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玉像是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一樣。
    身體一點點的往後靠。
    整個人都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陳主任所說過的一切都是騙自己的。
    沒有上玄九天洗骨易筋功！
    也沒有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什麽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陳主任編造出來的。
    就在林白玉的身體一點點的向後靠去，整個人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時候。
    陳主任才嘿嘿笑著問：“知道對人說假話的感覺了吧。
    剛剛逗你玩的。
    我從來都不會說一句假話的好不好。”
    陳主任鼻子哼了一聲，然後得意的對著自己豎了個大拇指以示表揚。
    孤兒院裏。
    楊戩的三尖兩刃複原了。
    他伸手出觸摸刀刃，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額前的天眼，又恢複了之前的完整性。
    威力依舊如往日。
    而他的師父分身，也恢複過來了，剛剛的消散就像是沒出現過一樣。
    “師父，剛剛到底？”
    何青對此，什麽話都沒說。
    繼續洗衣服。
    大聰明繼續送外賣。
    對於剛剛風火輪的情況，他自己則是糊裏糊塗的。
    ……
    在聽見了陳主任的最後一句話後，林白玉咬著筷子，趴在餐桌上不說話。
    張雪顏問：“怎麽了？”
    林白玉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位，不高興的小朋友。
    林白玉在生悶氣。
    “我怎麽能不信陳主任呢。
    陳主任是絕對不會騙我的。”
    “我真該死啊。
    明明說過要加強信念，陳主任是絕對不會騙我的信念。”
    “明明有過給自己提醒，絕對不要被一部分遮蓋住的事實所欺騙。
    那樣隻會被不了解事實真相的人給騙到。”
    林白玉放下筷子。
    張雪顏發現，此刻的林白玉，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黨。
    林白玉閉上眼深呼吸一下。
    陳主任坐在一旁，高興的差點拍手。
    哎呀，林同學居然在調整自己的呼吸，看來我的治療很有效果嘛，他已經在下意識的用冥想來調整自己了。
    林白玉重新睜開眼，然後對著在場的眾人，包括陳主任道：
    “我以後，不會再犯這個錯誤了。”
    “？”陳主任撓了撓頭，表示不理解。
    林白玉道：“陳主任從來都不會騙我，就算未來的某一天他掩蓋事實的真相。
    但事實就是事實，是無法被一兩個人的言語所改變的。
    就算是陳主任也不行。”
    所以林白玉從心裏麵給自己提一個醒。
    未來不論任何人想要掩蓋，篡改事實的真相，他都絕對不會信。
    如此一來，便徹底完善了。
    林白玉再呼出口氣來。
    過了半響...
    “念頭通達了。”
    總結起來就兩點，一不被部分真相所欺騙，二不把篡改過的事實當真相。
    至於什麽才是未被篡改過的事實...
    林白玉心中念道：“什麽才是事實，我難道不清楚嗎。”
    陳主任覺得話題扯的太遠了。
    “林同學，所以你知道說假話不好吧，你看我從來都沒對你說過假話，所以你剛剛？”
    林白玉終於坦白道：“我剛剛被張雪顏用雷法電了一下腳脖子，然後一直電到了我天靈蓋。”
    “好吧。”陳主任沒有問題了。
    林白玉的這一份回答，在正常範圍之內。
    陳主任安心了。
    同時也覺得，自己是不是上了太長時間的夜班，搞的神精有些敏感了。
    “看來我需要休息了呀。”陳主任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然後對著張雪顏說道：“我有些話要和你說，我們走。”
    張雪顏乖乖的跟著陳主任走了。
    離開了食堂。
    陳主任的辦公室內。
    徐院長識趣的讓開了位置。
    陳主任坐在了自己辦公桌的後麵，然後捏了捏眉心。
    “老實說，我現在可能狀態有些不好。”
    張雪顏坐在了白色的小凳子上，“畢竟熬了一整夜了。”
    “那我就長話短說吧...
    你今天就會出院。”
    張雪顏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她本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
    但又轉念一想，自己都好久沒吃藥了，而且數手指的習慣早就沒了。
    醫院也該察覺到自己了。
    張雪顏像是坐在凳子上，好久好久才接受了這個消息。
    她確實病好了，而且因為自己的拖延，住在666號病房裏好長時間。
    張雪顏現在有一種衝動，那就是自己想發一次病在陳主任麵前，然後好留下來。
    但是她做不到。
    做了太久的正常人，反而忘記當初的感覺了。
    張雪顏臉上表情複雜，變了又變後問：“那...”
    她很想問林白玉什麽時候出院。
    但又閉上了嘴。
    因為問了的話恐怕會對陳主任對於林白玉的判斷產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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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算了，先不提這個事情。
    陳主任又開口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是你媽媽過來接你。”
    陳主任在小心的觀察張雪顏的表情。
    但他發現，張雪顏的表情居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好像對於自己媽媽，不存在什麽痛苦，又或者什麽傷疤了。
    “莫非是我的估計錯誤了，院長才是正確的？”陳主任這麽想。
    “張雪顏，你現在有什麽感覺，能說說嗎？”
    “我？”張雪顏苦笑了一下，“可能要回去麵對題海吧。”
    但那不重要。
    聽見張雪顏的話，陳主任決定多說幾句話。
    “人總是有缺陷的，如果不喜歡，我們可以長大之後離開家人，這沒什麽的。
    就算是家人，也可以離開。
    自己活的快樂輕鬆就好。
    雖然這裏麵會牽扯到很多的東西，但給你目前的建議就是這樣的。
    雖然不知道會對你未來產生什麽影響，又或者讓你的家庭情況變糟糕。
    但我是醫生。
    我更專注你，又或者你未來兩三年的情況。”
    張雪顏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自己的媽媽，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了，所以也不存在任何的傷害。
    她隻是滿腦子的惦記林白玉。
    很想問，但又不敢問陳主任林白玉到底什麽時候能出來。
    陳主任誤以為自己說到張雪顏的心坎上去了。
    所以又繼續開口：“記住不喜歡就可以離開，要時常的關注於自己。
    然後還有......”
    張雪顏後麵不記得陳主任說了什麽。
    因為陳主任以前從來不會說這麽多，他隻會告訴自己一件事情，比如在數手指的時候，注意一下腳下會有什麽。
    他從來不會這麽婆婆媽媽的講一大堆。
    甚至在某些時候，說多了會主動的嫌自己囉嗦。
    但今天陳主任說了好多東西。
    還給張雪顏一串手機號碼。
    陳主任終於的離開了辦公室，後麵則就是徐院長進來，笑嗬嗬的說了些。
    但反而就是幾句話，然後便同意了張雪顏的出院手續。
    “你可以回宿舍收拾行李了，我們已經通知你的媽媽過來接你了。”
    張雪顏回到了宿舍。
    結果發現一件事情。
    林白玉不在這裏。
    張雪顏才沒有行李，她沒有任何的行禮值得帶走。
    她突然慌了，然後一想。
    這個時候的林白玉，應該是在一樓的小院子裏才對。
    “我要去見他。”
    張雪顏用力打開門。
    門嘭的一聲，把手撞在了牆壁上，留下一道痕跡。
    張雪顏跑了出去。
    走廊上的病人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這位跑出去的女生。
    而路過的小巧雲護士則是早就聽說了，張雪顏要出院的消息。
    剛想要祝賀。
    卻見這丫頭，風一樣跑了出去，沒空看任何一個人。
    走廊上，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去看這奔跑出去的背影。
    張雪顏擺動著手臂，背後的長發隨著身體在背後舞動著，像是毛筆丟進水裏散開了一樣。
    從五樓順著樓梯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一樓，然後推開門，走進了小院子裏。
    隻見林白玉坐在椅子上，穿著病號服，和其他的病人沒有兩樣。
    林白玉一抬頭看見了張雪顏，埋怨道：“你早上怎麽踹我。”
    張雪顏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剛剛的慌張失措。
    站在原地喘了兩下，然後氣順了。
    她像是曾經那樣，用著普通的口吻說話。
    “笨蛋，你見過那一對普通朋友，會給對方早上剝茶葉蛋的。
    我給你在陳主任麵前剝茶葉蛋，那我們兩成什麽關係了？”
    張雪顏的話，原本是敘述，但到後麵卻變成了反問。
    林白玉第一次麵對這種，突然轉折的話語。
    他表情有些懵。
    因為陳主任和他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隻要能表達一個意思，陳主任絕對不會表達第二個，甚至個故意的切割掉自己心中的全部心思，隻用力的表達一個想法。
    但張雪顏的話，卻不一樣。
    張雪顏見林白玉這樣，再次的追問：“我們倆是什麽關係？”
    “我們倆嗎？”林白玉這一次聽懂了。
    張雪顏目光總算亮了起來，期待他的回答。
    “是的，你拿我當作什麽看。”
    “我那你當...”
    張雪顏突然像是心有所悟，連忙豎起一根手指指向林白玉，一臉的警告意味。
    而她此刻的模樣，暗暗的符合一張表情包。
    張雪顏：“我勸你別說爺爺兩個字。”
    林白玉撓了撓頭，“可是，爺爺真的就是我最喜歡的人了。”
    張雪顏突然笑了一下，放下了手，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用手指梳順頭發，又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劉海。
    張雪顏雙手背在手後，兩個食指相扣住，然後彎下腰一點點好小聲的說道：“可是我是女孩子呀。”
    林白玉突然感覺到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從自己的腳底板傳到了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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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椅子上的林白玉，感覺自己的心跳不對勁。
    他發現自己有些口幹舌燥，然後看著張雪顏。
    張雪顏左右看了看自己。
    確定現在的自己是很好看的。
    然後又舒展雙臂，在林白玉的麵前，大大方方的轉了個圈。
    再站在原地，彎下腰，直麵林白玉：“可我是女孩子，我們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林白玉的右拳不禁意的握緊起來，他窮盡了自己的想象力。
    外麵的世界，對於男女之間的關係。
    再反觀自己和張雪顏的關係。
    以及他們兩個人的相處的模式。
    林白玉最終看著麵前的等待自己回答的張雪顏，說出了自己的回複。
    “老夫老妻？”
    張雪顏站在林白玉的麵前，突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她點著頭，一邊笑一邊認可，“恩，你的回答挺出乎預料的。”
    林白玉坐在椅子上，張雪顏站在他的麵前，然後又說道：“在校園裏啊，被表白的女生一定要回複那位男生。”
    “我現在就回複你我的答案。”
    張雪顏卻是一轉身子，雙手攏在嘴旁，用足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大喊了聲：“喂。”
    江海市第一精神病院，一樓小院裏的所有精神病患者，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
    對著路燈傻笑的大嬸，往自己頭上的花澆水的大爺，琢磨象騎的老頭，還有抱著盆栽喊女兒的正常人等等。
    所有的人全部都看了過來。
    看向張雪顏這裏。
    還有在場的五名護士，兩名護工大媽。
    張雪顏又抬起頭，衝著樓上大喊道：“三樓的徐院長，你能聽見的對吧！”
    三樓陳主任的辦公室，窗戶被一點點的推開，窗戶後麵的徐院長穿著幹淨的白大褂，一臉莫名其妙的從高處往下看。
    張雪顏深吸一口氣。
    對著所有人大喊宣布道：“我超級、超級、超級喜歡林白玉，我決定當他女朋友！”
    宣布完後。
    張雪顏走到椅子前，一掌壁咚林白玉。
    隨後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林白玉接著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一熱。
    三樓的徐院長，一把抓住自己的心窩，穿在外麵的白大褂他緊緊勒在手心裏，顫抖著。
    “啊？”
    窗戶口的徐院長看著下麵發生的事情。
    臉上寫了三個字，天塌了。
    另外三個字是，我辛苦半輩子的醫院塌房了。
    而隔壁，又有一扇窗戶被打開。
    方醫生半個身子探了出來，雙手豎了起來。
    啪啪啪。
    開始鼓掌。
    他的目光看向張雪顏，口中說的是：“丫頭，你可真牛逼。”
    他的目光看向林白玉，口中說的是：“小夥，你可真牛逼啊！”
    隨著方醫生的鼓掌。
    小院裏麵的精神病患者，也一起的鼓掌起來。
    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哭。
    總之鼓掌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大了。
    蓋過了方醫生的鼓掌聲。
    張雪顏分開了嘴唇，但她依舊雙眼盯著林白玉，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
    “我要走了，等會就出院。”
    聽見這個消息，林白玉的眼裏閃過很多的情緒，臉上也出現了變化。
    但他又轉念一想，沒關係，反正晚上他可以出去找張雪顏。
    然後便想要張口說再見。
    張雪顏突然說道：“我最討厭兩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找不到好看的電影。
    另一件就是，我很討厭好看的電影的結束。
    所以別說那兩字，因為真的很像結局。”
    張雪顏說完之後，便起身要離開。
    她朝著小院的門走去。
    林白玉突然說道：“張雪顏。”
    張雪顏停下腳步。
    “你等我出去，你等我出去。
    我的意思是，等我從這家精神病院的門口出去，我會光明正大的去找你。”
    “嗯。”張雪顏點點頭，她明白林白玉的意思了。
    然後穿過那一扇門，走出了小院。
    張雪顏沒帶什麽行李，在一樓穿過那一道鐵柵欄，然後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媽媽。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然後和醫生護士打了下招呼，便就離開了。
    張雪顏站在醫院的正麵大廳前，朝外看去。
    覺得自己像時空穿梭一樣。
    “來的時候，花壇裏的花是開著的，現在外麵的綠化帶上樹葉都黃掉了。”
    張雪顏第二次站在這個位置，這個角度看這家醫院。
    不過這一次，是往外麵看的。
    張雪顏跟在自己的媽媽身邊走了。
    但是張雪顏突然發現，自己一旦靠近媽媽，媽媽就會快走幾步像是刻意的拉開距離。
    張雪顏也就不粘著她了，和她在一起保持些距離。
    陳主任走的早，不知道醫院裏發生了什麽。
    一樓的小院裏，此刻已經安靜下來了。
    諸多的精神病患者們，都回到了該幹啥，幹啥的狀態中。
    林白玉卻是摸著下巴沉思著。
    他在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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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走之前，張雪顏為什麽要弄這麽大動靜呢？”
    精神病院的會議室。
    坐在首位上的徐院長，手掌猛的往桌子上一拍，脖子上青筋突出來。
    “從現在開始，宿舍的洗衣機分公母！
    母洗衣機隻允許女患者用，不許男患者用。
    一旦發現母的洗衣機裏，有男患者的衣服，立刻把這對狗男女給我開除出去！
    一切以院裏的利益為重！”
    “恥辱！簡直就是恥辱！”
    “咱們可是江海市排名第一的精神病院，在整個華東、華南是屬於top10存在啊！”
    碰、嘭、嘭。
    徐院長手超大力的拍桌子。
    整個會議室都回蕩著他的拍桌聲。
    “還有！食堂的餐桌，也給我分公母！”
    小巧雲護士弱弱的舉起了手。
    徐院長一指她，“你說。”
    小巧雲護士問：“桌子怎麽分公母啊？”
    徐院長道：“上邊是公，下邊是母！一旦發現有男女敢吃飯麵對麵坐，立刻給我開除這對狗男女！”
    另一醫生道：“可是這樣不就能左右並坐吃飯了。”
    徐院長現在被氣的頭昏了，不想考慮這麽多。
    “別和我說這麽多，我反正就是要分公母！絕不允許再出現這麽惡劣的事情了。”
    方醫生立刻點頭表態，“我極其讚同院長的偉大決策！”
    徐院長看向方醫生氣的手發抖，從懷裏拿出一包煙來，然後點上一根。
    猛吸了兩大口才緩過來。
    一指方醫生：“就你剛剛第一個鼓掌的！”
    方醫生難為情的笑了一下，“唉，情不自禁嘛...我也不是故...”
    “我不想看見你！臭小子給我滾夜班去，讓陳家豪上白班。”
    除了以上的條例外，還有特別加了一條，永久禁止男女混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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