，您看一下。”
    董建勳接過手機，看著視頻中是一個女人抱著功勳匾，哭哭啼啼地在喊冤。
    “我老公李亦翔無故被抓，冤枉啊！不公啊！”
    “這是？”董建勳瞪大眼睛，整個人如同浸泡在冰水中，骨頭縫都感覺冒著涼氣，頭皮開始發麻。
    袁瑩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潘盼楠，啊，也是叫陳曌，陳氏集團的董事長。”
    董建勳終於知道秘書廳的電話是什麽意思了。
    為什麽不讓自己離開省城，為什麽讓自己配合調查組。
    這個調查組分明是衝著自己來的！
    抱功勳匾跪國防大樓門口，這是多大的冤屈！
    這是什麽腦子才能想出來的方法？
    陳家德不配位，理所應當交出資源和利益，怎麽還敢反抗？
    董建勳的腦子有些亂，以軍方為主導的調查組到天南省，絕對不是走過場，而是帶著刀來的，不殺個人頭滾滾，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一股邪火直接湧上腦袋，渾身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冷風從窗外吹進屋子，董建勳頓時感覺頭暈目眩，嘴巴一歪，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領導，領導？”秘書頓時就急了，連忙扶住董建勳。
    救護車開進省政務大樓，將董建勳緊急送進了醫院，初步診斷是中風。
    同一時間，李亦翔正坐在拘留所的審訊室內，明晃晃的台燈照在他的臉上，密不透風的窗簾讓審訊室分不清時間。
    這場審訊已經持續了四十八小時。
    “李亦翔，我們已經有了確鑿證據！
    你通過毆打白氏集團副總白小峰，威脅陳氏集團總裁陳紅妝，幫助潘盼楠得到了陳氏集團股份！
    現在是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你最好老實交代問題！”
    一名調查員拍著桌子，厲聲喊道。
    李亦翔眉頭一挑，說道：“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這場鬧劇應該也快結束了。”
    兩個調查員臉色不是很好，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李亦翔這種人，四十八小時沒有睡覺，竟然比他們還要精神。
    吱嘎，房門被打開，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走進來，肥頭大耳，臉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聶組長！”調查員連忙站起來，說道。
    中年人點點頭，順手拿過審訊記錄，掃了一眼後，說道：“還是什麽也不肯說？”
    “組長，這個犯人很頑固，什麽也不可能說。”調查員惱怒地說道。
    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李亦翔的對麵，淡淡地說道：
    “李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聶淩，原來是幹刑偵的。你這種人，我過去見多了。
    我從業二十多年以來，破案率始終是百分之百，哪怕零口供都能定罪，你知道靠得是什麽嗎？”
    “屈打成招，刑訊逼供？”李亦翔譏諷地說道。
    聶淩輕輕笑了笑，說道：“刑訊逼供是違法的，不過請你相信，精神上的痛苦會遠超身體上的折磨。
    我知道你的女朋友，叫劉曉翠吧？
    你給她開了公司，你應該很喜歡她，你也不想我們去找她聊吧？”
    “找她聊？可以啊，你們去吧。”李亦翔露出了詭異的微笑，緩緩地說道。
    聶淩眯縫著眼睛，扭頭說道：“把劉曉翠的手機號調出來。”
    調查員在電腦前劈裏啪啦地敲了一陣子，通過電信部門查到劉曉翠的手機號，然後用桌子上的固定電話撥了出去。
    “喂，你找誰？”手機裏傳來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充滿好奇地問道。
    聶淩微笑著指了指話筒，說道：“你的孩子？”
    “我兒子。”李亦翔淡淡地說道。
    聶淩抬起下巴，冷笑道：“喂，你好，我這裏是調查組，你的父親李亦翔涉嫌犯罪，需要找劉曉翠了解情況，請讓她接電話。”
    他的這話有殺人誅心的效果，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聽到的話，恐怕會一輩子都有心理陰影。
    對麵的電話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孩子大聲喊道：“爺爺，爺爺，爸爸被壞人抓起來了，你趕緊救人啊。”
    聶淩眉頭一挑，饒有興致地說道：
    “李亦翔，你現在交代還來得及。你應該也不想被家裏人知道，你是一個罪犯吧？”
    “我覺得你現在掛斷電話還來得及，這是我對你的善意的勸告。”李亦翔有些憐憫地說道。
    “李亦翔，你不要太囂張。”一個調查員拍著桌子站起來。
    也許是急於表現，他直接衝到李亦翔的麵前，伸手就準備去抓住李亦翔的頭發。
    李亦翔向後一仰，避開了對方的手掌，然後腦袋朝前一頂。
    調查員的鼻子頓時被撞破了，向後連續退了好幾步。
    聶淩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隻手拿手機，一隻手按在屬下的肩膀上，冷冷地說道：
    “不要衝動，先跟他家裏人了解一下情況。你去找找他親戚們的聯係方式。”
    聶淩憑借這一招的攻心術，拿下來不少頑固的“犯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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