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白這話說的極為認真。
    張導都覺得眼前的人瘋了，就像是國內的那些傻逼媒體人一樣。
    居然真的信了這個世界上會有靈氣這種東西的存在。
    那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根本就不科學。
    “可是張導。”徐場務突然開口：“我們迷信神明，可你不也在迷信科學嗎。”
    張導覺得眼前的這兩個人不可理喻。
    但是他目前還真的就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因為在提到那一位張林的時候。
    整個劇組的人，全部都保持沉默，而且對於這兩個字都抱有極高的崇敬。
    自己讓劇組上一次拍了個戲，等自己再回來的時候，人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小小的雷擊木。
    “張林...是什麽人？”
    張導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現在隻知道，自己用不動組下的人。
    陳副導隻是被推出來的，代表眾人向自己抗議，向自己解釋。
    徐場務則是背鍋的，因為張林是他強烈找來的人。
    就在這麽個僵持的時間下。
    紅葉森林的外麵，林白玉和張雪顏一起走了進來。
    他們在外麵就看見了樹林裏，閃過來的光源。
    就在那裏了。
    這一次地方不變，但是地點變了。
    不是之前拍的地方。
    “拍電影還真省事，這一片樹林他們能找不同的角度拍。”
    “哈哈，其實裏麵也沒那麽簡單。”
    林白玉和張雪顏兩個人一起走到了劇組裏。
    陳副導趕忙的湊到自己領導的耳邊，再三的警告。
    “張導，你罵我就行了，把我當孫子罵都行，這兩位您可千萬別不尊敬他...”
    陳副導欲言又止，然後悄悄道：“等你事後就明白了。”
    張導剛剛已經罵過了，工作和情緒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隻不過林白玉到來，張導沒有同他說話。
    因為張導也知道張林是誰了。
    就是自己上一次誇過，非常欣賞的替身演員。
    但隻是還不錯的替身演員，沒必要惹得全劇組，包括陳白白也這麽尊敬他們吧。
    以前又不是沒碰見優秀的人才。
    張導決定少說些話，他又從懷裏掏出一片清涼片，塞進了嘴裏。
    喉嚨，還是不舒服。
    就像有什麽東西堵著了，也像是被人用繩子勒住了脖子一樣。
    “我才不相信毒咒，那都是騙人的。”
    張導閉目養神，等林白玉換好服裝。
    林白玉和張雪顏一到。
    整個劇組的所有人都主動的靠上來和林白玉打招呼。
    徐副導帶著林白玉到了帳篷裏。
    將兩套嶄新的衣服交到了林白玉的手中。
    “二位，這是你們的衣服。”
    林白玉和張雪顏接過。
    這一次穿的衣服和上一次不同了。
    上一次的是紫袍的道士。
    而這一次衣服展，則是一件金袍繡著三朵祥雲的廟祝衣服。
    林白玉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後，麻利的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
    然後張雪顏將中間的簾子給拉起來。
    兩人在帳篷裏開始穿起衣服來。
    這一次，終於不用再讓張雪顏幫自己了。
    林白玉一個人將衣服給穿了上去，簾子拉開，張雪顏穿的則和林白玉一樣，隻不過是女式的。
    而且衣服上少了金絲。
    林白玉和張雪顏走在一起，就分得出來兩人誰是主次。
    將衣服給穿好後出來。
    徐場務將劇本給送了上去。
    林白玉看了下，內容很簡單，甚至在某些地方有寫了注釋。
    陳副導在一旁邀功道：“注釋是我寫的。”
    “唔...”林白玉感覺有些為難，“要求好多。”
    陳副導立刻改口，“我亂寫的，不是拍攝內容。”
    拍攝內容很簡單，一切都已經由兩位主角演完了。
    現在就剩下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戲。
    那就是寫下一篇告詞，然後念給上蒼祈福。
    “畢竟最近國內不太平，想要求上蒼保個平安，去去邪咒。”
    林白玉抓著麵前的一頁紙的劇本。
    撓著頭發，“我不會呀。
    我不會祈福啊。”
    “沒關係。”張雪顏在一旁說道：“自由發揮就好，你看這一次他們連台詞都不給我們。
    那告詞還不是隨便的寫，隨便的念。”
    林白玉和張雪顏走到了那一處祭壇前。
    祭壇由五張長桌憑借起來，上頭供奉了豬、羊、牛三頭畜牲。
    其餘兩側，排開的則是精心做出來的蟠桃、玉果，還有三壇封起來的好酒。
    除了這些外，還有兩排的群演打扮成童男童女，跪在林白玉張雪顏的後麵，雙手上齊眉平舉著一份禮物，都是送給蒼天的。
    副導演對於這些群演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論發生什麽都允許抬頭。
    而他們的耳朵，也被塞上了棉花和耳機，連話都聽不見。
    林白玉站在最前麵。
    “開始。”張導的攝像機器已經開了。
    在左右的所有攝像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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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隱藏著的攝像機也同時的開始抓拍。
    林白玉自己則是有些懵。
    “我不會去邪咒啊。”
    “沒關係，你就真當做有邪咒去做就好了。”
    “那行吧。”
    林白玉深吸一口氣，走到那祭壇麵前一方黃色的小桌子上。
    此刻，精神病院外，西邊的那一座為賽博佛建造的小廟前。
    王利民大半夜開車停在邊上，然後臉色煞白的，咳嗽著走進了廟裏，他走路搖搖晃晃的。
    勉強的跪在了廟裏的泥塑像麵前。
    王利民此刻身體很虛弱，咳嗽根本就止不住。
    但他卻並不傷心。
    他一如往常，虔誠的拿出自己帶來的香，然後點上插進了那個小小的香爐裏。
    這香爐裏的灰，上一次點的香還是他自己的。
    王利民虔誠的跪在蒲團上拜了下去。
    額頭貼著地麵。
    “感謝賽博佛，我妻子已經從icu裏出來了，醫生說這是一個奇跡，感謝您。
    我已經很滿足、真的咳咳...咳咳咳...”
    正在紅葉森林裏的林白玉突然心有所感。
    意識進入到自己的丹田中，在上方的雷光空相中找到了一道豁口。
    然後整個人鑽了進去。
    再下一秒，林白玉的眼前世界變的雪一樣的白，再之後在前方看見了一道門。
    門外的景色是他很熟悉的。
    穿過了這一道門。
    林白玉回到小廟裏。
    躲在泥塑身裏，林白玉金眼自動開啟。
    林白玉看著跪倒在自己麵前的王利民。
    “咦？他的喉嚨裏，怎麽也有那東西。”
    林白玉並未急著出手。
    而是閉上了眼睛。
    他體內的香火連接到二十個人的身上。
    林白玉體內雷光閃爍。
    “我需要一個錨點...”
    想了想，林白玉找到了一個辦法。
    一絲雷光流了出去。
    找到了在江海市這二十個人的位置。
    此刻，正在家中刷手機的李又軍，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中病毒了。
    手機的新聞被斷開了。
    手機上多出了一幅畫麵。
    李又軍覺得奇怪，這病毒怎麽那麽的熟悉。
    “咦，這不是我上過一柱香的那什麽...賽博佛嗎？”
    李又軍想起來了，這個手機的畫像，就是自己上過香的塞博佛。
    他用力的點手機，結果發現怎麽都返回不了。
    手機上突然冒出一串電流。
    嚇的李又軍一鬆手，手機摔在了地上。
    而在臥室裏，臉上敷著麵膜的李又軍愛人，則是跑了出來，“老公，我手機好像中病毒了。”
    “給我看看。”
    一個用了三年的水果手機遞在了李又軍的手上，同時李又軍很心疼的撿起自己地上的手機。
    兩部手機放在一起。
    這對夫妻倆瞪大了眼睛。
    “咦？”
    “你中的病毒和我的一樣啊。”
    兩人的手機上，同時的定格在一個畫麵上，那是李又軍很熟悉的畫麵。
    塞博佛像。
    而在這時候，兩部手機同時的閃出一絲藍色的雷光。
    接著他們夫妻二人就聽見，樓上傳來了吵鬧聲。
    “老公，我手機中病毒了。”
    李又軍聽見，自己住的這一棟樓，不斷的有鄰居在家裏傳來驚呼聲。
    接著是小區裏原本關著燈的屋子，突然點亮了，能看見裏麵的人影在到處跑。
    這一份病毒，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到整個江海市。
    南玉何苑，6號樓606室。
    陳主任已經換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咳嗽著。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冒出一絲的藍光。
    然後屏幕詭異的點亮。
    屏幕的鎖屏壁紙變了，變成了塞博佛像。
    林白玉發現自己飛了起來。
    原本是在小廟中的泥身，此刻以上帝之眼的視角觀看整個人間城池。
    以他目前的能力，就隻能看見整個江海。
    沒辦法他的雷法是有極限的。
    林白玉在陳主任的身體上多看了幾眼。
    陳主任的脖子裏，又爬進去一隻比小拇指還小的蜘蛛。
    林白玉之前已經解決過一次了。
    但現在又來。
    “恐怕不止是江海，連外麵也都是這玩意。”
    林白玉的雷法有限，他無能為力。
    “但，我林白玉沒這份能力讓雷法覆蓋整個華夏，不代表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辦不到。”
    紅葉樹林裏。
    林白玉突然動了。
    從林白玉意識進入到泥塑身上的時候。
    整個劇組的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
    哪怕是抑製不住的咳嗽，他們也是能忍就忍。
    在場的唯一感覺到奇特的人就是張導。
    他感覺很奇怪。
    這個替身演員好奇怪，怎麽讓他的感覺，有莫名的想要磕頭臣服的欲望。<？”
    張導在心裏頭念了一聲，便趕緊止住。
    因為越是想，他越發現，自己無法直視眼前的替身演員。
    心中想要納頭祭拜的感覺越來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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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張導，現場其他的劇組成員，也都是同樣的感覺。
    這穿著廟祝服的人，怎麽仙氣飄飄的。
    如果盯上了，總感覺在自己的頭頂上，有一道強烈的視線在看著自己。
    但如果抬頭去看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的頭上。
    除了天。
    什麽都沒有。
    “咦？”
    “你們看，天上的雲怎麽都散開了。”
    劇組內，不知道誰這樣說了一嘴。
    再然後張導抬起頭來，發現天上的雲真的散開了，他活了一把歲數，從來沒見到過這麽清澈的天空，就像是被水洗過了一樣好幹淨。
    天上的明月看的更是清澈無比，都能見到月上的輪廓。
    林白玉手一揮。
    原本擺在自己麵前文房四寶中，徽州紙消失了。
    這東西被他收進了儲物空間。
    再然後，林白玉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份文書。
    文書是空白的。
    將這文書展開，平鋪在桌子上。
    此刻樹林內，傳出來稀稀疏疏的動靜。
    徐場務站在外邊，突然一低頭。
    “？”
    他定睛一看，發現自己的腳邊居然有一隻黃鼠狼。
    還不止自己的腳下呢。
    在場景外的道具師，還有攝像機後麵的攝像師。
    腳下都站著一隻隻的黃鼠狼，徐場務猛的捂住嘴巴，不敢讓自己出聲。
    隻見這劇組外麵，已經被黃鼠狼包圍的裏三層外三層。
    而在更遠的黑暗裏，樹林深處的所有動物，但凡是有那麽一絲絲靈性的，都在朝這裏納頭拜下。
    而這些黃鼠狼更是虔誠，整齊的跪在地上朝著林白玉方向磕頭。
    林白玉提起毛筆。
    就在這文書上落筆。
    朝朝天地氣，徐徐納乾坤。
    吾今察眾生，百姓不安寧。
    神霄玉清府，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聽吾差遣。
    正陰陽，分善邪，殺鬼魅，護眾生。
    寫完這幾個字，林白玉當即擱筆。
    林白玉腳下生出一團白雲，林白玉雙手高舉文書，將其展向天地眾星麵前。
    白雲托著林白玉高高的飛了起來的。
    張導的攝像機，緩緩上抬。
    直到林白玉飛升的高度，超過了原本道具師製造的威壓的高度。
    劇組的道具師們，統一的將手上的鋼絲給鬆開了。
    任由林白玉飛向天空。
    天空上。
    林白玉穿著一身金光大袍，表情嚴肅，目視天地。
    手托文書，恭敬大誦。
    朝朝天地氣，徐徐納乾坤。
    將那文書上的內容念畢。
    在文書的結尾處。
    那一尊貴紅泥印下。
    太上開天、執符禦曆四字，在黑夜中大放光芒。
    天空中的黑暗被刺破。
    一道惹人眼球的光芒，從林白玉的雙手上，衝入到了天空。
    一道光柱，直上天意，破雲層，開天相。
    這一刻，江海市所有的百姓都趴在自家的窗戶上，又或者是站在大街上，仰頭觀望，那一道衝入雲霄的光芒。
    隻見天空的黑暗被刺破。
    在天空中，空間碎開打開了另一幅畫麵。
    而在那方世界中，祥雲遍地。
    天上立著兩根大柱，柱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
    在大柱之上正中位置，則是寫了兩個字。
    南天。
    那一道金色輝煌的大光。
    從地麵衝起，升去雲霄，破開南天門，化作一團急行光芒飛入內部。
    接著，天幕中，突然雷聲滾滾。
    但又像是千軍萬馬的急行軍。
    隻見南天門外。
    一聲怒喝。
    猶如行軍列陣，五十萬人齊聲大吼。
    再見祥雲背後，露出來一方方的陣列。
    江海市的黑暗破了。
    轟隆，轟隆、轟隆。
    黑色的天空上傳來驚心動魄的雷聲。
    接著。
    普刺。
    紫色的雷光刺破空氣，空氣裏燒出一點音穿聲。
    但聲音不如雷聲明顯。
    又是一聲。
    普刺。
    天上再閃過一道紫色雷。
    轟隆！
    天空中，紫光不斷的閃擊在天幕上，雷聲緊跟其後。
    江海市民見到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麵。
    隻見天幕之上，黑暗中走出一尊貴百丈的金身。
    此人雙手拿著雷光矛，穿著的是雷光甲，胸前一麵護心鏡，背後一條仙帶無風自迎。
    隻聽此仙人張開口。
    滾滾天音，震撼在這江海市上空。
    所有人隻見一厚重男聲。
    “奉玉帝法旨！
    神霄玉清府，玄館妙閣：九天雷公將軍。”
    接著又是一尊神人走出，周身大放光彩，在天上開口，而後接著是一人又一人。
    “東西華台：八方雲雷將軍。”
    “中司：五方蠻雷使者”
    “四府：雷部總兵使者”
    以及站在這諸將軍背後的三十六位雷公，五十萬名雷部軍士齊聲喊道：
    “奉玉帝法旨，雷部諸司下凡。
    正陰陽，分善邪，殺鬼魅，護眾生！”
    這一道聲音不止是響徹在江海市，連其餘兩市都能聽見這天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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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上雷部諸司的所有天神，一起喊出護眾生的那一刻。
    江海市的街頭，路邊的醉鬼、自暴自棄認為世界末日的喪氣鬼，還有鼓吹世界滅亡宣傳邪教的異教徒，以及那些正在帶著自己的資產，逃往國外的資本家。
    在這一刻。
    大家全部統一停下了自己手上的事情，他們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情景。
    然後默契的磕頭跪拜，朝著那天上的雷部諸神，朝著那位寫下玉帝法旨的無法言說者。
    額頭磕地，重重拜了下去。
    天空中，紫光大漲。
    紫色神雷漫布天空。
    天雷降魔開始了。
    雷光由天入地。
    江海市，萬達商業樓頂上。
    白色的蜘蛛絲在這裏築巢，在巢穴內縮著一頭巨大的畸形生物。
    式神：小天珠子。
    陰陽頭上原本的三條手臂，張成了五十條，密密麻麻的白色手臂匯聚一處，組成蜘蛛一樣的腳支撐著陰陽頭，也同時是屁股的部位。
    長著五十條白手臂的小天珠子，整個人都麻了。
    她不理解。
    怎麽會這樣。
    我是什麽角色，值得這樣對待...
    一道紫光天雷，精準的砸在她的腦袋上。
    雷光熄滅。
    原地冒出陣陣黑煙。
    三十六雷公各領一萬三千人馬，向四麵八方飛去，爾後布足華夏其餘城市上空，一同宣布玉帝法旨。
    雷光所過之處。
    皆是殺鬼魅，護眾生的口號。
    躺在家中床上，瘦的脫相的病人，還有強撐著一口氣加班的社畜，醫院裏擠爆了的住院部門。
    那些哀嚎睡不著覺的病人。
    在天空中紫色雷光閃過之後。
    嘴巴裏吐出一大口帶血的惡心濃痰。
    “咦？我好了。”
    “我能喘氣了，醫生我能喘氣了。”
    “脖子終於舒服了，沒有勒喉嚨的感覺了。”
    “我好餓啊，想吃東西了。”
    “終於不咳嗽了，解脫了，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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