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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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霖怒瞪了王順生一眼,而後細細地查驗了一番,抱拳跪下道:“回皇上,這些東西,單獨拎出來,無論哪一樣都是沒有問題的。”
    宋傾嵐等待著他的下文。
    “隻是,”張霖捏起一點香料中的香葉,道,“這金鬆草原本是較為名貴的藥材隻是它有一個特點,遇酒即成慢性毒,二者長期混合會使人神智混亂行跡癡傻,一朝毒發……重者暴斃。”
    他拿起一顆酒糟丸子:“而這樣的食物,隻需以金鬆草為佐連續服下一個月,即可累積大量毒素。”
    宋傾嵐聽完,眯了眯眼。隻是那握在身後的手卻因為太過用力而泛出了青白色。
    他低聲道:“香嬪,朕待你不薄。”
    袁驚若急忙搖頭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啊皇上!臣妾根本不懂這些藥理之說,又怎麽會使出這樣的手段呢?”
    “你是不懂,”宋明珂道,“可王道長懂啊——”
    王順生聞言臉色鐵青,他道:“不、不是啊,貧道什麽都不知道,貧道什麽都不知道的!”
    張霖怒道:“你這逆子!我、我這就將你逐出師門!”
    王順生慌了,一張臉皺成了苦瓜,不停哀求著。
    他心中叫苦不迭。
    其實香嬪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想做什麽。
    金鬆草這種東西,由於其藥性特殊,故而正常的藥鋪很少有售。王順生原本也不想賣給她,可她……實在是給得太多了!
    王順生這輩子也沒見過那麽多錢呐!拿錢辦事,既然貴人有求,他自然就得辦到。他還特意囑咐了許多金鬆草的特性與禁忌之處,生怕出了什麽岔子。
    隻是沒想到,過幾日香嬪告訴他,她不小心將金鬆草和著酒誤食了,問他能不能為自己配製解藥。
    王順生想著送佛送到西,就答應了。
    從頭到尾他可都不知道香嬪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可今日他卻被飛花衛的人抓了起來,說是他夥同香嬪,謀害太子!
    王順生哪裏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若是一早知道,早就離她遠遠的了!
    給他十條命,他也沒那個膽子去謀害太子哇!
    於是他涕泗橫流道:“師父,師父您救救我罷,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皇上、長公主明鑒啊!”
    張霖神色複雜地看了看王順生,歎了一口氣。
    宋明珂道:“王道長,本宮知你不易,平頭百姓家的,也隻是想過上好日子。本宮給你一個機會,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本宮可以答應你,饒你不死。”
    王順生如蒙大赦。
    他仿佛一隻快要擱淺的魚,死死地捉住了一線生機一樣。架著他的太監們鬆開了他,他便一下跪了下來,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將他知道的所有都說了出來。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逐漸凝重起來。
    宋傾嵐閉上了眼睛。
    袁驚若聽完,腦中如煙花轟鳴一般炸得她不知雲裏霧裏。她整個心思都在想:怎麽辦?怎麽辦?她究竟應該怎麽辦?
    看著宋景堂那有些委屈的小臉,又看了看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宋傾嵐,袁驚若咬了咬牙,眼眶中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她跪在地上淒慘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懂!臣妾確實與王道長相識,可臣妾真的不知道王道長為何要口出惡言汙蔑臣妾啊!”
    “這、這……”王順生張了張嘴,卻又不敢麵見天顏,隻能跪在地上梆梆磕頭:“貧道說的都是真的啊,皇上聲明,貧道沒有撒謊!”
    宋傾嵐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說話,但宋明珂卻明白他的意思。
    於是宋明珂送上了最後一道催命符。
    她喚道:“白歌。”
    白歌稱是,攜著一身微風進了殿。他穿著一身勁裝,神色恭敬如舊道:“長公主。”
    宋明珂道:“你與小夏去將太子請過來,再請一位太醫。”
    白歌領命而去。
    看這架勢卻是想當麵對質了。
    袁驚若攥了攥拳頭——不會的,不會有事的,這才幾天而已,查不出什麽的。
    很快,小夏便領著一臉茫然的宋景辰和梅勝楠進來了。梅勝楠來了,先是給宋傾嵐二人行了禮,然後便沉默不語等著主子下令了。
    宋明珂道:“梅太醫,近日太子殿下總覺身子不適,你且為他看看。”
    宋景辰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有點懵懂。
    別說宋景辰了,就連梅勝楠自己都不知道麵對著一屋子的人,他給太子看病到底算個什麽說法。但梅勝楠知道,長公主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所以他沒有廢話,便為宋景辰細細查看了。
    他左右忙活了許久,舒展了眉頭,而後又變得嚴肅。
    好一會,梅勝楠似乎是得出了結論。他看看周圍的貴人,又看看太子,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又想到既然皇上在此,他隻能說實話。
    宋明珂給小夏使了個眼色,小夏就帶宋景辰下去了。
    梅勝楠這才道:“殿下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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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的人俱沉默了一瞬。
    他們並不覺得意外。
    梅勝楠尋了一圈,目光鎖定在托盤上的香囊與丸子之上。他研究了一下,跪下道:“皇上,此乃金鬆草與酒精催發形成的慢性毒藥,依微臣之見,這毒在殿下的體內已有至少七日。”
    所有人心中嘩然。
    七日!整整七日!
    這不就是有預計的謀殺嗎?
    袁驚若瞬間脫力。
    她頹然跪坐在地上,身旁的杜若想去攙扶她,卻被她拒絕。
    局勢明朗,真相大白。
    原來從七天前開始,袁驚若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計謀。她讓掛著香囊的宋景堂每日都去找太子玩耍,再輔以加了少量酒水的點心,那毒素便如細雨一般侵到了宋景辰的體內。
    這該有多麽狠的心,能對一個年僅三歲的孩子下此毒手?
    又該有多麽冷的情,能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利用起來,去謀害他人性命?
    宋傾嵐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妃嬪起了殺心。
    他隻想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事實上,他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隻要他一聲令下,這個女人一定會迎來最慘的結局。
    可是他不能。
    他知道袁驚若不能死。
    對於袁家來說,袁驚若是他們在宮中的一份倚仗。他可以削弱它的影響力,但是他不能讓他們從此沒有這個倚仗。
    他可以殺了袁驚若,可然後呢?
    這勢必會迎來世家勢力的反撲。
    朝中新貴勢力未成,他的親信還不夠多,不足以真的形成一股能與世家大族分庭抗禮的力量。這個時候,還不能與他們撕破臉。
    更何況,太子現在也沒什麽大礙,他也並沒有真的被謀害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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