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交流了一下，感覺有點灰頭土臉，必須找回麵子，給趙蠻定個罪。
    特派員郭應雄開口了：“你是否認識唐林？”
    此時的農村沒有派粗所，但有工安特派員，負責民事案件和戶籍管理。
    趙蠻心中一跳，這麽快就認定失蹤了嗎？
    “唐林？”趙蠻的表情疑惑：“哪的？”
    “據我們所知，你和程衛東、杜明光賭過錢，而唐林和他們兩個是好朋友，你應該認識唐林。”
    “你要說程衛東和杜明光，我當然認識，昨天在供銷社還看見了。但唐林我肯定不認識，也沒聽他們提過。當然，我和他們倆也不熟，隻是楚雄召集起來打過一次撲克，沒必要提這個。”
    “那你們昨天見麵，說的什麽？”
    “哦。”趙蠻好似回憶了一下，“我把馬車停在供銷社門口，然後進去買糧食。出來的時候，他們一人抱著一個小狗，我說放下。他們不放，說要買我的小狗。
    我怎麽可能賣，那是我丈母娘費好大勁弄來的，純種黑背，給我打獵用的。但他們死皮賴臉要買。
    最後我說，那就拿黑刀換吧。結果他們不同意，然後我就搶過小狗走了。就這些。”
    眾人瞪大了眼睛。
    他們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黑刀。
    郭應雄目光灼灼地問：“什麽黑刀？”
    “噢。”趙蠻想了想，比劃著說：“大概這麽長，比剔骨刀長一點，帶著一個黑色刀鞘，刀鞘上有一個看不懂的圖案，圖案這麽大。”他用拇指和食指環成一個圓。
    眾人悚然，那不是老毛子的偵查刀嗎！
    趙蠻好似毫無所覺，繼續道：“我就缺一把帶鞘的刀，掛腰上很方便，可惜沒有賣的。”
    “那黑刀掛在誰身上？”郭應雄趕緊問。
    “不在身上掛著，在懷裏，我是上次打撲克的時候，程衛東不小心掉了出來。那時候我還沒開始打獵，也沒想過要買，後來發現沒有賣的，這才要和他換。”
    趙蠻說的隨意而自然，好似不假思索。
    他的目的，就是引導郭應雄往老毛子身上聯想，這就好比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不要堵漏洞，而要給他們一個流淌的方向，免得泛濫，倒黴的是他自己。
    果然，郭應雄忘了給趙蠻定罪了。
    郭應雄本來也沒覺得和趙蠻有關。
    趙蠻昨天白天在家，有據可查，晚上打了五條狼，也有據可查。
    所以，他現在全部注意力，都在新的線索上。
    偵察刀哪來的？
    整個事情突然變得撲朔迷離。
    唐林肯定是失蹤了，至於程衛東和杜明光，現在還沒找到。
    “程衛東和杜明光在哪，你能提供線索嗎？”郭應雄問。
    “為什麽不問唐林？”趙蠻疑惑地問。
    “唐林也找不到。”
    “那他們可能在賭博。”趙蠻滿懷自信地說：“再查一下還有誰不在，就知道第四個人是誰了。”
    趙蠻為了撇清自己，直接把他們帶溝裏去了。
    郭應雄皺眉：“目前為止，還沒發現第四人失蹤，還有別的線索嗎？”
    “問問供銷社的人，他們天天在那幹什麽，肯定能找到線索，無非就是每天做的事情重複做，每個人都是如此，為了吃，為了錢，為了老婆孩子，沒別的。”趙蠻的語氣有些感慨。
    眾人動容，他們忽然發現這小子真不簡單，年紀輕輕，如此通透。
    “走吧！”郭應雄忽然轉身，他已經抓住關鍵了，以程衛東和杜明光的尿性，肯定是為了錢泡在供銷社，而唐林的媽媽在供銷社，他們到底是怎麽聯合起來賺錢的？是否和老毛子有關？
    把握了這個秘密，就知道他們為什麽失蹤了。
    眾人快速離去，再沒閑心管趙蠻。
    張翠終於鬆了一口氣，拍拍鼓鼓的胸脯，安撫一下心髒。
    趙蠻忽然抓住張翠的手問：“老婆，你的手怎麽了？”
    “熬豬食燙了一下，不要緊。”張翠有些羞澀的抽回手，看了一眼正和小狗玩耍的孩子。
    趙蠻立刻說：“等著，我上山打獾子。”
    獾子油治療燙傷，奇效無比。
    ……
    “這個肯定是獾子洞。”
    趙蠻在山上轉悠了一個小時，終於發現地上有一個洞，洞口有水缸那麽大。
    他頓時振奮起來，獾子是很神奇的動物，白天在洞裏睡覺，晚上出來卻很難能發現它，因為它底盤低。所以一般很難打到，唯一的辦法就是掏獾子洞。
    雖然獾子是獨行覓食，但睡覺卻是家族式群居，一個獾子洞裏，十幾個獾子！
    獾子的洞穴，那是相當講究，臥室、儲藏室、廁所，完全分開，而且出口至少兩個，甚至五個，一般都很隱蔽。
    但再隱蔽也沒用，隻要找到一個，其他洞口都在幾十米範圍內，不用找了。
    趙蠻把洞口周圍的樹葉聚集在一起，都堆在洞口。
    然後拿出火柴，點火！
    濃煙滾滾，進入獾子洞。
    這是最缺德的獵獾方法，一鍋端，無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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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究點的，是對著洞口來一槍，或者放鞭炮，聲音在洞穴中的傳播效果是杠杠的，大獾子會第一個蹦出來，幼崽還會留在洞中，不至於全滅。
    但煙熏，幼崽也得逃，而且不會再回去了，即便趙蠻不打，也得被別的動物吃了。
    趙蠻正常情況下是講究人。
    但他不認為獾子會滅絕，這玩意滿世界都有。
    他選了一個製高點，確保幾十米內一覽無遺，然後端著槍，前後左右，目光灼灼，快速搜索。
    終於。
    三十米外，一隻大獾子露出頭來。
    腦袋上三道杠，嘴長的像狗一樣，這是狗獾。
    趙蠻可以精準的預測，這洞裏都是狗獾。
    他沒有立刻開槍，別讓它堵著洞口，等它走出十幾米，這才扣動扳機。
    一槍爆頭！
    緊跟著調轉方向，把另一個洞口出來的獾子擊斃。
    接下來就是槍聲不斷，獾子從四個洞口出逃，卻出來一個死一個。
    沒有任何失誤。
    足足滅掉十五個，終於沒了。
    趙蠻衝過去拎起一隻，發現足有二十斤，不禁感慨這正是獾子最肥的季節，都攢足了膘準備冬眠。
    他快速收起十五個獾子，忽然感覺不對，猛地轉身。
    遠處大樹邊，露出半張臉，顯然正在偷窺，那眼中滿滿的震驚，看到趙蠻突然看過來，急忙縮回頭！
    趙蠻心中一沉，空間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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