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直在等候的趙蠻聽見了敲門聲。
    他揣著寫好的報告，悄然出了門。
    門口隻有吳寒一個人，他低聲說：“上駕駛位，三位大佬萬裏迢迢從燕京坐飛機來的，你可千萬小心。”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把趙蠻送到京城去單獨問話，以免情報泄露。
    可他偏偏不能走，否則必定引起克格勃懷疑，導致這條寶貴的情報線斷掉。
    沒辦法，三個大佬親自來了。
    趙蠻上了車。
    果然車上坐著三位老人，穿著最普通的軍服，如果脫了衣服和普通老頭沒什麽區別。
    “你說的人是否在我們中間？”副駕駛的老人開口。
    “不在。”趙蠻不假思索。
    三人瞳孔一縮，“這麽說，你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但你們年紀不對，他才四十歲。”
    “臥槽。”三人氣得差點給他一耳光，最高層哪有四十歲的人？
    “你在玩火，知道嗎？”後座一位老人威脅。
    “你誤會了，這人的背景，你們動不了他。”趙蠻直接把報告拿了出來，遞給副駕駛的老人。
    副駕駛的老人一哆嗦，看看後座的兩個，說：“我先看？”
    後座兩個無奈，隻能點頭。
    副駕駛的老人打開手電，把報告飛快的看了一遍，很快看到了關鍵，頓時渾身一顫，緊張地說：“完了，這要是真的，屬於極其嚴重的泄密，損失無可估量！”
    後座兩個老人直接抓過報告，一起看了一遍，頓時麵麵相覷。
    他們都不知道真假。
    報告的內容很簡單，專門負責向漂亮國派遣特工的於強聲是間諜。
    於強聲給了中情局特工一份情報，被克格勃截殺獲得。
    截獲這份情報，才是驚天動地，於強聲把潛伏在中情局的金無怠給賣了！
    此時極少有人知道，金無怠是誰。
    但暴露之後，全世界嘩然，金無怠被稱為世界間諜史上最成功的潛伏者，差點接管了cia。
    這是龍國最優秀的特工，情報史上的奇跡。
    結果就因為於強聲的叛變，暴露了，最後在監獄裏用一個塑料袋套腦袋上，用窒息的方法自殺了。
    後來龍國震怒，發出全球追殺令，不惜一切代價，把於強聲擊斃在南美。
    但此時，於強生還沒被收買叛變啊。
    趙蠻靠的完全是後世舉世皆知的東西，提前把於強聲暴露出來，一箭三雕，既救了金無怠，又震懾了周鶴齡，同時還提升了自己的話語權。
    可眼前這三個老人都不知道金無怠是誰。
    不是三人地位不夠高，而是這事有專人負責，全國隻有那一個大佬知道。
    “萬幸指控的間諜是於強生，隻是當過那個大佬的秘書，知道的不多。”後座兩人低語。
    “你確定克格勃沒有泄露？”副駕駛的老人開口。
    “肯定沒有，否則早出事了。克格勃把這列為絕密，泄露對他們沒有好處，反而幫漂亮國鏟除了威脅最大的間諜，所以不用擔心克格勃，隻要處理了內鬼就行了。”
    三個老人早知道趙蠻不簡單，但以前都是從報告上看的，現在非常直觀的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的犀利。
    他們也認可了趙蠻的判斷，畢竟這人最擅長的就是預判。
    “必須盡快處理。”三個老人達成共識。
    ……
    周鶴齡第一個感覺到了孤獨。
    他被排除在三人之外，還不覺得有什麽，畢竟他有嫌疑。
    可那三人早上回來之後，依舊把他排除在外，一字不提。
    這就讓周鶴齡感覺不好了。
    要說認定自己是間諜，可你倒是抓我啊。
    要說沒確定，那也應該和我溝通一下吧，擺擺證據，看看差在哪，說不準我就認罪了呢。
    這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他現在真正發現自己低估了趙蠻，有些後悔過於強硬了，雖然打壓的事情他不知道，但畢竟是頂著他的名頭做的，這就給趙蠻一種‘我必須反擊、否則就被弄死’的錯覺。
    換個人無所謂，反抗弄死就是。
    偏偏趙蠻真有反抗的能力。
    周鶴齡有些悵然，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這浪有點猛。
    他觀察了一天，卻沒發現任何針對自己的跡象，令出必行，沒有任何阻礙。
    終於到了快下班的時候，秘書送來一份內部通告：於強聲叛變，拒捕，被當場擊斃。
    其他沒有任何解釋。
    周鶴齡毛骨悚然，原來間諜是於強聲？
    僅僅因為趙蠻的指控，直接斃了？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啊。
    他可不信於強聲拒捕，這顯然是牽涉的事情不能審，所以直接弄死。
    周鶴齡越想越怕，於強聲雖然比他低兩級，但人家背景夠硬啊，這種人說斃了就斃了，趙蠻怎麽做到的？
    他沉思了半個鍾頭，感覺趙蠻就是在震懾他。
    偏偏他這個時候真不敢做什麽。
    這事太敏感了！
    最後隻好把周偉國又叫來了，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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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給我說實話，別等我去查，你和趙蠻到底什麽仇？為什麽反複針對他？”
    “大伯，我和他真的沒有仇啊。我也沒有針對他。”
    “你還不承認？那台報廢設備是怎麽回事？”
    “我隻是覺得工業設備不能流入私人手中，所以提了個建議，我哪有權利管這個？是他們自己決定換了一台報廢設備的。”
    “混賬東西！你裝什麽糊塗？下麵人會以為是我的意思！”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和趙蠻爭奪一個叫張翠的女人，你輸了就懷恨在心？”
    “就為了一個農村女人，對不對？你看看你這點出息！”
    “你還能成什麽大事？”
    周鶴齡氣得一拐杖砸在周偉國腦袋上。
    “說！你還做了什麽？”
    “你必須給我說實話，出了事我才能給你兜著，否則等趙蠻報複過來，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會有多被動？”
    周偉國簡直苦不堪言，“大伯，趙蠻怎麽可能報複，他沒有那個本事吧。”
    “混賬東西！你果然做過！”
    “鄭海波是你指使去殺趙蠻的，然後消失了，對不對？”
    周偉國哪敢承認，拚命否認。
    周鶴齡也沒有再逼迫，他已經明白了，隻能歎息一聲，這就是趙蠻死磕的根源。
    趙蠻能讓鄭海波消失，他並沒有覺得奇怪，那家夥做的事情，就沒有一件簡單的。
    反倒利用於強聲震懾，才是超高難度，深不可測！
    “我隻能盡量壓著趙蠻的崛起，不給他羽翼豐滿的機會，別的不能做。”周鶴齡好似自語。
    周偉國無言以對，他怎麽也沒料到，趙蠻讓大伯如此忌憚。
    他更加把趙蠻恨的咬牙切齒，心中發誓，一定要讓那癟犢子死在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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