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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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起也餓得難受,不過他不是沒準備辟穀丹,而是嫌棄辟穀丹太難吃了,寧願餓著也不想動。發明辟穀丹的人是個天才,可惜品味獨特,喜歡吃蟑螂。現在市麵上的辟穀丹都是一股死蟑螂味,幾千年來也未有人改良,真真離了大譜。
    小小一顆辟穀丹卻由百種靈草煉製而成,牽一發而動全身,若不是能力不足,元起早就想嚐試改良了。
    也是因為這一品辟穀丹,元起才對丹修這個職業產生了濃厚興趣。
    丹仙宗的山,山山相連,連綿起伏。
    山腰盤旋著曲折險峻的實木棧道,如絲絲飄帶纏繞在水青山綠之中,成為一道獨特的瑰麗風景;幽深的峽穀之中升騰著神鬼莫測的氤氳山氣,如一副神奇的輕紗帷幔,精致而婉約地繪成了一副山水畫卷;巍峨山巔,風悠悠空穀來兮,霧蒙蒙深澗生煙,俯瞰雲海波濤洶湧
    ,遠眺群山繚繞縹緲,胸中律動著萬丈豪情,可謂,人在山間走,腳踏仙境亭。
    元起隨著雜役走,時而看景時而看人。
    一陣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幾片凋零的花瓣飄然落下。元起用手輕柔地接住這美麗生命,小心翼翼地揣進胸膛。
    ‘呲’
    旁邊不知哪個考生嗤笑出聲,譏諷元起上不了台麵的行為。
    元起也不管別人如何嘲笑,路途中時不時撚著花瓣輕嗅,愛不釋手地把玩。
    如此怪異的行為也引起了雜役的注意,雜役雙眼含笑,自豪地說:“此花是駐仙藤的,由我宗山奈長老萬年前,在東海之濱蓬萊仙島尋到的,三百年一開花,三百年一長葉,出了此山再不可見。”
    考生們一聽,紛紛停下腳步觀望起來,也有考生學著元起抓落花。
    然而也有不買賬的,一臉鄙夷地說道:“世間珍貴的植物多得很,一株駐仙藤而已,不足為奇,我家多的是。”
    雜役臉色陰沉下來,暼了一眼說話的考生,隨後領著眾人上崎嶇山路。
    山路窄而險,眾人不得不排成兩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突然,‘啊!’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隊伍慌了一瞬,帶冷靜下來才發現原來是有人摔下山崖了。
    雜役眼疾手快地甩下救生繩,可所有人都能看見他眼中的譏諷笑意。
    “哎呀!這位公子怎麽這麽不小心。還未築基,飛都不會飛,怎麽就摔下去了呢?”雜役甲幸災樂禍地說。
    “也幸虧我帶了救生繩,這萬丈懸崖,掉下去就摔死了。好好的一個公子哥,怎麽就白長了眼睛了呢!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哎!”雜役乙接著說。
    “嘿嘿,萬物有靈,有些人嘴臭,可能是得罪了山神吧。”雜役丙笑嘻嘻地說。
    眾考生無語地看著這些雜役,手段也太拙劣了些!
    算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還是不要得罪這些人了,不值得!
    元起看著手心裏的花瓣,眼睛不著痕跡地瞥了眼最前麵的幾人。
    沒人能看見花瓣上的細小蟲卵,以及前麵飄蕩的綠色熒光粉。怎麽回事?
    妖族,會是妖族手段嗎?
    元起又往後方的隊伍看了一眼。
    後方也沒人發現,到底怎麽回事?
    元起手指輕動,將無色無味的殺蟲丸悄悄灑落。
    嗯?
    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惡寒,似被一種恐怖生物凶狠地盯著,元起嚇得一跳,猛地盯回去。
    “你怎麽了?”元起身邊人問道。
    “沒事”元起心不在焉回答。前麵那道視線已經消失,可是洶湧的殺意卻沒有。
    一定要找到他,否則之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人族考試怎麽會有妖族來參加,他想幹什麽?
    雜役將眾人領到客院就離開了,每個人根據自己的牌子進房休息。
    ‘砰砰砰’
    元起剛躺下就聽見敲門聲。
    “誰?”太累了,元起不想開門,慵懶地問了一嘴。
    “我是153號顧文昊,我有事想向你打聽一下。元起,你睡了嗎?”顧文昊問。
    “睡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今天太累了。”元起問。
    顧文昊沉默一會兒,又接著問:“我想問問你認識趙明悅嗎?”
    元起起身開門,門外顧文昊,一身明藍色錦衣,頭戴金龍飛天束冠,腳踏白玉鑲邊墨靴,手持五色羽扇,好一幅俊美貴公子模樣!
    夜半三更
    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元起倏地睜開雙眼,三百多間房子裏鼾聲如雷,然而總有那麽幾個不同尋常。
    ‘吱呀’一個輕微的開門聲音響起,元起悄悄來到窗邊,透過縫隙查看。
    7265號房間有一個黑色身影閃了出來,此人出來後靜靜地盯著元起房間看了一會兒,然後猝然化成一團黑霧消失在客院。
    元起平緩呼吸,靜等了半刻鍾,待確認此人不會殺個回馬槍才追了出去。
    他攤開左手,掌心一直啾啾叫的袖珍蜂鳥終於飛了起來。
    往東北方向。
    袖珍蜂鳥乃趙氏特製靈物,隻要嗅到特定味道,就能在三十公裏內追蹤到味道的足跡。並且此鳥捕食蟲類,對蟲子的氣味極為敏感。
    發現蟲卵的時候,元起就悄無聲息地將一片花瓣喂個了它,蟲子的氣味被它牢牢記住。早在進屋的前,蜂鳥就非常不安分,一直叫嚷著出來尋蟲子吃,被元起按住了。
    丹仙宗,正南方山穀處。
    蜂鳥忽然停住,在半空開始盤旋。
    一隻素淨修長的手緩緩抬起,將它收攏在掌心。
    元起垂手,低頭看向山穀。
    風吹葉落,樹頂傳來沙沙聲。一如來時模樣,除了
    他一躍而下,站在一顆參天巨樹上。
    ‘哢嚓,哢嚓,哢嚓’
    那是蟲子啃食樹葉的聲音。
    一望無際的綠眼蟲子。
    樹上的蟲子聞到人修的味道,都興奮地抬頭嘶嘶叫。一隻蟲子率先發出進攻,千隻細足猛地往後一蹬朝元起所在的樹枝上彈跳過來。元起一刀砍死了它,爆出幾滴綠汁。
    蟲子們嘶嘶叫了一瞬,似在詫異元起怎麽能看見它們,然後集體朝他攻來。
    元起左手旋轉雨傘,右手噴灑殺蟲劑,蟲子們如天女撒花一樣四散落下。可總有一兩隻蟲子突破防線,粘上了元起的衣服上。
    元起突然感覺小腿一疼,就發現一隻蟲子咬破皮膚鑽了進去。元起甚至蟲子興奮張開的大嘴,嘴裏長滿尖銳巨齒。
    不過一瞬,識海裏就傳來一陣巨疼。元起施了個靈光罩,意識鑽進識海裏查看。
    隻見識海上有一個醜陋的蟲子正啃食識海邊緣,奇異的是,識海確實是越來越小。而且隨著識海變小,蟲子漸漸長大,然後開始產卵,識海之水孵化卵,卵成蟲,蟲生卵,生生不息。
    元起看著一陣惡寒,這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就識海崩潰,成了植物人吧。
    元起控製著將體內妖族血液逆流,識海裏頓時燃起一片火海,將這些東西燒成灰燼。
    隨著蟲子被燒,識海又重新恢複成原來模樣。
    元起睜開雙眼,靈光罩外蟲子已堆成山,樹的對麵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綠色身影。
    “7265號陳翼”元起輕笑,“怎麽,想長出翅膀,化蛹成蝶?”
    “半妖元起,一個低賤的雜種!”綠袍幹瘦男人薄唇吐出涼薄話語。
    “比你高貴,我至少有人喜歡。而你,妖族不容你,人族厭惡你,魔族不認你,天道不喜你!你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元起笑嘻嘻地反駁說,手上靈劍蓄勢待發。
    “找死!”綠袍幹瘦男人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
    元起也不甘示弱,持著靈劍刺了過去。
    綠袍幹瘦男人心中早有防備,側身躲過,試圖抓住元起持劍的手,同時揮灑出綠色迷霧。
    然而,他這一抓卻抓空了,麵前的人突然消失了。
    被一道銀色冷光晃眼後,綠袍幹瘦男人才反應過來,人在自己後方!
    他轉身抬腕,金色鱗片緊緊合並成護臂,擋住揮來的一劍,隻是臨相撞前,元起右手卻鬆劍柄,劍跌落前,竟左手一橫,重握劍柄,繼續斬而來。
    太快了!
    來不及再擋!
    綠袍幹瘦男人當即後撤,卻還是快不過斬來的劍鋒,冰冷劍刃劃過他臉頰,傷口太深,再一眨眼,那一線血痕啪地濺開,他半邊臉都沾滿鮮血。
    隻是一照麵,他已然落入下風。
    然而元起也並未好過,一呼一吸間不少綠色迷霧已被吸入肺腑,心髒傳來尖銳疼痛,呼吸也逐漸困難起來。
    “我傷丹仙宗弟子,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竟然以命相拚!別忘了,你也有半股妖族血脈。”男人顧不得臉上的傷,試圖商量:“丹仙宗有上萬丹籍,隻要我控製住其中一個長老,我就把可以把丹籍送給你,你也不必入丹仙宗受他人管製了。怎麽樣?”
    元起劍勢一緩,抬眼看他。
    綠袍幹瘦男人眼睛閃過一絲暗光,藏在身側的左手轉了轉大拇指,朝他猛地一揮,數十枚尖針飛去。
    雕蟲小技豈敢班門弄虎,玩針,他還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