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西北望射天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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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黃崇族侄黃懸的手掌,被刀柄震得發麻,虎口早就崩裂。他望著穀底狹窄通道上如潮水般湧來的可薩騎兵,扯著嗓子喊道:
    "兄弟們,這穀口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放箭!給我往死裏射!"
    作為風州軍中軍步軍指揮使,他太清楚這片地形的特點,兩側峭壁如刀削般聳立,可薩騎兵雖有萬人之眾,卻隻能沿著穀底通道分批衝鋒。
    一名年輕士兵聲音發顫:
    "指揮使,箭。。。 箭快不夠了!"
    黃懸頭也不回,從身旁屍體上拔下三支箭:
    "去撿!死也要把這些韃子堵在這裏!"
    他死死鎖定可薩騎兵陣列中的小頭目,弓弦輕響,利箭破空而出,精準穿透對方咽喉。
    在他的帶領下,弩弓手們組成的箭雨如鋼鐵帷幕,將一波又一波衝鋒的可薩騎兵釘死在穀口。
    與此同時,花穀關南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埋伏在此的可薩重騎如幽靈般現身,瞬間切斷了風州軍的後路。
    後軍主將溫擎望著突然出現的敵軍,額頭上青筋暴起:
    "快!用運糧馬車堵住通道!"
    士兵們手忙腳亂地將馬車橫置,組成一道臨時營壘。溫擎親自架起腰弩,瞄準衝在最前的可薩騎士:
    "放!"
    弩箭穿透皮甲的悶響中,可薩騎兵的第一輪衝鋒被遏製。
    穀口中,黃崇握緊長劍的手掌已滿是汗水。這是他自任都督以來首次真正臨陣,看著麾下將士們浴血奮戰,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中軍騎兵,隨我衝!"
    他大喝一聲,戰馬衝出花穀關,碰撞聲、慘叫聲、馬嘶聲瞬間交織在一起,他的長劍劈斷第一把彎刀時,手臂被震得發麻,卻感覺熱血直衝頭頂。
    溫擎在後方看到中軍騎兵衝鋒,眼中閃過決然:
    "步軍聽令!推開馬車,隨我殺!"
    士兵們奮力挪動沉重的馬車,手持長槍、腰刀衝進騎兵混戰中。他們專挑馬腿下手,鋒利的刀刃劃過馬腹,受驚的戰馬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騎士甩落。
    可薩騎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暫時打亂陣腳,戰場陷入一片大亂。
    黃崇在廝殺中險象環生,一名可薩騎兵的彎刀貼著他的臉頰劃過,削掉一縷頭發。千鈞一發之際,親衛張大腚猛地撞開敵軍,手中長槍將對方刺落馬下:
    "都督小心!"
    黃崇來不及安撫他,又揮劍迎向新的敵人,風州軍各級將校大多是黃氏族人,此刻家族存亡與大明邊防緊緊綁在一起,容不得半點退縮。
    可薩尤金在高處看著戰局,氣得將馬鞭摔在地上:
    "區區八千明軍,為何久攻不下?!"
    他的侍將低聲提醒:
    "首領,穀底地形限製了我們的兵力優勢,後方又被馬車營壘纏住,加上這風州兵也算是。。。。"
    未等他說完,可薩尤金就咬牙切齒道:
    "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撕開他們的防線!"
    隨著可薩軍增兵,戰場局勢愈發膠著。風州軍憑借馬車營壘與騎兵衝鋒的配合,暫時遏製住了敵軍攻勢,但每一次拚殺都在消耗著他們的有生力量。
    黃崇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親族將士,思忖著雙方兵力懸殊太大,這樣的抵抗還能持續多久?
    黃崇的鎧甲早已被鮮血浸透,混著汗水的血水順著護腕不斷滴落。他握著長劍的手掌磨出了血泡,卻在廝殺中愈發清醒。
    當又一名可薩騎手舉刀劈來時,他側身避開鋒芒,反手一劍刺入對方咽喉。溫熱的鮮血噴濺在臉上,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年輕時第一次上戰場的場景。
    "這是老了?"
    他在心底冷笑。
    "老子的劍還沒生鏽!"
    風州軍的騎步協同,交叉混戰,讓戰局出現轉機。南路可薩軍的防線在溫擎帶領的步軍衝擊下開始鬆動,黃崇抓住時機,大喝一聲:
    "隨我突圍!"
    千餘騎兵如利劍般撕開缺口,馬蹄踏過同袍士兵的屍體,揚起陣陣血霧。可薩尤金在高處看得暴跳如雷,手中的彎刀狠狠劈向身旁的車轅:
    "追!一個都不許放走!"
    但被山穀地形困住的主力,一時周轉不過來,隻有部分騎兵追了上去。
    可薩尤金轉身望向穀底,那裏的風州步軍仍在頑強抵抗。他麵對如此悍不畏死的明軍,明明箭矢即將耗盡,卻沒有一人後退半步。
    步軍指揮使黃懸將最後一支箭射出,精準命中一名可薩百夫長。他扔掉手中的弩機,拔出腰間長刀:
    "兄弟們,同歸於盡!"
    六百餘名軍士齊聲怒吼,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可薩尤金眯起眼睛,心中竟升起一絲敬意。他抬手示意:
    "後退,弓箭覆蓋!"
    隨著命令下達,可薩軍的弓箭手紛紛張弓搭箭。黃懸望著如黑雲般壓來的敵軍,突然放聲大笑: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聲呐喊響徹山穀,緊接著,鐵箭如驟雨般襲來。風州步軍們高舉盾牌,組成人牆,箭矢穿透盾牌、鎧甲,刺入血肉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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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有一人退縮,沒有一人求饒,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突圍的戰友爭取著最後的時間。
    當最後一名風州步軍倒下時,可薩軍陣中一片寂靜。可薩尤金望著滿地的屍體,久久不語,這場勝利來得太過慘烈。
    八千風州軍,前隊全軍覆沒,中軍拚死突圍,後軍以血肉之軀抵擋優勢敵軍,每一處戰場都上演著令人震撼的悲壯。
    黃崇在突圍後勒住戰馬,回望花穀關方向。那裏的煙塵仍未散去,喊殺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他的眼眶泛紅,看著身邊僅存的騎兵,聲音沙啞:
    "走!不能讓兄弟們白死!"
    他的腦海中閃過黃懸最後那聲呐喊,閃過無數熟悉的麵孔,那些與他同宗同族的子弟,此刻都永遠地留在了花穀關。
    這場戰役,風州軍以寡敵眾,雖最終慘敗,也用血水證明了大明軍隊除了圭聖軍外,還是有能打的士卒的,他們的頑強抵抗,不僅為部分兵力突圍爭取了時間,更讓不可一世的可薩軍改變了戰略。
    花穀關的夜風裹著血腥氣掠過焦土,可薩軍士兵提著油燈在屍堆間穿行,鐵靴碾碎碎骨的聲響混著重傷員的呻吟,在死寂的戰場上格外刺耳。
    一名百夫長用刀尖挑起明軍屍體的甲胄辨認身份,突然高喊:
    "這裏是張錄!"
    遠處傳來回應:
    "黃懸的屍首在西側!"
    可薩尤金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俯瞰戰場,喉結動了動。八千明軍竟能讓一萬四千人的精銳部隊付出兩千六百人傷亡的代價,這還是利用了山穀打伏擊戰,這遠超他的預料。
    "把那幾個明軍將領的屍體單獨收殮。"
    他對屬下說。
    "用我們部族最隆重的火葬之禮。"
    眾人有些驚訝:
    "首領,為何要厚待敗軍之將?"
    可薩尤金盯著遠處仍在燃燒的馬車殘骸,語氣罕見地沉重:
    "我以為大明隻有圭聖軍可戰,沒想到除了圭聖軍外還有這樣的對手。。。算是給我們卡薩人留個善緣吧。"
    血腥的風雜夾著沙粒飄向遠方,與此同時,沙河堡的軍帳內,寇安江將斥候帶回的情報竹筒重重拍在案上:
    "大帥!可薩軍營的炊煙數量與馬匹草料消耗對不上,實際兵力頂多五六千!"
    他展開手繪地圖,指尖用力點在西南方向的標記。
    "還有四五千人馬繞道去沙城了!依末將看,明日他們若再來挑釁,我們就該主動出擊!"
    何術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案幾邊緣,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作為行伍多年的老將,他太清楚表象下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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