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國難家殤:趙充國的成長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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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漢西北邊疆,歲月的車輪並未帶來安寧,匈奴與羌人的鐵蹄肆意踐踏,使得這片土地常年籠罩在戰爭的陰霾之下。趙充國在動蕩中長大,親眼見證了無數百姓在戰火中流離失所,那些悲慘場景如烙印般刻在他幼小的心靈深處。
一個看似平常的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柔和的陽光灑向大地,給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9歲的趙充國陪著母親前往城外的土地廟上香。土地廟所在的村落,往日裏一片祥和,街巷中彌漫著煙火氣息,孩童們嬉笑玩耍,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在空氣中回蕩;大人們勞作閑談,臉上洋溢著樸實的笑容,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而美好。然而,這份安寧如泡沫般脆弱,轉瞬即逝。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村莊的平靜。馬蹄聲如密集的鼓點,重重地敲擊著眾人的心房。趙充國心中一緊,他本能地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他迅速拉著母親,焦急地說道:“母親,聽這馬蹄聲,定是匈奴或者羌人的騎兵來了,咱們得趕緊找地方躲起來!”
趙充國母親懷疑地看著趙充國,試圖安慰自己和兒子:“充兒你是不是聽錯了,這裏怎麽會出現匈奴人,也許是哪個商隊呢。”
趙充國迅速爬上旁邊的一棵大樹,他手腳並用,動作敏捷,像一隻靈活的小猴子。向遠方望去,隻見有數十人的匈奴騎兵正朝著這邊趕來,他們的身影在晨霧中逐漸清晰,猙獰而可怖。嚇得趙充國迅速滑落樹下,拉起母親便跑。
趙充國一邊跑一邊大喊:“母親快跑,匈奴來了!”
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被抽幹了血色,眼中滿是恐懼,她慌亂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充國,咱們能躲到哪兒去?”
趙充國目光急切地四處張望,大腦飛速運轉,一眼瞥見了一旁堆滿柴草的柴垛,來不及多想,拉著母親就往那兒跑,邊跑邊說:“母親,先躲進這柴垛裏,他們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咱們。” 兩人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迅速鑽進柴垛,在柴草的縫隙間,緊張地注視著外麵的動靜,大氣都不敢出。
透過柴縫,隻見一支由匈奴與羌人組成的騎兵隊伍如饑餓的狼群,瘋狂地衝進村子。他們身披獸皮,散發著一股野性的氣息,頭戴鐵盔,鐵盔下的雙眼閃爍著凶狠的光芒,腰間懸掛著寒光閃閃的長刀,刀身上似乎還殘留著之前殺戮的血跡。他們眼神中透露出貪婪與殘暴,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混亂與恐懼。
就在不遠處,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緊緊護著年幼的小孫女和幾袋糧食。一個匈奴士兵滿臉橫肉,惡狠狠地衝上前,粗壯的腿如樹幹般抬起,一腳將老爺爺重重地推倒在地。老人發出痛苦的,瘦弱的身軀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雙手無力地掙紮著。那名士兵卻毫無憐憫之心,猙獰地笑著,揚起馬鞭,狠狠地抽打在老人身上。每一鞭落下,都伴隨著呼呼的風聲,老人的衣服被抽破,鮮血滲出,在衣衫上暈染開一朵朵刺眼的血花。小女孩嚇得臉色慘白,哇哇大哭,緊緊地抱住爺爺,淚水和鼻涕糊滿了小臉,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仿佛要衝破天際。
這一幕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深深刺痛了趙充國的心。他的拳頭因憤怒而緊緊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他卻渾然不覺。心中對侵略者的仇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起來,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點燃。他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這些可惡的侵略者,簡直毫無人性!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母親在一旁緊緊捂住他的嘴,身體顫抖著說:“充國,小聲點,千萬別被他們發現了,咱們先保住性命要緊。”母親的手冰涼,那是極度恐懼導致的,她的眼神中既有對敵人的懼怕,更有對兒子深深的擔憂。
與此同時,上邽城外的村莊也陷入了噩夢之中。匈奴和羌人的鐵騎如洶湧的潮水般湧入,所到之處,一片狼藉。熊熊烈火無情地吞噬著房屋,劈裏啪啦的燃燒聲不絕於耳,那是房屋在痛苦地。滾滾濃煙遮天蔽日,將天空染成了灰暗的顏色,仿佛世界末日來臨。百姓們驚慌失措,四處奔逃,哭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那聲音中飽含著絕望與無助。匈奴和羌人士兵們肆意搶奪著百姓們的財物,將能帶走的全部搶走,帶不走的就無情地燒毀,他們猙獰的麵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可怖。村莊裏雞飛狗跳,原本寧靜的家園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到處都是破碎的夢想和流淌的鮮血。
此時,曾祖父趙仲況早已聽聞外麵的消息。他憂心忡忡,招來管家,急切地問道:“外麵到底什麽情況?那些匈奴和羌人鬧到什麽地步了?還有,充國和他母親出去上香,現在可安好?”
管家神色慌張,聲音顫抖地回答道:“老爺,外麵亂成一鍋粥了,匈奴和羌人的騎兵到處燒殺搶掠,好多村莊都遭殃了。至於充國少爺和夫人,小的也不清楚他們現在怎麽樣,隻聽說他們去的那個村子也在危險範圍內。”
趙仲況眉頭緊緊皺成一個 “川” 字,臉上的皺紋愈發深刻。想到國家的危難、百姓的疾苦和趙充國母子在外,生死未卜,他心急如焚,急火攻心,身體晃了晃,管家見狀,趕忙上前攙扶,喊道:“老爺,您可要挺住啊!” 然而,趙仲況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轟然倒地,憤然離世。他一生正直,滿心家國,卻在這動蕩之時,帶著無盡的擔憂與遺憾離開了人世。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瞬間讓整個趙家沉浸在悲痛之中。遠在軍營中的趙翁仲在得知祖父去世的消息後,心急如焚,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中。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回家。馬蹄揚起的塵土,仿佛也在為這份悲痛添上一抹哀傷的色彩。
祖祠前,靈堂已經布置妥當。白色的幡布在風中飄動,發出簌簌的聲響,仿佛是逝者不舍的魂靈在低吟。趙聖身著素服,麵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哀傷。他默默地指揮著家人和仆人們進行葬禮的準備工作,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父親的敬意和不舍。他的手輕輕撫摸著靈柩,仿佛在與父親做最後的告別,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充國的叔父趙君真雙眼紅腫,聲音哽咽:“爺爺一生正直善良,憂國憂民,為家族操碎了心,如今卻……” 話未說完,淚水再次奪眶而出,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
葬禮當日,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仿佛也在為逝者默哀。家族眾人齊聚祖祠,氣氛凝重而壓抑。靈堂內,白色的帷幔隨風飄動,靈桌上擺放著趙仲況的牌位和祭品,嫋嫋香煙升騰而起,帶著眾人對逝者的思念飄向遠方。
趙聖走到靈柩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顫抖地說:“父親,您一生光明磊落,為我們樹立了榜樣。您對國家和家族的付出,我們都銘記於心。如今您安心離去,家族的重擔,我們定會扛起,不負您的期望。父親在世時,常教導我們要心懷家國,如今邊疆戰事不斷,我們定會盡己所能,為國家出一份力。”他的話語中滿是對父親的敬重與懷念,也帶著堅定的決心。
趙翁仲上前,撲通一聲跪地,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浸濕了地麵:“父親,兒不孝,沒能在您身邊盡孝。在邊疆抵禦外敵時,兒雖奮力拚殺,卻仍無法阻止戰火蔓延。往後,兒定守護好趙家,也定要將侵略者趕出大漢領土!兒定會繼承您的遺誌,為國家和百姓的安寧,肝腦塗地。”他的臉上滿是悲痛與自責,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
趙充國走上前,眼中滿是堅定,聲音洪亮地說:“曾祖父,孫兒親眼目睹了匈奴人的暴行,他們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孫兒定要苦練本領,趕走侵略者,保家衛國,為您,為百姓報仇!孫兒今後定會勤奮習武,鑽研兵法,有朝一日,定讓這些侵略者為他們的惡行付出慘痛代價。”他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堅毅,小小的身軀卻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那聲音清脆響亮,在靈堂內回蕩,像是對未來的誓言,又像是對侵略者的宣戰。
靈堂內,哭聲一片。趙充國望著曾祖父的靈柩,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匈奴和羌人趕出大漢的領土,讓百姓們過上安寧的生活。這份誓言,如同燃燒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激勵著他在未來的道路上,披荊斬棘,奮勇前行。
此後,趙充國更加勤奮地練武,鑽研兵法,時刻準備著,為實現自己的誓言,為保衛國家和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趙充國內心保家衛國的火焰熊熊燃燒,對騎馬射箭和排兵布陣的興趣愈發濃厚。家中那不足十丈見方的小院,成了他日夜操練的 “戰場”。每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小院,趙充國便已手持木劍,在小院中揮舞起來,一招一式,都帶著堅定的信念和對侵略者的仇恨。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仿佛眼前就是敵人的陣營。夜晚,月色如水,灑在小院中,趙充國借著月光,研讀兵書,時而皺眉沉思,時而喃喃自語,仿佛在與古代的名將們進行跨越時空的對話,汲取著無盡的智慧,隻為有朝一日能在戰場上一展身手,實現自己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