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市，ever的試驗艙裏，夏以晝懸浮在裏麵。
    空氣中細小的藍色電流順著機械臂刺激著身體每一寸的神經元。
    極度的疼痛引起肌肉痙攣，讓他冷汗淋淋。
    但這些疼痛他早已經習慣。
    隻是這次有些不同，腦子裏總有一個聲音在重複著。
    “我不需要你。夏以晝，我不再需要你了！”
    不對，這不是妹妹。
    他的妹妹不會這麽對待自己。
    “夏以晝，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妹妹。”
    不對，你是我的妹妹！但我從來不是你的哥哥。
    “夏以晝，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會祝福我的對吧？”
    “夏以晝，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保護。”
    “夏以晝！我受夠你了！”
    試驗艙外，時刻注意數據的科員驚恐的看著顯示器上波段起伏劇烈的數據。
    “終止實驗，終止實驗！繼續下去他會崩潰的。一旦崩潰，之前的努力就全廢了！”
    “再等等！就差一點點了。他可是曾經的實驗供體，他能扛過去的。”
    實驗室裏各項儀器發出警報，幾個科員惶恐不安的看著實驗艙裏劇烈抽搐的夏以晝。
    不知過了多久，警報終於停下，夏以晝的身體也恢複平靜。
    再看顯示數據，改造進度達到99.8。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這樣的實驗供體彌足珍貴，作沒了，下一次就不一定會有更好的實驗供體了。
    而且改造進度已經達到99.8，這和100沒什麽區別了。
    負責數據的科員，趁著所有人都在關注夏以晝是否還活著時，悄悄修改了數據。
    “盧教授，改造完成。恭喜您。”
    看著雙眼空洞，老實配合的夏以晝，盧教授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硬骨頭，終於完全是他的囊中物了。
    蝰蛇再次見到夏以晝時，一臉賤兮兮的湊過去。
    “夏以晝，聽說你的意識已經被改造完成了，我們以後是一樣的了。”
    夏以晝就像沒聽到一樣，轉過身體，看向不知名的某處。
    “誒，你在無視我？嗬，現在的你和我可沒有任何區別。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盧教授已經在準備你的左手改造了。”
    敲了敲自己渾身上下改造成的機械身體，蝰蛇說不出是嫉妒還是可惜。
    “要不了多久，你就和我完全一樣，全身都是機械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身上的零件有多昂貴了。”
    大約是蝰蛇太聒噪，沒有感情看著天空的夏以晝突然一拳敲在蝰蛇的鼻子上。
    “嗷！夏以晝你！”
    捂著塌了的鼻子，蝰蛇不服氣的啐了一口。
    “怎麽被控製後，感覺你反而更討人厭了。”
    越想越窩火，蝰蛇湊到夏以晝的耳邊，學著聽來的八卦刺激他。
    “聽說你的妹妹，她不需要你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讓原本無意識發呆的夏以晝愣了一下。
    片刻後才又恢複了茫然。
    隻是等盧教授忙完，想要吩咐夏以晝做點事時，發現人不見了。
    查看監控，除了少數攝像頭有拍到夏以晝執艦官製服的衣角，根本看不出他去了哪裏。
    盧教授皺眉，夏以晝即便沒有了自我意識，但是反偵查能力一流。而且他有查看城市布控的權限，他若不想被人找到，尋找起來是很有難度的。
    “你都做了什麽？”
    盧教授沒好氣的看向蝰蛇。
    蝰蛇也很委屈，指了指自己歪掉的鼻子，自然不敢說自己做了什麽。
    盧教授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作為一個隻想做出一番成就的科學家，他不懷疑夏以晝的改造成功性，考慮更多的是，圖靈芯片還是不夠完善。
    .
    “很晚啦，我回去了。”
    “嗯。早點睡，不要熬夜看手機。”
    “知道了。”
    和黎深說完拜拜，上樓回自己的公寓。
    說起來，所有人住在同一棟公寓裏，還是蠻不錯的。
    至少吃飯不再是問題，不用每天糾結吃什麽，晚餐基本都是和黎深混吃混喝的。
    如果晚飯結束後，黎深在喵喵牌上再給我放放水，就完美了。
    按下指紋鎖，換了拖鞋就推開衛生間洗澡。
    睡前準備做完，再看一眼消息，就可以躺床上了。
    這幾天也不知道夏以晝在忙什麽，一點消息也沒有。
    也沒聽說他航行了啊。
    從衛生間出來回臥室，我就被客廳裏的大塊頭給嚇一跳。
    定眼一看，不就是我剛才在念叨的人嗎？
    “哥？你怎麽來了？”
    來也不打招呼，穿的還是執艦官的製服，感覺很匆忙啊。
    正看著窗外的夏以晝，聞聲轉身，沒有感情的眸子盯著妹妹，一言不發。
    “你怎麽了，看上去不太開心啊。”
    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到島台，翻出水杯滿上。
    “喝水嗎？”
    水杯推向夏以晝，但他沒接。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幹嘛不說話？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讓你大晚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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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晝這樣實在古怪，我走向他，下意識要探一探他的體溫。
    手腕卻被他直接鉗住。
    “嘶，疼。夏以晝，你鬆手！”
    掙脫開來，手腕已經紅了一圈。
    這不對勁。
    不管發生什麽，夏以晝再生我的氣也不會弄傷我，何況我最近可沒惹他。
    和他對視上，我的心霎時涼了。
    夏以晝的眼神不對勁，是渙散迷茫的。
    “夏以晝？”
    他難道被圖靈芯片完全控製住了嗎？
    恐慌襲來，讓我整個人都不住的發抖。
    我扯住他的領口，希望能將他晃醒。
    “夏以晝，你說話啊！你看看我，說話啊！”
    “你不需要我。”
    終於，夏以晝的視線落在明明熟悉，卻無法再引起心緒的那張臉上。
    一把扯掉領口的手，他抬手捂著自己的心口，重複著這句話。
    不明白，為什麽這句話讓他有點不舒服。
    “你不需要我。”
    也許多說幾次，那種不舒服就會徹底的消失。
    “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麵對妹妹的激動和質問，夏以晝感受不到一點情緒的起伏。
    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不過是雞同鴨講。
    他沒有收到任何指令，隻是憑著直覺找來了這裏，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見到了應該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心裏卻是空的，不明白自己跑這一趟的意義。
    夏以晝再次把目光轉向窗外，很晚了，自己這無意義的一趟沒能解惑，他不該再浪費時間了。
    “夏以晝！”
    不等他轉身離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天知道他離開後，還會不會再出現。
    “你不能離開！”
    “不能？”
    作為執艦官，沒人可以對他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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