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原石我四千塊買了。”舒洪明一眼就看出來，那薄薄的油皮裏麵透出的是滿滿的玻璃種陽綠，無裂無綹，這是上等料子，價值十幾萬泰銖。
    卡伊循著心底的念頭，微笑說：“還是擦掉油皮再說吧。”
    舒洪明立刻抬價：“一萬泰銖。”
    “我家樓下就是運成隆大金行，那裏也收翡翠。”
    “噢，你搬那裏去了。”舒洪明恍然說：“我給你五萬泰銖，大金行也就這個價。”
    “不可能。我看過翡翠成品的價格，即便是原石，也得值十萬泰銖。”
    舒洪明眼睛一眯，陰森森地說：“有些錢不是誰都能拿的，你能保住十萬泰銖？”
    “我認識查瓦特。”卡伊怡然不懼，至少今天不害怕，怕也是趙蠻走了之後。
    舒洪明臉色緩和了下來，要說查瓦特保著卡伊，他是相信的，否則也不會給房子，既然有查瓦特的背景，那就得講道理了。
    他終於點頭：“行。我給你十萬。”
    但他心中卻打算把這消息放出去，看看查瓦特能不能保卡伊。
    卡伊拎著一兜子泰銖，興高采烈的回家了。
    然後發現趙蠻還在家中。
    她有些納悶地問：“你剛才沒跟著我嗎？”
    查琳搶先告狀說：“媽，哥哥剛回來！”
    “謝謝。”卡伊展顏歡笑，把十萬泰銖遞給趙蠻。
    趙蠻笑道：“就放在衣櫃裏，不要藏密室，有人來搶就給，明白嗎？”
    “明白。命比錢重要。”
    “搶走之後，你再拿出幾萬泰銖備著，該怎麽花還怎麽花。”
    “哦，懂了，搶走的人不會說出去。”
    “不，你有賭石的本事，賺錢很正常。常備幾萬泰銖是打發劫匪，如果你沒錢很容易沒命，給了錢再提一下井局有人，一般劫匪不會太過分。但你切記，不要再去賭石，這次完全是運氣。”
    “當然。你要不在，我不會再去賭了。”卡伊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運氣不能當飯吃，她欣喜地說：“你今晚想吃什麽？”
    “不用管我，你們該吃什麽就吃什麽，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明白了，我們吃炒飯。”
    “快吃吧，我估計劫匪很快就來。”趙蠻說完進次臥休息去了。
    兩女一聽劫匪很快就來，立刻敞開了吃，每人兩碗炒飯。
    吃飯的時候，查琳在媽媽耳邊小聲講了趙蠻對她說的話，卡伊有些意外，同時心中無比感動，當年自己也這麽小，卻沒人愛護關懷，如今女兒這是幸福還是不幸？
    卡伊吃完飯就開始洗澡，十五年沒讓男人碰過，她還以為自己沒有欲望了，哪知道洗著洗著竟然火熱起來，看來再深的井也是有水的。
    趙蠻卻在仔細搜索這棟樓的所有住戶，尋找潛在威脅。
    結果發現隔壁房間，一個粗獷男子正在擦槍，那是一把柯爾特手槍。
    趙蠻正在疑惑這人什麽身份，忽然這個男子的電話響起，他拿起話筒，裏麵居然傳來舒洪明的聲音。
    “伊森，你那棟樓有一個叫卡伊的女人，今天剛搬過去的，你知道她住幾樓嗎？”
    “不知道。我沒發現有人搬家。”伊森表情冷漠。
    “沒搬家正常，她把原來的房子賣了，人已經搬進去了，隻帶了一個女兒。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就是好奇，她來我這賭石，贏了十萬泰銖，很不簡單。”說完就掛了。
    伊森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把槍收入懷中，竟然上床躺下，睡覺了。
    趙蠻愕然，他還以為伊森要過來搶劫。
    難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
    “不行，我的窩邊不能有兔子。”
    趙蠻直接瞬移到了隔壁房間，就站在伊森床邊，看著伊森，試探他的警覺性。
    伊森果然察覺，立刻睜開了眼睛，然後露出震驚之色，但他並沒有慌亂起身，也沒有拔槍，隻是開口道：“你是趙蠻？”
    “果然不簡單。”趙蠻讚許地笑道。
    伊森知道自己命懸一線，極為幹脆地交了底：
    “咱們沒有矛盾，我不是cia的人，我也沒打算碰卡伊母女。我知道她們背後肯定有人，一個女人不可能身懷賭石絕技，卻甘於貧窮，直到今天才暴露出來。
    事實上，她今天跳出來要房子，就已經超出了她的膽識，隻能解釋為背後有高人指點。更何況，她賣房子去賭石，而且還贏了。”
    趙蠻深深地感歎：“真是小覷了天下英雄。好在像你這麽聰明的人不多，隻要把你消滅就沒人知道了。”
    伊森頭皮一陣陣地發麻，隻能繼續坦白：“我是坤沙的人，隻負責一些情報工作，畢竟大山裏太閉塞，什麽消息都不知道。”
    趙蠻一怔，坤沙可是威震東南亞，金三角大毒梟。
    “我想你還負責和cia對接白粉交易吧。”趙蠻徐徐又道。
    “當然。但我不是cia，我們沒有矛盾。”伊森後背的冷汗已經濕透。
    趙蠻笑了，“我要鏟除cia的販毒產業鏈，而坤沙是白粉的源頭，是第一個要鏟除的，你又是坤沙的手下，怎麽就沒有矛盾？”
    “我可以坐起來說話嗎？”
    “當然。你可以暢所欲言，隻要你的認知超過我，我就放過你。”趙蠻十分和煦地說。
    然後伊森和趙蠻就坐到了桌前。
    看這氣氛，就差一壺老酒，半斤豬頭肉了。
    伊森嚴肅說：“首先，金三角不是有了坤沙才有了白粉。
    假設現在坤沙和他的手下全部消失，就沒有白粉了嗎？不可能！
    那片肥沃的土地，會沒人去嗎？種別的能賺錢嗎？不能，利益決定了隻能種鴉片。各方勢力介入，重新開始爭奪，白粉不會少，隻是更加混亂無序，流入龍國是肯定的。”
    “難道有坤沙就不會流入？”趙蠻反問。
    “當然。坤沙是黃埔軍校出來的，他從不向龍國輸送白粉，如果有也不是坤沙幹的。而且坤沙不允許手下人吸毒，否則直接槍斃。
    他至少讓金三角變成了可控的地方。消滅他，不是治本，貧窮才是本質。
    最關鍵的是，你消滅了cia販毒產業鏈有什麽用？他們都是棋子，下棋的人不死，必定快速恢複，你難道每天守著這裏？
    我很奇怪，你既然有碾壓cia的能力，為什麽不去把下棋的人解決掉？”
    趙蠻微微一歎：“你問到了關鍵，換成別人我不會解釋，但你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