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可夜深了，人呢？”舒琪娜還穿著一套深黃麻布長裙，隻在脖子上裹了一條狐毛圍巾。
    舒琪娜不怕冷，貓月更甚，依舊是一條純白長袍裙，端坐在低矮的長桌前，提著毛筆在紙上書寫。
    舒琪娜見師父不理她，感覺有點無趣，光著腳丫踩在角樓的木地板上發出‘噔噔’聲，跑到了貓月邊上，拉過地上的圓形毛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起來睡覺。
    陳默上一份傳信已經是七天前的事了，北荒城穩定下來，器部落沿著祖山山脈向西布局，要建造三個聚集地，那些戰俘勞役要有苦頭吃了。
    明日會有一次部落大封賞，對中遊桃花島戰役和北荒城戰役的將士們進行戰功賞賜，器部落中高層將迎來一批新麵孔。
    貓月對此沒有興趣，她隻是期待某人的回歸。
    腳步聲響起，貓月微微皺眉抬頭去看，看到一雙溫柔的眼眸，她嘴角微揚，站起身，“鹿姐姐。”
    鹿女拿著一塊硯台，她壓低腳步聲來到了貓月麵前，“在書院遇到了學子，說你要硯台，我就送過來了，你們怎麽不回去休息，天寒，要多穿衣。”
    貓月輕輕點頭，“謝謝鹿姐，琪娜說想等首領歸來。”
    “那可不好等，沿途有不少地方需要他親臨巡查，可能要耽誤了。”鹿女柔聲道，“你也不要等了，跟我一起回去，樓下有馬車。”
    幽野城規劃了一條石板直道自北向南貫穿城池，中心點是幽野大殿，今年的大工程之一，直道劃線，分成了三道，騎道、車道和人行道。
    “還差一點，我寫完再回，鹿姐先回去吧。”貓月拒絕了。
    “是部落史。”
    “嗯，這段時間發生事比較多。”貓月點頭。
    “這些事不應讓你費心了，書院不是有幾個小家夥書寫能力不錯，讓他們來就好。”鹿女露出心疼之色。
    貓月嘴角上了一點點弧度，“沒事，玉姐她們操勞的更多，寫史是大事，他們還沒有資格。”
    “那不一樣。”鹿女露出一抹笑容，她們幾個主母長期澆灌，體質異於常人。
    “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眼淚為你唱歌”突然在城牆不遠處想起了歌聲，鹿女和貓月對視一眼，兩人很默契開口，“去看看。”
    月色撒在銀白大地，城牆角落的盆火搖曳，一抹紅色身影站在牆頭翩翩起舞，六根雪白狐尾隨著舞姿搖動，裙擺掃過城磚，帶起片片碎雪。
    貓月與鹿女並肩而立，她們都沒有出聲打擾，隻是安靜欣賞這朵在銀白盛開的紅色曼陀羅。
    一曲結束，六尾狐女終於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兩女，連忙踩著小碎步跑來，“見過院長，鹿主母。”
    白清秋臉蛋被凍得通紅，應了那句美麗凍人，楚楚可憐。
    貓月一臉冷漠微微頷首，鹿女微笑道“原來這幾日，每夜在牆頭練舞的人是你，舞得很美。”
    “謝主母誇獎，清秋不敢在宿舍下練舞，怕打擾到其他人。”白清秋解釋了一下。
    “嗯，別凍壞了。”貓月開口了，說完一句，轉身離去之前，深深看了一眼白清秋，讓六尾狐女心髒狂跳，那雙眼眸似乎洞察了一切。
    鹿女笑容依舊溫柔，“城衛那邊不反對，你隨意就好，院長說得對，入冬了，你注意身體。”
    “多謝院長和主母關心。”白清秋鬆了一口氣。
    鹿女點頭，轉身離去，剛走出兩步，又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白清秋輕聲說道“小家夥，你與我有恩，有句話送給你，你跳舞真得很美，我希望你是為自己而跳。”
    白清秋愣住，她以為鹿女是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免有些緊張，“謝主母教誨。”
    回到角樓，跪坐在桌前的貓月開口“你提醒她有什麽用，她不會懂的。”
    “無論如何，她保護了我。”
    “你們說，她這樣，首領看到了會心動嗎？”趴在窗邊的小鼠兔突然出聲，鹿女詫異，“你什麽醒的？”
    “哼，人家就沒睡哦！”舒琪娜話音剛落，外麵響起了一陣馬蹄聲，她立刻興奮起來，“回來了！”話音一落，人已經消失在窗口。
    鹿女笑道“那剛好我們去接一下？”
    貓月停筆猶豫了一下，鹿女走過去拉住貓月胳膊，“走吧，不差這一點時間，就算是出於禮儀。”
    城門外，陳默翻身下馬，麵前城守衛副統領主動上前牽住他的戰馬，“首領，院長和鹿主母，剛好在北牆角樓。”
    “她們應該會下來了，你們各司其職，不用管我，白澤，你牽我的馬回主樓。”陳默下令。
    白澤沒動，而是抬頭看著城牆上那抹妖嬈的身姿，“首領，你看！”
    陳默抬頭看了一眼，咂嘴一下，“不如我兄弟。”
    “啊？楚默統領會跳舞”白澤打了一個寒顫，不敢想象熊楚默那個絡腮胡壯漢跳舞的畫麵。
    “啪！”陳默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我說得塗山舞，趕緊滾蛋，人家也不是跳給你看的。”
    “哦哦！”白澤捂著腦袋跑了，跟了首領半個秋天，白澤也變得跳脫起來了，沒辦法首領平日的時候，就有些不正經。
    牆頭那雙塗了眼影的漂亮眸子跟陳默對視上了，陳默咧嘴一笑回應，那狐女跳得更起勁了。
    此時城衛統領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位部落第一美是跑這‘勾引’首領了，看首領的這樣樣子，難道又要多了一個主母了，當然，他隻是想想，可不敢跟首領八卦。
    “首領！！”
    一個嬌小的身影飛奔而來，一個急停，停在陳默麵前，“首領，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為你今天到不了呢！”
    陳默可不管那麽多，伸手直接將舒琪娜抱進懷裏，用胡渣狠狠蹭她圓潤的臉蛋，弄得小鼠兔吱哇亂叫，拳頭瘋狂捶打陳默的腦袋。
    城衛統領隻能感歎，敢用拳頭砸首領腦袋的隻有死人和部落幾位主母了吧。
    “一回來就欺負琪娜。”貓月和鹿女已經來到了陳默麵前，陳默反手將舒琪娜架在脖子上抓住她的小肉腿，“能讓兩位深夜親自迎接，受寵若驚呀！”
    鹿女嫣然一笑“誰讓你比牆上那個狐媚還勾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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