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咪咪的走到餐廳外，探頭張望。
    也不知道夏以晝現在情緒怎麽樣。
    他要是還惦記著把我關起來，我就得想想怎麽從衛島離開了。
    夏以晝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探頭探腦的人。
    “麵好了，過來吃飯。”
    聽他的語氣，似乎恢複平靜了，應該不會再說什麽囚禁之類的話題了吧。
    “哥，我床上的那條裙子你幫我收起來了嗎？”
    我試探開口。
    “嗯。那條裙子要送去幹洗。”
    其實是他要私人收藏。
    語氣正常，心裏籲了一口氣。綁好頭發，我點點頭。
    “本來想提醒你一下，沒想到你比我還細心。”
    坐到餐桌旁，鮮香的湯麵和切塊擺盤的水果。
    夏以晝一如既往的會照顧人。
    等我吃飽喝足，看著忙碌的夏以晝，總覺得關於剛才的事還是有些不保險。
    不管怎麽說，我也算是在他危難關頭幫了他一把，如果我挾恩圖報，他總不能還想要把我關起來吧。
    於是端著果盤湊到夏以晝身旁。
    “你都不好奇，我去哪了嗎？為什麽又會突然出現。”
    夏以晝清洗著碗筷，心情已然不錯的問。
    “那你說說，你去了哪？”
    這了然於心的態度，他不會猜到了吧。五個人都這麽聰明，豈不是顯得我很一般。
    “怎麽感覺你什麽都知道了。”
    “我該知道什麽？”
    插上塊蘋果咬一口，我斟酌的開口。
    “你曾經受過那麽重的傷，結果我全都忘了。”
    清洗完碗筷的夏以晝，擦幹淨手，靠在櫥櫃邊，將人勾進自己的懷裏背靠過來，下垂的雙手閑適的交叉在我的小腹。
    畫麵就很愜意溫馨。
    “本來就沒告訴你，和你失憶沒關係。”
    “你沒告訴我？”
    這讓我很驚訝。
    “那我豈不是從頭到尾都沒去醫院看望過你？”
    夏以晝想起當時他從病房裏醒來，卻在電話裏說自己因為集訓，無法按時回家。
    “所以想好要怎麽補償我了嗎？”
    聽他能和我開玩笑了，想來剛才的事算是徹底翻篇了。
    不過他怎麽敢提補償？
    我看著手裏的果盤，插一塊蘋果轉手喂給了他。
    “以後再敢瞞著我，連蘋果都沒得吃。”
    夏以晝無奈投降，對於她，自己總是沒法硬下心腸來，所以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這是什麽？”
    我舉到夏以晝嘴邊的手頓住。
    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胳膊上一道淺粉色的疤痕。
    圖靈芯片，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夏以晝對這個大小的疤痕再熟悉不過了，被刪減的記憶漸漸在恢複。
    姓何的說，再不快點，你的寶貝妹妹也會被植入圖靈芯片。
    下一個畫麵就是妹妹帶著一身傷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跟我走！”
    眼見夏以晝又變了臉，連聲音都嚴厲起來，那眼神就好像連周圍的空氣都有罪一樣。
    如果夏以晝的生氣分級別，那麽現在的他就是最高級別的怒火。
    不是，才把他哄好的。
    “你別急，芯片沒被激活。”
    聽到沒激活，夏以晝劇烈跳動的心這才緩了下來。
    “沒激活也得第一時間去溶解。”
    語氣有所緩和，但依舊冷著一張臉。
    夏以晝很自責，他最不想妹妹身上發生的事，就有圖靈芯片的植入。
    那種不受控製，成為傀儡，無法掌控自我的無力感，是可以將一個人逼瘋的。
    就像喬震那樣。
    所有想要將她藏起來，何嚐不是因為以自己的能力，隻有這個方法才是最萬無一失的。
    被夏以晝珍而重之的擁在懷裏，我伸手撫上他的後背，一時不知道是該先安慰他，還是趁機詢問他身上的圖靈芯片。
    “被植入時，因為我不肯配合，所以很痛苦。”
    “夏以晝，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承受這些……”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你總是這樣，什麽都不說，隻一個人默默承受。”
    夏以晝垂眸，遮住自己落寞的眼神。
    雙手將人牢牢摟在懷裏，帶著無盡的懊惱和後悔。
    “如果讓你知道的後果，就是看著你也陷入同樣的遭遇，那我寧願從來沒有在你麵前出現過。”
    “那我一定會恨死你的。”
    怎麽會有這樣矛盾的人。一邊想著把我關起來，一邊又覺得不該相見。
    什麽都要按他的以為最好的方式來，心裏就升起了無名火，手中漸漸用力，狠狠抓了他一把。
    “現在我都知道了，你要是以後再敢隱瞞我任何事，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試圖表現的凶狠絕情，一點也不好哄的樣子。
    或許這樣的我真的唬住了夏以晝，他笑的有些勉強，卻向我認真保證道。
    “再也不會了。”
    對於他的保證，我給予的信任有所保留。
    畢竟被騙的多了，再傻也怕狼來了。
    .
    遠空艦的醫療室，林曳已經等候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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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靈芯片是植入的，取出卻是靠儀器溶解。
    而林曳會操作。
    看向林曳有些空洞的眼神，他同樣是植入了圖靈芯片的人。
    我轉頭對夏以晝說。
    “你出去，我有話問林曳。”
    夏以晝有些意外。
    “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問我。”
    我還他一個有些嫌棄的笑容。
    他現在在我這裏，信用度岌岌可危。
    夏以晝自知理虧，無奈的退後一步，給林曳遞了一個眼神後，出去候著。
    等室內隻有我和林曳兩個人後，我才開口。
    “林曳，你為什麽同意給自己植入芯片？”
    林曳對我這個有些的冒昧提問並沒有任何情緒，他神色平靜的說出了他的理由。
    “我隻是在服從命令。”
    “服從命令？什麽命令都會無條件遵循嗎？”
    “這正是我能站在執艦官身邊，為他驅使的原因。”
    沒有任何感情的陳述，就像是在照本宣科。
    “所以隻要是執艦官的命令，你都會執行？”
    “是的。”
    “如果不是執艦官的命令呢？”
    林曳頓了兩秒後，給了我答案。
    “我聽命於執艦官。”
    所以，不管是誰，隻要是執艦官的命令，林曳就會照做。
    也就是說，他不會聽命於ever 。
    看來這個圖靈芯片，並不能像ever 所希望的那樣，控製所有人為他所用。
    那麽夏以晝就有脫離ever 掌控的可能。
    “謝謝你，林曳。”
    “職責所在。”
    .
    因為芯片沒有被激活，溶解的過程並不痛苦。
    等溶解了芯片，從遠空艦出來，秦徹已經等在路口了。
    夏以晝摸摸我的頭，雖然不舍，還是將人往秦徹那邊推了推。
    “回臨空吧。”
    “照顧好自己。”
    “嗯。”
    我向秦徹走了兩步後，又回頭看向他，被植入圖靈芯片這件事似乎對夏以晝的打擊特別大。
    “夏以晝，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躲起來，不再見我了吧？”
    這句話問的夏以晝心口一滯，他剛才是有冒出過這樣的念頭。
    但他肯定堅持不了太久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心之所向。
    “不會的。”
    知道她會等他，就不會一直躲著她的。
    夏以晝眸色沉沉，看著消失在黑夜裏的妹妹，內心有兩個念頭在來回的拉扯他。
    將妹妹搶回來，藏起來。
    不要再去見她，她遇到的危險都和自己有關。
    ……還是處理完那些臭蟲，再回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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