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蠻的目光平靜如淵，他沒有回答莉瑪，卻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你的西班牙語標準嗎？”
    “當然。你什麽意思？要通過外交途徑解決？”莉瑪有些驚奇，這真是異想天開啊，東方討債人都這麽幼稚嗎？
    趙蠻卻從懷裏掏出一萬美金，遞給莉瑪：“教我西班牙語吧，這是報酬。”
    莉瑪下意識的接過錢，有些不可思議，現學現用？
    美金可是硬通貨，莉瑪無法拒絕，尤其在阿更廷，比索已經接近廢紙，富豪持有的都是美元資產。
    “你要學幾年？”
    “就以三天為限，無論是否學會，都結束。”
    “好。這三天我包你吃住，你跟著我就行了，我家是開酒店的。”
    莉瑪很高興，這哪是學外語？這個男人是喜歡自己，隻是換了一種更浪漫的方式，或許學著學著就高朝了。
    她的熱情重新點燃，火辣辣的眼神放著光，摟住了趙蠻的胳膊，然後又聞到了那令人迷醉的氣息。
    趙蠻卻說：“從現在開始教。”
    “呃？現在？好吧。”莉瑪也不著急了，反正隻有四個小時的航程，忍到酒店沒問題。
    然後她就開始教趙蠻西班牙語。
    等到飛機降落在布市機場的時候，莉瑪已經震驚的無以複加。
    趙蠻能記住她說的每一句話，並且完美複刻，就像複讀機一樣。
    這麽下去，用不了兩天就沒什麽可教的了。
    目前的水平已經可以應付日常對話。
    飛機停穩，艙門打開。
    “親愛的，你聽說過紳士風度嗎？”莉瑪看著自己的行李箱，充滿暗示地問。
    “沒聽說。”趙蠻用西班牙語拒絕。
    莉瑪給了他一個白眼，獨自拎著箱子，撅著嘴下了飛機。
    趙蠻警惕地跟在後麵，看起來和莉瑪毫無關係。
    他不能身邊有人，因為cia必定已經察覺他和包培慧一起消失了，在這個機場監視是肯定的，凡是一男一女都在重點懷疑之列，長什麽樣不重要，那可以偽裝。
    忽然，一道目光凝聚在趙蠻臉上。
    趙蠻根本沒看那人，隻是一個意念傳遞過去，那人心底確認此人不是，然後目光挪開。
    連續七八次之後，趙蠻發現還不如拎著行李箱，牽著莉瑪的手。
    至少沒有一個人懷疑莉瑪。
    出了機場。
    莉瑪忽然站住，目光四處搜尋，臉色越來越難看。
    趙蠻很自然的走到她身邊：“怎麽了？”
    “我父母沒來接我。”
    “你不認識回家的路？”
    “認識。”
    “坐出租車走。”
    “好吧。”
    趙蠻拎起行李箱，兩人上了出租車，都坐在後座上。
    “去巴迪歐酒店。”莉瑪抱出酒店名字，依舊臉色難看。
    趙蠻心中明白，莉瑪的父母出事了，否則阿更廷這麽亂，不會不管她。
    “小姐，你臉色很不好，需要幫助嗎？”司機開著車，用西班牙語問，神態輕鬆，仿佛在聊天。
    “不需要，謝謝。”莉瑪勉強笑了笑。
    司機又問：“你男朋友剛認識吧。”
    趙蠻瞬間警覺，這司機不對勁兒！
    他果斷催眠，用西班牙語問：
    “你是side？”
    “是。”
    “執行什麽任務？”
    “接莉瑪到秘密監獄。”
    “為什麽？”莉瑪驚呆了，最讓她腦袋短路的是，這還沒到監獄，竟然毫不掩飾的說出來？
    司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到趙蠻重複問了一遍，他這才解釋：
    “唐璜·卡洛斯看中了巴迪歐酒店，讓軍方以‘佐翼分子’的名義抓走了莉瑪的父母，酒店的繼承人就是莉瑪，隻需要把莉瑪關進秘密監獄，簡單嚇唬一下，甚至都不用嚇唬，就可以象征性的拿一點錢，比如一萬比索，和莉瑪達成收購協議。”
    莉瑪徹底傻了。
    這真是平地一聲驚雷，徹底把她轟蒙圈了，這完全不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她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辦才是對的。
    一萬比索隻夠買酒店裏的一杯咖啡！
    關鍵問題是，賣了酒店就能救出父母嗎？自己就能自由嗎？
    什麽保證都沒有！
    更要命的是，人家都不裝了，直接了當的全盤告訴她了，斷了她的一切幻想，找誰都沒用，申訴也沒用，抓人的人比她還清楚她父母有多冤枉。
    莉瑪無法承受，大腦直接過載了，然後自我保護機製啟動。
    她幹脆地暈了過去。
    這下舒服了。
    趙蠻把莉瑪樓在懷裏，這才平靜地問：“唐璜·卡洛斯在哪？”
    “我不知道。”
    “你猜一下。”
    “他可能在自己的某個豪宅，他的豪宅都在高級封閉社區，比如雷科萊塔、巴勒莫、貝爾格拉諾、北區都有。也可能在高檔餐廳，比如托爾托尼咖啡館；還有奢侈品店、私人俱樂部。偶爾去購買進口豪車、看看巴黎時裝、乘坐的是私人飛機。對了，今天是星期二，他有可能去歌劇院看《茶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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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歌劇院。”
    司機應諾，繼續向前開，機場距離市區還有三十五公裏，不需要變道。
    ……
    歌劇院的包廂裏。
    唐璜·卡洛斯正獨自悠然地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他的年紀已經超過五十，英俊的臉上已經磨掉了高喬人的滄桑，再也看不到馴馬人的粗魯豪放，反倒多出一種貴族的優雅。
    沒有人知道，他其實不喜歡歌劇。
    他隻是以高喬人為恥，甚至以馴馬人為恥，努力模仿貴族的習慣，凡是敢提他曆史的媒體，都已經見了閻王。
    他骨子裏的觀念，依舊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這個不需要改變。
    因為沒人能看見。
    就在這時，美麗的秘書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
    “索菲爾先生讓我提醒您，買下董家債務的趙蠻可能已經到了，隻是沒發現蹤跡，正因為如此，所以更加危險，他讓您盡快做好防禦的準備。”
    唐璜·卡洛斯頓時麵露不屑：“你知道上一個討債人在哪嗎？在河裏喂魚。”
    秘書連連點頭，“隻是這地方不適合動手，有失貴族體麵，不如我們回去？”
    “嗯，回去。”唐璜·卡洛斯起身，離開了包廂。
    門口四十名全副武裝的保鏢開始行動起來，保護著唐璜·卡洛斯離開了歌劇院，上了防彈加長版的勞斯萊斯。
    足足十輛奔馳，把勞斯萊斯夾在中間。
    一路上遇到的所有車都緊急避讓，暢通無阻的回到了他在北區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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