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太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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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問,如何才能以假亂真?
    自進入古宅洋房的那一刻起,小十八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性命攸關之事,再謹小慎微也不為過。
    外貌、能力、記憶、說話風格以及行為習慣,方方麵麵他都在模仿寧秋。
    絕不能和正主有任何形式上的差異,哪怕寧秋的一些舉動他暫時無法理解。
    比如,寧秋竟然主動承認自己是假的。
    換做其他的詭異,出現這樣的情況早就開始對正主落井下石,並高調宣揚自己才是真的。
    但小十八不同,無論寧秋打出什麽樣的牌,他都選擇照跟。
    即使牌麵再好,一眼看去隨時都可能胡牌,他也要拆。
    經過先前的一係列遭遇,他逐漸摸清了一些門道。
    這場遊戲,誰輸誰贏其實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有誰輸,也不能有誰贏。
    未分勝負,遊戲就還能繼續。
    既分高下,便決生死。
    不知為什麽,小十八始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旦遊戲到了見分曉的時刻,就是他最危險之際。
    要不然,夜梟那把黑色長刀也不會死死架在他的脖子上。
    因此,就算寧秋這會兒說自己是假的,那他也隻能照搬照抄。
    “此事皆因我而起,給大家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
    說著,他還向平安鎮的眾詭鞠了一躬,麵露歉意。
    見此一幕,土地公、釣魚翁……紅姐等詭異不禁感到一陣驚訝,隨後默默對視一眼,表情變得相當微妙。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很久沒遇到這樣的新鮮事了。
    如今的世道變得真快,兩個人竟然搶著說自己是假的。
    眾詭原本施加在土地公身上的濃烈惡意瞬間淡化不少,畢竟,這麽好吃的瓜可是極為罕見的。
    與此同時,夜梟好像也沒有要遷怒他們的意思,似乎就是單純地叫他們過來看看。
    於是,街坊鄰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靜等夜梟發話。
    “也罷,我就說一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夜梟終於再次開口,簡短地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
    大概意思,就是昨天晚上某人嚷嚷著要去星空幼兒園看看,夜梟就帶他去了。
    結果回來的時候,幼兒園裏有個小朋友好奇心太重,一路跟著寧秋到了這裏。
    當然,小十八被寧秋吃到肚子裏的那一段,夜梟自動隱去了,免得某人受到驚嚇。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那位小朋友很喜歡這裏,甚至不惜變成某個逆子的模樣。”
    說著,夜梟幽幽歎息一聲,臉上露出些許無奈。
    “隻不過,我發現得有點晚了,如今已經分辨不清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額……”
    聞聽夜梟此言,眾詭心中不禁莞爾。
    分不清?
    您怕是比誰都分得清吧!
    心裏雖然這麽想,眾詭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質疑之色。
    領導都說了分不清,那肯定就是分不清。
    “夫人,您的意思是?”
    土地公趕忙接過話,給夜梟遞上了台階。
    “沒什麽,今天就是讓你們過來幫忙看看,他們之中哪個才是我那不爭氣的娃。”
    夜梟沒好氣地說道,寧秋立即翻了個白眼。
    “原來如此!”
    土地公暗暗笑了笑,聽夜梟的意思,剛剛她與寧秋之間的矛盾算是暫時翻篇了,他們這些當屬下的也不用再因此左右為難。
    “你們要是有什麽好的辦法,不妨現在說一說。”
    夜梟緩緩抬起一隻素手,旁若無人地開始欣賞她那暗紅色的指甲,全然不在乎眾詭有何良策。
    “遵命。”
    土地公隨即轉身,向著釣魚翁、紅姐、赤金犼等詭異使了個眼色,餘者瞬間心領神會。
    “老翁我有一法!”
    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釣魚翁率先說道。
    “數日前,寧秋曾在河畔與我交流垂釣之法,不妨以此為試。”
    寧秋先是微微一愣,接著朝老翁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釣魚?這怎麽區分?
    我記得那天咱倆不是交流,而是比賽吧?而且最後好像還是我贏了。
    寧秋愈發不解。
    莫非,誰能贏了你,誰就是真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寧秋的目光,釣魚翁雙眼滴溜溜一轉,枯樹皮般的麵容上露出一絲狡黠。
    “老翁的方法很簡單,隻需將兩位綁在我的魚線之上,然後再沉到河裏,最後看誰先咬鉤,那誰便是真的!”
    “我去!”
    兩個寧秋同時爆了粗口,擁有相同記憶的兩人立刻反應過來,這釣魚佬怕不是要借此機會公報私仇。
    不就是釣魚贏了你一次麽?至於這麽小心眼?
    “看來二位並無異議,夫人您看來老翁我的方法如何?”
    “我擦,你個釣魚佬不要撿我的話茬,我什麽時候答應了?信不信我回頭把你魚竿都折了!”
    兩個寧秋脾氣也都上來了,把他倆綁起來當魚餌?
    虧這老家夥想得出來!
    “不錯,是個好辦法。”
    誰知,夜梟卻是連連點頭,對釣魚翁的方法大為意動。
    “¥¥¥!”
    小十八一時沒忍住,差點連星際方言都說出來了。
    隨後,體型最大的赤金犼也站了出來,壓低了小山似的頭顱,甕聲甕氣地獻上自己的觀點。
    “夫人,我也有個法子,可辨二人孰真孰假!”
    隻見它緩緩伸出一隻龐大的獸爪,緊接著又彈出一根一米多長的鋒利指甲。
    “我看他們兩個的外貌長相雖然別無二致,但內在構造說不準有很大的差別。”
    一雙燈籠般的金色豎瞳上下打量了一番兩個寧秋,赤金犼咧嘴一笑,露出一張血盆大口。
    “我的方法是,不如將這兩人暫時開膛破肚,細細觀摩他們的五髒六腑,或許能有重大發現。”
    “我喵了個咪的!”
    寧秋再也忍不了了,這都是些什麽餿主意。
    居然想解剖他,小爺我還沒死呢!
    大體老師愛誰當誰當!
    寧秋此時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不禁懊悔先前自己感動早了。
    這群街坊鄰居,還真是對他“掏心掏肺”地好啊。
    本以為他們是現世判官,能夠幫著他洗清冤屈。
    誰曾想這些家夥都比判官要高上一級,一個個他喵的全是活閻王。
    七八個湊在一起,居然沒想出一個陽間的辦法。
    全陰得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