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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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坐這。”
    黎深轉了個方向,語氣還算溫和對我吩咐。
    這讓我稍稍鬆了口氣。
    不聽話的患者見到負責任的醫生,就好像老鼠見到了貓。
    隻要不生氣,別說坐這了,罰我站著都行。
    見我沒有動彈,黎深歪了一下頭,催促道。
    “聽診。”
    “哦。”
    麵對麵坐下,近距離的接觸放大了黎深的俊臉。
    工作狀態的黎深,身上有股拒人千裏的冷峻感,好似高嶺之花,無法近身。
    和醫院海報上的照片不同,現在的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除了讓他看上去更加高知,卻沒有半點柔和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
    好似剛才和我開玩笑的人和現在的黎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但是不能否認,此刻拿起聽診器,認真聽我心音的黎醫生真的是帥得有些犯規了。
    人皆愛美,我欣賞帥哥我沒錯。
    但是冰涼的聽診器貼在我的胸口,過快的心跳在儀器之下無所遁形。
    我得說點什麽,來緩解一下尷尬。
    “我心髒裏有芯核碎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報告裏顯示……”
    “不要說話。”
    好吧,是我聒噪了,影響醫生看診。
    我乖乖閉嘴。
    “是讓你別說話,不是別呼吸。”
    好吧,我放棄。
    聽吧聽吧!心跳加速也不是我能控製得住的。
    美色當前,有幾個人能心如止水,我又不是法海。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當我安靜下來後,黎深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顯得有那麽一些些的不自然。
    所以是被他發現了吧!
    果然,黎深開口。
    “心動過速,又受什麽刺激了?”
    還好還好,他沒意識到我是個顏狗。
    “你,聽錯了吧?”
    黎深沒說話,隻單單看著我,等我說實話。
    “那個,我來看病,當然不自覺就緊張了。”
    求你了,一定要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嗬,你的過敏原倒是很獨特。”
    這滿滿的嘲諷語氣,但,總算蒙混過關了。
    天曉得,應對黎深,竟然比打流浪體來的還要緊張。
    “我情況怎麽樣?”
    “心律不齊,早搏,雜音,這些……”
    完了,完了,這麽多毛病,聽著感覺明天就可以去買墓地了。
    “這些都有?”
    我聲音都有點顫了。
    “現在知道擔心了,那你還要一意孤行去當獵人?”
    連這個都知道,看來我們的關係比我以為的還要熟。
    “目前心髒的各項數據顯示都在正常範圍內。但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可不想看到獵人協會的救援直升機上送下來的人,是你。”
    說完,黎深將我的報告推還給我,還附贈一顆糖果。
    “你怎麽回去?”
    檢查完我,黎深也可以下班了。
    我拿起一進門就放到會客椅上的頭盔。
    “我騎機車回去。”
    “你進的是先遣組。”
    沒想到黎深對獵人協會的構成還挺清楚。
    “你竟然知道機車是先遣組的配置。”
    黎深沒接這個話題,隻是有些不讚同。
    “開車注意安全,別開太快。”
    “明白。”
    我一揮手,夾著頭盔就離開了。
    黎深雖帥,但是黎醫生卻很可怕,溜了溜了。
    .
    回到公寓,我放好頭盔,直接癱在了床上。
    心裏祈禱,但願今晚能睡個好覺。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我一把抓了過來看,是一條新消息。
    一個頭像是月亮的人打來一條語音。
    最近別再靠近那個基地,那裏的危險也許不止是爆炸和流浪體。
    是沈星回的聲音,他竟然知道我的聯係號碼。
    不過現在不是去在意這些事的時候。
    我正想為昨天發生的事找他呢。
    沈星回,昨天你和我一起打流浪體,有沒有注意到時間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信息界麵的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可是足足過了兩分鍾,沈星回才給我發來一句話。
    時間哪裏不對勁了?
    看來他是因為睡覺的緣故,根本沒意識到時間的問題。
    所以昨天發生的奇怪現象果然隻有我自己知道。
    這時沈星回又發來一條信息。
    不妨將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說出來,兩個人一起想問題,總比一個人傷腦筋要輕鬆點。
    我試著將自己的發現整理成文字,最後卻又一一刪除。
    算了,這麽離奇的事情,不要讓更多的人來操心了。
    沒什麽,大概是我第一次實戰流浪體,太緊張了。
    發送完消息,我埋進重新被子裏準備睡覺。
    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夏以晝的來電。
    夏以晝?
    就知道你還沒睡,在幹什麽呢?
    看著窗外,黑色的樹木在風中搖晃,狂風大作下枝葉跟著窸窣作響,遠處還有雷聲傳來。
    下雨了。
    我和夏以晝互相關心了一下對方的工作和日常,話題就轉到了放假一起回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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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進入深空隧道巡航怎麽樣,遇到流浪體了嗎?危不危險?
    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夏以晝那邊發出了輕笑聲。每次他這樣的語氣,都讓我耳朵一癢。
    這讓我很沒麵子,我沒好氣道。
    我擔心你出了問題放我鴿子,月底沒法和我一起回家看奶奶。
    這種老傳統怎麽可能鴿你,我就算坐在輪椅上,也會被你推回去吧。
    這人怎麽什麽話都敢亂說。
    呸呸呸,剛才你的話全部收回。
    夏以晝聽到我著急的語氣,會心一笑。這次語氣終於正經。
    知道了。現在隧道裏的能量已經平穩了,遇不到幾個流浪體,你放心吧。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晚安。
    晚安。
    收了電話,我起身來到門窗邊檢查。
    這麽大的雨,要是門窗沒關緊,半夜吹開了,我可爬不起床來關上。
    窗簾拉倒一半,忽然,外麵的黑暗中似乎有種莫名的吸力,引的我抬頭看去。
    隻見黑沉沉的天空上,一隻巨大無比的紅色眼睛,正緩緩轉動著眼珠,與我對視。
    這是!
    我驚訝的看著那隻眼睛,胸口處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
    冷汗瞬間冒出,我痛苦的閉上眼睛。
    這眼睛是衝我來的。
    潛意識裏,我就知道。
    忍著心口的不適,我再次抬頭去看,那隻紅色的巨大眼睛消失了。
    好像剛才隻是我的錯覺,心口的疼痛也消失了,隻留有因為心悸而加速的心跳。
    窗外的雨滴劈裏啪啦的打在窗戶上,我看著自己的倒影在蜿蜒而下的雨水中變形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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