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帶著孩子吃完晚飯，回到家中的時候，夢夢突然一聲尖叫：“電視沒有了！”
    趙蠻嚇的差點把她扔樓下，這變生肘腋，簡直像在他耳邊吹哨一樣。
    他還以為天塌了。
    “下回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要淡定，記住了嗎？”
    “小叔，電視沒有了。”
    “天塌了也要淡定。”
    “可是，電視沒有了。”
    趙蠻對著她屁股就拍了一巴掌，“重複一遍我說的話！”
    夢夢委屈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但還是重複了一遍：“天塌了也要淡定……是什麽？”
    “淡定就是像平常一樣，不要尖叫，不要驚慌，行了，電視在對麵家，過去和爺爺奶奶一起看吧。不要問他們為什麽搬走電視，他們隻是想和我們聚在一起，明白嗎？去吧，說小叔有客人要來，不能過去。”
    “好滴。”夢夢一聽電視還在，挨打也忘了，獨自跑了。
    七點整，敲門聲準時響起。
    趙蠻暗道這兩口子真精確。
    打開門一看，薑菲英身邊站著一個相貌英俊，體型彪悍的青年。
    在薑菲英悄悄推了一把之後，青年才有些尷尬的說：“趙總好，我是隋波。”
    薑菲英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是一副乖巧的小媳婦模樣，“趙總，我把教材帶來了。”
    趙蠻心中歎服，這女人生錯了年代啊。
    如果放在三十年後，妥妥混個副廳，但在這個年代就不可能了。
    哪怕高崎都不敢破格提拔女人，否則一定會被無數群眾舉報亂搞男女關係，然後停職調查，有事沒事都完蛋了。隻要調查就肯定能查出事來，男女這點事兒就像新聞稿一樣，可以編輯的。
    “都進來坐吧。”趙蠻恰到好處的熱情。
    薑菲英又隱蔽地推了隋波一把，兩人絲滑的進了客廳。
    薑菲英很自然地問：“趙總，孩子呢？”
    “在對麵，和我父母看電視呢。都坐吧。”趙蠻先坐下。
    兩口子坐下，薑菲英這才把教材遞給趙蠻。
    “哎呦，還是新書，你弄套舊的就可以了，孩子哪懂珍惜。”趙蠻笑嗬嗬地隨手一翻便放下。
    薑菲英趁機說：“趙總，你教過孩子嗎？”
    “你這話說的，要論教學水平，我可能是世界第一。”趙蠻認真地說。
    噗，隋波直接笑噴了，他忽然發現這趙蠻為人不錯，可能是拒絕了自己媳婦獻殷勤的原因，看著順眼多了。
    薑菲英居然也暖暖地笑了，“那行，改天你忙的時候，把孩子交給我帶，我看看她學的怎麽樣。”
    隋波卻好奇地問：“趙總，這是你哥的孩子吧，為什麽是你帶呢？”
    “孩子過繼給我了。”趙蠻也沒隱瞞，“這需要履行什麽手續嗎？”
    隋波愣了，這是什麽操作？家裏少個女人就不會養孩子了？
    他趕緊說：“需要審查，避免人口買賣，但趙總應該不用查了。”
    薑菲英卻看出趙蠻根本不在意這事，她不經意的岔開：“趙總，你對偵破也在行嗎？隋波有個案子正頭疼，想請你指點一下。”
    隋波頓時感覺很不自在，案子怎麽能隨便泄露？這是違紀啊，媳婦也太沒有底線了。
    趙蠻一眼看出端倪，擺手笑道：“我不懂偵破，你要讓我找人還湊合，因為我下鄉的時候當過獵人，比較擅長碼蹤。”
    隋波卻眼睛一亮：“趙總，你會碼蹤？我正為一個凶殺案發愁，你能幫著看看嗎？”
    “行啊，有足跡就能找到，但你得確定這個足跡是凶手的。”趙蠻無所謂，獵人還怕追蹤獵物嗎。
    “我可以確定！”隋波激動地起身，“趙總，麻煩您，咱們現在就去現場看看？”
    “沒問題，不能白住井局的房子，幫你們做點事是應該的。”趙蠻起身。
    薑菲英沒想到效果這麽好，她隻是想讓兩人有個交流的話題而已，哪知道這倆男人都對破案這麽熱情。
    她趕緊說：“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忙吧。”
    然後乖巧的走了。
    ……
    趙蠻趕到了現場，這是一棟平房，封鎖已經解除，屍體早都運走了，現場一片雜亂。
    隋波有些尷尬地說：“這個難度是不是有點大？”
    “凶手的腳印在哪？”
    “畫粉筆圈的那個就是。”
    趙蠻無語了，那圈裏已經被踩亂了，至少四個腳印。
    他隻能從腳印殘留氣息分辨，然後追蹤第一個出去，確定了方向，又回頭追蹤第二個，直到把四個腳印都確定了一遍，竟然都在一個方向。
    看來是巧合。
    他沿著氣味繼續追蹤，終於一個人的氣息開始分道揚鑣。
    趙蠻追蹤這個人的氣息，一路飛快前行。
    隋波震驚的跟在後麵，這可是黑天啊，趙蠻就這麽隨便一掃，就如此確定無疑？
    一直追出兩條街，轉到了另一座平房前。
    趙蠻站住了。
    屋裏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床前喂一個女孩吃飯。
    那女孩大概有十八歲，蒼白憔悴，目光如死魚。
    中年男子絮絮叨叨地說：“小芳，沒事的，想開一點，畢竟你還活著，而那雜碎已經死了。爸爸親手殺了他，捅了十八刀，我們徹底報仇了。失身算不了什麽大事，隻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以後找個老實男人嫁了……”
    趙蠻轉身，看向隋波。
    隋波聽不見裏麵說什麽，還以為趙蠻在分辨足跡。
    趙蠻卻根本不掩飾：“這個凶手不能抓，他十八歲的女兒被強了，做父親的報仇不是應該的嗎？”
    隋波瞪大眼睛：“強了可以告啊，他為什麽不告？殺人就是犯法，必須接受法律的審判！”
    趙蠻古怪地看著他，許久才道：“如果正義得到審判，那誰還敢堅持正義？社會將越來越黑暗，百姓會越來越困苦，這就是你想要的？”
    隋波不以為然，依舊堅持：“如果人人都複仇，那社會就不亂了？我是井察，我必須抓人，這是井察的職責，維護法律的尊嚴，就是我的正義。”
    趙蠻點點頭，這種人已經不錯了，做井察是合格的，不能要求太高。
    但趙蠻可不想擔這個因果，居然親手把正義送上了法庭，絕對不行。
    他忽然笑道：“他要是不承認，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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