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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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親自一步一叩首來到岸邊,高聲喊道:“紫氣東來,龍王現世,本該盛世開泰,然而皇城邪物作祟,民不聊生,今老道求取一縷龍氣來鎮壓,望龍王莫要責怪。”
    中年道人皺著眉頭,感覺老者的話有點古怪,卻又不敢質疑,他見識到了老者的厲害,對他即為信服,甚至產生了要向老者求學的念頭。
    老者話落,紫黑色龍氣猛地撲了過來,縈繞在他手指上,牽引著老者下了護城河來到河中心。
    中年道人嚇得一條,連忙想阻止,然而老者卻輕輕暼了他一眼,中年道人頓時停止動作,眼睜睜看著老人整個人沉入水中。
    水下是巨大河蚌建造的牢籠,牢籠裏關著一條黑龍,黑龍早已死去卻肉身不腐,牙齒緊緊咬在一條鎖鏈上。
    老者第一次見真龍,忍不住想上前去摸,然而還沒靠近就被一股力量擊翻。老者定睛一看,原來是鎖鏈上的陣法被激活,隻見鎖鏈上金色靈光閃爍,顯現出一個熟悉的圖案。圖案太過暗淡,老者一時沒有看清,所以他再次去觸碰黑龍,這次擊飛的力度更強了,圖案也明晰了起來。
    是魔劍劍尖上的圖案!
    元起恍然大悟,這才串聯出整個幻境過程。
    伊萬老祖或許因為某種原因將黑龍囚禁,抽取了龍魂,附在魔劍上,同時以龍身建立護國大陣,保護凡人不受修士殘害。然而他沒預料到竟然有皇室中人作死,以凡人修士的生機為食,修煉邪道,所以製造了這場幻境,尋找人來從本源上解決禍害。
    元起歎氣,昂頭大喊:“魔劍,速來,你恢複劍身的機會到了。”
    一道黑漆森冷的劍光劃破時空飛到元起手上,正是殘破的魔劍。
    “小子,你說這兒有我恢複劍身的東西,在哪兒?”昊淵問道。
    “喏,這不就是嗎?跟你一脈相承的黑龍真身。”元起指著黑龍回答。
    昊淵勃然大怒:“區區以死龍身,如何能協助我恢複,你莫不是框我?”
    元起安撫道:“此黑龍就是你劍尖上龍魂的肉身,若取出龍魂,與龍身合二為一後,你再吞噬了它,你不就可以增長修為,恢複了劍身了嗎?”
    元起笑著說:“在下不才,剛好懂這門法術。”
    昊淵半信半疑,然而恢複的機會難得,遂將整個劍身交給元起,讓他嚐試抽取龍魂。
    元起將食指在魔劍上劃開,血抹在整個龍圖上,隨後激發體內妖族血脈,牽引著劍尖上的血在劍身內裏世界中尋找龍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晨曦來臨時,元起終於發現了米粒大小的虛弱龍魂。
    “發現龍魂了!”元起高興地叫喊。
    昊淵立即出聲說:“將它抽出來。”
    元起以血為牢籠,將龍魂困住,隨後嘴唇輕張,猛地倒吸一口氣,妖血帶著龍魂立即從劍身抽了回來。
    元起看著手裏小小一團掙紮的龍魂,眼裏閃著不可思議。
    “你還在看什麽?趕緊啊!你莫不是誆騙我,隻是想抽取我的龍魂,來複活黑龍吧?別次新妄想了,你又不是女媧,可以起死回生,創造萬物生命。”昊淵見元起遲遲不動,急了,催促他,用劍身捅他。
    元起說:“別急,我就是好奇龍魂長什麽樣!”
    隨後,他一手握著劍,一手將龍魂往龍身上壓。
    終於要恢複了嗎?昊淵兩眼泛著光,激動地真個劍身都在顫抖。
    ‘噗嗤’
    一聲肉身被刺穿的聲音響起,昊淵驚恐大叫:“啊!元起,你騙我,我要殺了你。”
    隻見魔劍牢牢地插在黑龍逆鱗上,而龍魂還在元起手裏捏著,他確實騙了昊淵。
    魔劍劍身一寸寸斷裂,而龍身亦逐漸腐爛化成白骨,最後化成一抹灰塵。
    昊淵,黑龍,原本就是一體。黑龍是怨氣欲望地化身,人類崇拜金龍,卻妄圖囚禁金龍,三萬年前的妖族與人族大戰就是因此產生。黑龍被伊萬擒住,抽了惡龍魂龍骨做成靈劍,然而靈劍怨氣太重,化成了魔劍。而龍身,伊萬看到人族大戰,凡人毫無抵抗地被修士犧牲被驅逐,所以才創建了護國大陣,就為了給凡人一席生存之地。
    用龍骨殺龍身,才是正確的殺龍之法。
    魔劍消失的瞬間,蒼天變色,山河動蕩,萬裏屍骨哭嚎,護城河水倒灌將元起衝了出來。
    皇宮內所有人都在逃命,禁衛軍護著貴妃娘娘與聖上一路狂奔,在他們身後是白發蒼蒼的薛全勝。
    薛全勝一見元起喊道:“畜生,又是你。娘娘,娘娘,您看就是這個人壞了我們的計劃。”
    然而娘娘理都沒理他,一心想著逃跑。
    護國大陣破了,元起修為恢複了,現在他是金丹初期,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此時殺了薛全勝就是便宜了他,所以元起將聖上、娘娘和他拎到了九層祭台上,要親自殺了他們,為天下蒼生討個公道,以血祭拜被他們殺害的修士亡魂。
    “放了我,不關我的事,是這個賤人做的。”聖上指著薛全勝驚恐大喊。
    “不管妾身的事,為何要抓我,放了我。”貴妃娘娘淒楚地喊著。
    “不管娘娘的事,是陛下和我做的,要殺要剮隨你,但是你趕緊放了娘娘,她是無辜的。”薛全勝急急認罪道。
    “不管她的事?嗬嗬嗬,我一直很好奇,我的師伯為何會那麽巧來皇城,為何明知皇宮有危險卻還是踏入其中,想來是貴妃娘娘手筆吧。”元起一劍抵住她的脖頸,“我師伯為你而來,對不對?你一直服用丹仙宗的丹藥來駐顏,所以你是何人?”
    貴妃娘娘也不裝了,傾國傾城一笑,說道:“讓你發現了?真可惜啊!就差一點,我就成功了。”
    “你們這些修士,憑什麽一直高高在上!天道真不公平,明明大家都是人,卻非要分個高低。明明我出生在修仙世家,卻是凡人之軀。既然天道不公,那我就逆天改命,我要修士都成為我的藥,供我長生,與天比齊。”
    “娘娘,娘娘,不要說了,你會被他殺死的。”薛全勝爬向她,擋在她的身前。
    元起並不想廢話,一劍將貴妃娘娘殺死,得不到答案,那就算了,殺了她就行。
    薛全勝崩潰哭喊,隨後一把掐住了聖上脖子,喊道:“都是你,你個廢物,我給你找了那麽多的修士與平民供你修煉,你卻遲遲修不成邪神。若你早點變成邪神,玉溪就不會死了,隻要她殺了你,她就可以飛升成聖。你個廢物,我要殺了你,為玉溪陪葬。”
    聖上一把推開薛全勝,拚命咳嗽,半響才甕聲甕氣地說:“是你不中用,為何你自己不修煉邪術,你自己怕死,卻要我陪葬,嗬嗬,想得美!我是人間皇帝,天下之主,我才不會死,我要飛升,我要成神,你們這些賤民都該死。”
    元起將貴妃娘娘的屍體銷毀後,就來處理兩人了,一劍一個,讓他們都去死。
    在聖上死亡後,一直缺失的生機終於回到了元起的身上,他也由白發蒼蒼變成俊美年輕的兒郎。同時祭台開始搖搖晃晃,四根頂梁柱也隨之斷裂,隨後整座祭台倒塌,成了一片廢墟。
    元起飛在半空,看著滿宮的河水,又重新潛入護城河中心底下,這裏是罪惡的源頭,卻為凡人創造出一片庇護天,追根溯源是人類與金龍起的貪念。
    元起又一次來到巨蚌前,將手裏的龍魂拍向鎖鏈,龍魂一碰到鎖鏈就被困住,它不甘的嘶吼。
    “你原本不過是一方妖獸,是人類崇拜才使你成龍神,但你卻不甘被人類信仰束縛,所以挑起了人族與妖族大戰,使生靈塗炭,餓殍遍野,這是你的罪。你要贖罪,這就是你的歸宿。”
    “憑什麽?我本自由自在的修行,卻被螻蟻們的信仰束縛,我不甘,我反抗,難道不對嗎?憑什麽人族與妖族可以自由的飛升成聖,而我被永遠的困在這一方天地裏?天道真是不公,為何獨獨厭棄我們妖獸?”神龍突然開口道。
    “誰說的?不過隻有你一條龍被困在這裏而已,其他的神龍說不定早就飛升了。”元起反駁。
    神龍被噎住,它反駁不了,這幾萬年來星界確實隻有它一條龍,其他同族早已失去了聯係。
    “這你應得的,天道自由安排,說不定哪天你也可以飛升。”元起又道。
    龍魂再不甘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元起離開,一聲龍吟響徹天空。
    元起出來後河水終於倒回護城河,逃命的宮人終於發現他們的聖上以及貴妃娘娘消失了,再多日尋找未果後,重新立了一名小皇子登基成為新皇。
    幻境開始消散,在最後一刻,元起飛到甘遂地墳墓前告知了他結果,一陣微風吹過,像是他對元起的無聲告別,隨後整個幻境坍塌,強烈的光使元起閉上了眼,流下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