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玉感覺自己仿佛踩在一片虛無之中，腳下幽藍色的光芒如同流水般湧動。他嚐試著抬起腳，向前邁出一步——
    "轟！"
    一股前所未有的輕盈感席卷全身。他竟一步跨出了五米遠，瞬間超越了最前方的周吳！
    "什麽？！"周吳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前方的背影。
    觀眾席上爆發出驚呼。陳主任剛端起工作人員遞來的茶杯，差點把茶水灑在褲子上。
    "這、這是......"陳主任的鏡片後，雙眼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楊戩的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他感覺到施加在林白玉身上的壓力正在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瓦解。那不是蠻力的對抗，而是規則的改寫。
    "有趣。"楊戩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個時代，也不全是廢物。"
    劉漢雲目瞪口呆地看著林白玉的背影，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壓力也減輕了大半。他試著跑了兩步，驚喜地喊道："林哥！帶上我啊！"
    林白玉回過頭，眼中的幽藍光芒若隱若現。他伸出手，劉漢雲立刻感覺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托起，兩人並肩向前衝去。
    "這不公平！"落在後麵的學員中有人喊道。
    楊戩冷哼一聲："修行路上，何來公平？機緣、悟性、氣運，本就是實力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林白玉腳下的幽藍光芒突然劇烈波動起來，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晃。劉漢雲驚恐地發現，托著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消散。
    "林哥？你怎麽了？"
    林白玉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感覺腦海中有什麽東西在瘋狂翻湧，無數破碎的畫麵如走馬燈般閃過——
    血色的天空、斷裂的兵器、一個模糊的背影站在屍山血海之上......
    "啊！"林白玉抱住頭跪倒在地。
    "林白玉！"陳主任猛地站起身。
    楊戩眼中精光暴漲，身形一閃出現在林白玉身旁。他單手結印，一道金光打入林白玉體內。
    "靜心凝神！"楊戩的聲音如黃鍾大呂，震得整個訓練場嗡嗡作響。
    林白玉渾身一震，眼中的幽藍光芒漸漸褪去。他大口喘著氣，茫然地看向四周："我...我剛才怎麽了？"
    楊戩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悟"，觸及了一些不該現在觸及的東西。"
    劉漢雲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楊老師，林哥他沒事吧？"
    楊戩沒有回答，而是轉向所有學員："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所有人，回去好好消化今天的體會。"
    學員們麵麵相覷，但沒人敢多問什麽，陸續離開了訓練場。
    陳主任快步走來："楊老師，林白玉的情況..."
    "陳主任不必擔心。"楊戩打斷道，"這是每個修行者都可能經曆的"道障"。隻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林白玉一眼，"他的道障來得早了些，也特殊了些。"
    林白玉慢慢站起身，感覺腦海中仍有些隱隱作痛："楊老師，我剛才好像看到了..."
    "不要說出來。"楊戩嚴肅地製止了他，"有些東西，知道得太早反而是禍非福。"
    劉漢雲撓撓頭："那我剛才說的聯手拿第一..."
    "算你們通過了。"楊戩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不過下次，靠自己的力量。"
    陳主任拍拍林白玉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麽問題隨時來找我。"
    走出訓練場時，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劉漢雲忍不住問："林哥，你到底悟到了什麽啊？"
    林白玉望著天邊的晚霞，輕聲道："我也不確定...但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自己？"劉漢雲一臉困惑。
    "一個...站在無數屍體上的自己。"
    劉漢雲打了個寒顫："林哥你別嚇我啊！"
    林白玉搖搖頭，勉強笑道："可能隻是幻覺吧。"
    但他心裏知道，那不是幻覺。那些畫麵太過真實，真實到他能聞到血腥味，感受到手中兵器的重量...
    而在他們身後，楊戩和陳主任站在訓練場門口，目送著兩個年輕人遠去。
    "陳主任，"楊戩突然開口，"你早就知道林白玉不一般，是嗎？"
    陳主任推了推眼鏡："每個人都不一般，楊老師。隻是有些人...特別不一般。"
    楊戩輕笑一聲："看來這個特訓班，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夜幕降臨，訓練場的燈光一盞盞熄滅。但某些被喚醒的東西，卻再也無法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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