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的病一夜過去就自然消除了。
    果然和他說的一樣，是因為潮汐逆流的緣故。
    為了讓他這個傲嬌的人魚安心養病，我真的陪他了一晚。
    什麽時候睡著的我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我一睜眼就是祁煜赤裸裸的胸肌腹肌人魚線。
    福利太大，讓我的心髒差點負荷不了。
    祁煜竟然還委屈的說是我睡著後對他的衣服又拉又扯，害他差點因此受涼……
    他是病人時，我順著他。他現在好了，我還能忍？
    一把將人狠狠推開，我要落荒而逃。
    “逃什麽？你忘了和我的交易了？”
    祁煜躺在床上，側身支起腦袋，就像礁石上的美人魚，悠哉悠哉的開口。
    交易？對了，我和祁煜說好的，他找到顏料，我得到情報。
    祁煜起身在一堆請帖中抽了一張藍色的給我。
    蟻巢酒吧後天有場狩獵日。
    一個酒吧？狩獵日？
    “有時候情報就藏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越是看起來離譜，可信度越高。”
    這是什麽天才邏輯？不懂但尊重。
    “聽起來你對那裏門清啊。你經常去？”
    祁煜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反而提醒我道。
    “記得去那裏前換下你這身製服。”
    這個我懂，流浪長廊教會我很多。
    “不過，也別太擔心。你既然是我的保鏢小姐，關鍵的時候，我會幫你。”
    “不過還是要提醒你，蟻巢那種地方，越小眾的消息，付出的代價就越大，尤其是，關於某些神秘芯核的……”
    祁煜怎麽也知道以太芯核？！
    我被他迷的有些七葷八素的心漸漸冷卻下來。
    .
    回到公寓，我整理著這些天得來的情報。
    首先那場爆炸，大概是衝著我的心髒來的。而奶奶和夏以晝是受到了我的牽連。
    至於以太芯核，黎深，方院長，沈星回，祁煜以及杉德醫療和n109區的暗點都對以太芯核很是了解。
    隻有獵人協會是才接觸到以太芯核，對一切都還是摸索階段，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有什麽進展。暗點卻已經能利用以太芯核的能量改造出芯核了。
    還有沈星回，他也在找以太芯核。
    不過他願意給我分享協會的最高權限，看來暫時和我不是競爭關係。
    至於祁煜，一個畫家為什麽也知道以太芯核，原因成謎。感覺他認識很多三教九流的人，身份絕對不僅僅是畫家和利莫裏亞人。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祁煜沒把我視為敵對方。
    想到雷溫家的人魚骸骨，和雷溫的結局。如果祁煜視我為敵人，我在知曉他的身份後，不可能這麽輕鬆的離開。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在以太芯核上，我們至少該是對手的。
    但他和沈星回對我的幫助也是真的。
    還有我做的夢，夢裏紫發小人魚就是祁煜，那我的夢就肯定不是自己的臆想。
    以及夢裏自己做過沈星回的同門師妹。
    這讓我不由想起了龍和我提過的。
    也許我欠了他們什麽。
    欠什麽？總不能是情債吧！那我是不是欠的有點多？！
    而且這話很玄幻。
    我還沒完全接受時空失序，鏡像世界這些科幻變現實。
    現在又多了一個玄幻的前世今生嗎？
    我將這些通通記在了筆記本上後，卻怎麽也無法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聯係起來。
    就好像一幅拚圖，可我擁有的碎塊太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
    算了，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等到晚上去蟻巢探探路來的更實際。
    我換上了祁煜給我的那件馬甲式吊帶背心，配上一條高腰修身牛仔褲，勾上眼線，散開頭發。
    這樣就沒人能猜出我是一名深空獵人了吧。
    .
    蟻巢酒吧，暗色係的裝潢，配著幽暗的冷光，有人將一枚染著血跡的殘缺芯核丟給了酒保。
    酒保習以為常的用吧台布抹掉猩紅，收進口袋。
    “隻接懸賞，不要報酬。你是不是單純和那些被通緝的人有仇？”
    酒保和來人也算熟悉，雖然除了一雙眼睛，他對此人一無所知，依舊調侃的開口。
    這個人應該長相秀氣溫和，也沒什麽脾氣，有時候和他是能聊兩句的。
    “明晚又是狩獵日了，要不要來玩？”
    “沒興趣。東西呢？”
    酒保不意外他的拒絕。他是個目標明確的人，不相關的事從來不參與。
    他聳聳肩，從吧台內拿出一個深色的信封，推了出去。
    “別怪我沒提醒你，留意周圍的眼睛。”
    他當然察覺到了。
    絲絲縷縷的光在右手凝結，形成一柄長劍的虛影。
    身後有服務生帶著女客經過。
    “就是裏麵，祝您今晚得償所願，小姐。”
    “謝謝。”
    一聲謝謝，打斷了男人手中光劍的凝結。
    昏暗的酒吧裏，每個人都是模糊的，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等待獵物的野獸。
    隻有那道聲音的主人，好似一道光，穿透黑暗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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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猶豫，男人匆匆起身抓住女人的手腕，對上女人驚訝的目光。
    “跟我走。”
    .
    我被沈星回拉著，出了蟻巢酒吧。
    說真的，在這種地方遇到他，我在意外中又覺得有些理所當然。
    跟著沈星回一路走到晴空廣場，這邊霓虹燈閃亮，人們在悠閑的漫步。
    和剛才的蟻巢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沈星回，你拉我到這來，不會是為了看噴泉吧？”
    晴空廣場有個音樂噴泉，是地標性的建築。
    “蟻巢裏發生了什麽？”
    對於我的提問，沈星回收回觀察環境的目光，給了我一個不算答複的答複。
    “還沒有，看到你時，下意識就這麽做了。”
    還沒有，這回答就很有意思。
    不等我再問，沈星回先向我提問。
    “你去蟻巢，是已經決定好要去n109區了嗎？”
    “嗯，正打算熟悉下地方，就被你直接帶出來了。”
    “抱歉。不過去n109區，隻要想總是會有法子的，但要怎麽活下去甚至平安脫身才是最難的部分。”
    “我還沒考慮到這些。我現在更關心的是如何順利混進去。”
    說到我的計劃，其實自己也沒底。什麽都不知道就要硬闖，我這麽做其實無異於送人頭。
    我抬頭，想再套點沈星回的情報，卻發現他身後有一隻巡邏機器人在悄無聲息的靠近。
    機械複眼發出一閃一閃的紅光，鎖定了我們的位置。
    “沈星回，你背後有……”
    “別看。”
    我意識到，自己身後大概也有一隻巡邏機器人。
    “沈星回，你總是被困，其實不是偶然。”
    我突然就悟了，根本不是他體質特殊易招流浪體，而是有人在利用流浪體找他的麻煩。
    沈星回沒有否認我的猜測，而是轉開臉，望向廣場四周。
    熙攘的人群上空，所有巡邏機器人的複眼都麵朝這裏不動了。
    被這麽多複眼盯著，這種感覺詭異極了。
    沈星回卻神色輕鬆。
    “借用一下。”
    啊？
    不等我明白，他拉起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現在，在這裏共鳴？
    “這麽做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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