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夏以晝把粥喝完，照顧病號的任務才算完成。
    端起空碗就要走，夏以晝卻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別走。”
    夏以晝麵色潮紅，沙啞的嗓音帶著點氣喘，感覺症狀更嚴重了。
    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隻覺得一片滾燙。
    “吃藥要是沒效果，就得去醫院。”
    “不用，陪我一會就好。”
    夏以晝拍拍身旁的空位，完全忘了剛才說過讓我離開的話。
    看他如此脆弱的份上，我也不取笑他，坐在了他身旁。
    “躺下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還不想睡。很久沒有這樣和你相互依靠了，這讓我想到了很多以前的日子，可惜你都不記得了。”
    落寞的眼神帶著懷念，看的我心裏發澀。
    “靠過來點。”
    我遲疑的將頭靠在了夏以晝的肩膀上，靜靜聽他講我們倆小時候的事。
    空白的記憶就像被人用鉛筆勾了線稿，雖然蒼白，卻也有了畫麵。
    “從小你就跟在我後麵，為什麽長大了你卻和我有距離了？”
    我的心微微一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們和好吧。”
    “本來就沒有生你的氣。”
    小森的事，雖然感性上難以接受，但是理性上夏以晝隻是執行命令的軍人。
    真正要為之付出代價的應該是謀劃這一切的人。
    夏以晝得到意料之外的回應，原本飄忽視線不自覺的熾熱起來，我移開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即便沒有了過去的記憶，我也始終是相信你的。”
    這句話是一種保證，亦是一種承諾。
    夏以晝看著妹寶的側顏，終是沒忍住，吻在了她的眼角處。
    “你！”
    對上那雙震驚的眼睛，夏以晝垂下眼睛不敢再看。
    沉默半晌，我起身下床，想起自己還有一個碗沒洗呢。
    “別走。”
    夏以晝的胳膊環在妹寶的腰腹上，阻止了她未完成的動作。
    “我隻有你了。”
    熱到發燙的呼吸噴灑在後背，讓我有些難耐，夏以晝他一定是燒糊塗了。
    夏以晝看著不過一掌的距離，卻猶如溝壑般難以跨越。
    “你……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想扒開夏以晝的胳膊，但他紋絲未動。
    夏以晝看著眼前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經跨出了第一步，如果此時放手，就不會再有機會。但是再進一步，也很可能就此陌路。
    隱晦難明的眸子裏，思緒在翻轉。
    “小時候每次你生病，我都會答應你一個要求。這次換你答應我一次，好嗎？”
    這種時候提要求嗎？
    我有些不安的看著環在腹部的手臂，良久。
    “你先說，什麽要求？”
    “留下來，陪著我。”
    不管是天行市也好，還是臨空市，不要走，就這樣陪著我，一輩子。
    終是沒有把最深處的想法說出來，夏以晝將頭抵在妹寶的肩頭。
    “我很想你，我們分開的太久了。”
    是啊，分開的太久了。
    想到這一年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為了活下來，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沒說走。你現在需要睡覺。躺好，我陪著。”
    看著他躺好，再幫他把被子蓋上，我靠在床頭，等著他睡著。
    像是怕我說話不算數，夏以晝握著我的手腕沒放。
    一直等到他呼吸平穩，我才去抽手。隻是輕輕一動，他就睜開帶著困意的眼睛。
    “別走。”
    “沒走……”
    幾番下來，我不但拿不回自己的手，還在不斷地打擾他休養，隻能放棄的靠在床頭上。
    心裏因為剛才的話有些亂糟糟的。
    夏以晝不會對我有超出家人的其他情感吧……
    一定是我想多了，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我們分別了一年。
    這一年，他在ever手裏，想也知道過的不好。
    他就是太渴望關愛和親情了，所以剛才就是親人之間的表達，沒有別的意思。
    是我最近戀愛腦長的太多了，所以才會動不動就往歪處想。
    這樣不好，一點也不好。
    要是再讓那四個知道我吃著大鍋裏的，還惦記著別人碗裏的……
    無法想象自己會麵臨什麽。
    .
    門鈴響起的時候，本來靠在床頭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躺下枕在了枕頭上。
    夏以晝伸出食指，撿起一縷發絲，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眼睛卻落在那張粉色櫻唇上。
    就像是偷來的時光，夏以晝克製小心的將人摟進自己的懷裏，想象著被她接受的話自己會是如何的滿足。
    所以門鈴響起時，就讓他很不愉快。
    夏以晝快速下床，走到客廳去開門。
    門外是祁煜。
    “怎麽是你？”
    倆人同時開口。
    “搞清楚，這裏是我家。”
    “現在是上班時間。”
    祁煜撥開夏以晝，直接往裏走。
    “她人呢？”
    “出門了。沒去找你？那就是去找黎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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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晝開口就氣人，可惜他並不清楚幾人的相處模式，祁煜沒被激怒，隻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她沒有。”
    自己進來這麽久了，還沒見到想見的人，祁煜懶得和夏以晝廢話，直接撥了電話。
    手機鈴聲在沙發上響起。
    機在人在。
    祁煜瞬間變了臉。
    “再問你一遍，她人呢？”
    夏以晝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撥了撥自己剛睡起有些淩亂的頭發。
    “還在睡覺。”
    這不可能。
    八點的時候他們還在手機上聊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不過兩個小時，她怎麽可能在睡覺。
    而且夏以晝的頭發是怎麽回事？他是真的剛睡起來……
    祁煜無法再想，憤怒衝破理智，直接一拳衝著夏以晝的臉上招呼。
    夏以晝伸手接住這一拳，不過他本就發燒，加上是靠在門框上的，這一拳雖然沒打到他，卻也讓他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走到客廳時，就看到祁煜一臉委屈的捂著自己的拳頭，好看的眼睛裏蓄滿了委屈。
    夏以晝倒在地上，一臉隱忍，錯開我的眼神。
    他什麽也沒說，但是卻又什麽都說了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祁煜最先開口。
    我點點頭，祁煜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夏以晝見了，默默撐起身體要站起來。
    我立馬走過去扶他，卻被他賭氣的抽走了胳膊。
    “別鬧！你還在生病。”
    夏以晝這才陰著表情瞪向祁煜，借著我的手站起身。
    其中的挑釁溢於言表。
    祁煜恨不得把夏以晝現在的表情拍下來，給保鏢小姐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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