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野城，書院課堂之上，小熊站起身，“你說得不對，道德的產生一定是有物質基礎保證！”
    學堂的鹿耳老師也是看著小熊長大，跟貓月一同學習成長，“你們這個觀點，我跟水淼也多次討論過，可在一些落後蠻荒的小族群，他們食物稀缺，依舊會先給自己的孩子，總有一些人會重義而輕利，我們書院的學子就要做這樣的人，我們可稱之為君子。”
    周圍的學子都看向小熊看他想怎麽反駁，小熊漲紅了臉，“可首領就是這樣跟我說的！”
    “首領所處的位置不同，他要為部落所有族人考慮，何況首領不止說了這一句吧？他是不是還說過，通過道德和法規範人對利的追求。”
    “那你這樣教我們就是不對，難道我們不是為了部落？”小熊抓住了老師的漏洞，變得理直氣壯。
    鹿耳老師有些無奈，這家夥總是跟自己唱反調，小熊偏偏又是首領親自教出來的，他也不好直接反駁首領的話，“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首領的位置。”
    “你這麽說，就是首領有時候不道德咯？”小熊咧嘴一笑，周圍學子嘩然，這帽子扣下去，有點狠了。
    鹿耳老師怒了，“我與你討論利與德，你居然以這種方式壓人，不遵師，給我出去！”
    小熊冷哼一聲，昂著頭像一個鬥贏的大公雞走出了課堂，跟白清秋坐在一起的小竹子扶著額頭歎氣。
    白清秋小聲道“我覺得他說得沒錯呀！”
    “這不是錯與對，他不應該這樣，認真討論，鹿老師不至於生氣，他拿首領壓人就不對。”小竹子也不想講大道理，小熊這樣說難聽點就是自傲了。
    鹿耳老師看著課堂上一眾學生都在小聲議論，輕咳一聲，“這個問題很複雜，你們有自己的看法沒錯，我懲罰他，隻是出於他的態度，好了，接下來我們討論第二個問題，圖騰與自然。”
    “熊竹，你說一下，你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小竹子站起來清了清嗓子，“我器部落以器崛起於祖山，我們利用礦石鍛造，驅使火焰為我們所用，作為器族人，我們應該認識和改造自然，但也要敬畏圖騰自然，這兩者並不衝突”
    小熊站在門口低頭盯著光滑的木地板百無聊賴，這些東西他早就聽首領說過，也有了自己的看法，聽他們談論，覺得有點幼稚。
    “你怎麽回事？”紅著鼻子的水淼出現，小熊抬頭看見水淼咧嘴一笑，“水淼，你又在書院偷喝酒，被院長逮到，你就完了。”
    水淼一巴掌打在小熊腦袋上，“這是擦鼻子弄紅的，你聞聞有酒味嗎？我可是老師！”
    小熊揉了揉鼻子不滿道“幹嘛動手打人，還自稱老師。”
    水淼手指戳中小熊的額頭，讓他後腦殼碰到木牆壁發出輕微聲響，“又頂撞老師，再這麽下去，書院要開除你。”
    “開除唄，反正學不到什麽東西。”小熊叛逆十分嚴重，除了陳默和鹿女他現在誰都不怕。
    水淼收斂笑容，變得嚴肅起來，獰笑一聲，“聽說你最近挺能說的，肘，跟我去我的房間，我陪你聊聊。”
    小熊害怕了，“你不會打我吧？”
    水淼微微一笑“如果能講道理，我還是喜歡跟人聊聊的，當然你要是敢在書院喊我水淼，我不介意揍你。”
    “你老師！”小熊看到水淼舉起的沙包拳頭立刻慫了，水淼自詡喜歡講道理，可在祖山北殺凶獸的時候，手可從來沒軟過。
    書院院長的小院，貓月不喜歡樓這個建築，她更喜歡小院建築，移植幾株小樹，塗山大司命還送了一株情緣樹苗，貓月每日都會親自澆水。
    院中有陳默弄來的月江水下的黃石和石灰岩，讓熊楚默出力，雕刻了一堆小假山擺在院中水池裏，水流從假山流下，順著刻意鑿好的石壁縫流入小水車中，推動水鬥轉動，等水鬥轉到高處水花灑落在假山上，簌簌傾落。
    角落的小亭子裏，貓月、鹿女和雲焰坐在一起，三人沒有下棋，那種高雅的娛樂方式，貓月其實不喜歡，她更喜歡簡單粗暴的部落大富翁。
    “我又輸光了。”鹿女攤手淺笑。
    雲焰也舉起一隻手表示投降，棋盤上的地盤都被小貓月拿下了，繼續下去，也是被貓月收‘過路費’壓榨幹淨。
    貓月麵無表情點點頭，這一次她沒要求再來一次，吵吵鬧鬧的舒琪娜不在，她反而有點不適應，鹿女和雲焰陪她玩還是少了些什麽。
    鹿女也明白貓月的心情，便岔開了話題，“鹿晚舟，跟我提了幾次小熊，那孩子最近太叛逆了，書院這段時間是不是有一個學子出遊的活動，我想讓他去吃點苦頭。”
    貓月身為院長也知道小熊的事，很多老師都表達了不滿，貓月不是第一次遇見問題學生，隻是這一次的小熊確實難收拾，刺頭難搞，有點墨水的刺頭就更難收拾了。
    “他們商量好了去哪嗎？”貓月隻是決策，很少參與具體的活動討論。
    “大祭司寫信來了，邀請學子們去純狐之地。”
    貓月聽後眼眸一亮，隨即又平靜下來，鹿女莞爾，她知道貓月心動了，“距離有點遠，來回可能要二十多日，書院必須要出一個有權威的人帶著。”
    貓月小尾巴動了一下，鹿女眨了眨眼睛，“書院就你和我，除了書院的事，部落很多事也需要我去做，隻能麻煩院長大人了。”
    “嗯。”貓月點頭，嘴角有一點點弧度。
    “這次有工院的人一起，他們要嚐試測定路程。”鹿女說道。
    貓月有點意外“記裏鼓車造出來了？”
    記裏鼓車，利用齒輪的測距工具，陳默並不知道具體細節，但隻要動腦子都思考一下，就能明白是利用大小齒輪的咬合轉動，來統計行程距離，其中難點在於傳動裝置，器部落的工匠也是第一次研究這麽精細的工具。
    鹿女搖頭“沒那麽快，打造齒輪很慢，不過聽聞塗山蠡那個人很厲害，完全利用手工一點點打磨出來的齒輪，齒輪的齒距誤差很小。”
    一旁的雲焰也是點頭附和，她見過幾次塗山蠡的手工打造，那人的眼睛就是尺，文書台現在馬上要頒布對於工匠的分級（普匠、技匠、巨匠），器部落以器起家，自然是要厚待工匠，以塗山蠡的實力，完全可以封為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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