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望著馬夫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紅菱從旁疑問：“謝大學士啥意思？”
    吳天興歎：“他說他雖然老了，可是還能走路，要馬車何用？”
    “那不是廢話嗎？不要馬車那他還乘車前來幹嘛？家裏養馬夫做甚？”
    “謝老或許想說的是……哎，算了，走吧，咱們也回宮吧！”吳天搖了搖頭，並未言明。
    “……”
    眾人正要回禦書房，遠處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之人風塵仆仆，口中高呼：“讓開讓開，前線緊急軍情……”
    吳天聞聲頓住腳步，回首望去，隻見駿馬飛奔到午門前人立而起，信差借力彈跳下馬，一個翻身，就地打滾，爬起來向著宮門便跑。
    吳天趕忙命紅菱攔下此人，張口喝問：“何事驚慌？”
    來人定睛觀瞧穿著，匆忙跪地，從身背後解下一個燙了火漆的竹筒，高聲回稟：“太上皇，八百裏加急。”
    吳天心頭一沉，親手接過信筒，確認密封完好，方才擰開蓋子，倒出一封軍報。
    他匆匆覽罷，衝著一旁的趙大頭，急道：“快快，召秦錚、鐵柱、三豬、一並進宮，我有要事相商。”
    大頭見其神色不善，並未多問，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良久以後，一眾兄弟齊聚在禦書房之內。
    吳天當先傳閱軍報，而後言說：“北元大軍壓境，共驅狼騎三十餘萬，不告而戰。
    孫真寒寡不敵眾，已護送百姓們退避去了東海，徐州失守。蠻夷跟著兵臨城下，好在城堅壁厚，固若金湯，暫不疑有失。
    想不到才太平了短短兩三年，大元再次卷土重返，而且此番明顯是所有草原部落傾巢而出，來者不善。”
    眾人紛紛皺眉，秦錚提出疑慮：“三十萬兵馬？草原人口本就不多，焉敢出動這麽多大軍？他們不用防範西遼和東金嗎？就不怕左右鄰國趁機偷襲？得不償失？”
    吳天一愣，旋即讚同：“老秦你說的很對。難不成北元和其他兩國達成了某種互不侵犯協議？”
    此時，唐紅菱湊近耳語：“主公，我三叔求見。”
    “沒空，回頭再說。”
    “他說有要事稟告。”
    吳天狐疑的點了點頭，衝一眾兄弟打著招呼：“你們且商議一下，我有點事，去去就來。”
    他轉而走進外間一處廂房，見唐三正搓著手，焦急的等待其中。
    遂製止見禮，加緊問道：“何事這麽著急？有話快說，我忙著呢。”
    “主公，出大事了。前往鄰國的日月星三家傳回消息，說是北元、西遼、東金已經私下達成共識，要連兵伐吳。
    大遼籌集兵馬三十萬，已借道東進。
    大金也一樣出兵三十萬，不日入關，要不了多久就會到達東海地界。”
    吳天隻覺得一陣眩暈，不可置信的猛然搖頭：“怎麽可能？北元瘋了嗎？豈會開放門戶，讓另外兩家長驅直入？”
    “嗯，據探子來報，有人向大元朝廷透露，說我東吳如今遍地流民，國庫糧食空虛，到了外強中幹的地步。
    遠統皇帝信以為真，遣樞密院，樞密使周世榮出使其餘兩國。蠻夷之間暫時停戰，此番要效仿當年亡齊之法，合力打下江南，幾家平分錦繡河山。”
    吳天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想不到來的如此之快，時不我待。周世榮這個畜牲，哪天落在我手裏，生生剝了他的皮，定不能讓其好死。”
    “主公，眼下怎麽辦？”
    吳天正在思量解決之道，門外又有一侍衛近前，在唐紅菱耳邊耳語了幾句。
    吳天虎著臉，扭頭詢問：“又說啥呢？”
    唐丫頭沉聲回稟：“派去南方的使團被南詔國殺了，隨行而去的玄魚侍從隻有一人逃了回來報信。
    說是定遠侯林家投靠了南詔王，邏葉。此人說服南詔出兵二十萬，協助攻打東吳。事成以後，可得兩廣和閩地，與北元、西遼、東金三家坐分天下。”
    吳天沉默好半晌，方才咬緊牙關，怒發衝冠：“四麵楚歌。定是林守業和周世榮勾搭在了一起，想要亡我華夏。畜牲啊，千古罪人！
    如今賊寇蠻夷傾巢而出，各國內部必然空虛無防，你們傳令日月星三家伺機煽動作亂。
    組織我華夏子民團結在一起，不求他們殺敵，隻求得以保命。其餘事情我來安排。”
    “得令。”
    吳天再而回到書房，向一眾兄弟言說了嚴峻局勢，所有人盡皆額頭冒汗，不知所措。
    他衝著錢三豬吩咐：“將所有武器裝備全部分發給前線戰士，不得有誤。”
    三豬點頭應承：“這幾年各大兵工衙門一直日夜不停趕工，可依舊不夠用。我馬上將軍需裝備全部取出來，命人送去前線抗敵。”
    “嗯。傳令給楚玄策和沈三娘，命他們手中兩路大軍各自做好迎敵準備。”
    “是。”鐵柱回應。
    “大頭，確保大軍後勤供應。”
    趙大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沒有說出口，唯有一聲歎息，點了點頭。
    吳天心裏清楚，大頭心中很是為難，朝廷哪裏還有糧草，如今糊口沒有問題，可要是供應大軍作戰，那確實不夠。
    兵卒非戰時糧草消耗不算過多，每逢戰事，殺場損耗和日常口糧都會成倍增長。
    好比一個人，平時吃的不多，但運動量一旦過剩，自然而然會多吃一些。戰端一起，士兵們填不飽肚子可不行。
    秦錚左右望了望，輕聲提議：“要不……再次從民間收集糧食，煉製酒精呢？”
    吳天斷然否定：“不成，已經缺糧缺的狠了，哪裏還有五穀可用。老百姓僅剩那麽一點口糧，乃是留以活命之本。”
    秦錚再而勸言：“四國大軍，人數不下百萬，皆有悍卒重騎，我東吳滿打滿算才隻有三十多萬兵馬，還大多是步兵。對付一家尚且勉強，更別說同時對付四家。獨木難支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索性從民間再次征集五穀，有了酒精，或許能反敗為勝。
    老百姓餓死也比當亡國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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