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李江妙握住她的手，道：“顧姑娘，我們這一行人能夠平平安安地回京，多虧了你。感激之情自不必多說，這些也隻是我的心意，還望顧姑娘笑納。”
    顧霏霏搖頭如撥浪鼓道：“不行不行，殿下，這太貴重了太多了，不行的！”
    “沒什麽不行的。”
    李江妙把盒子直接塞進了顧霏霏的懷裏。
    還不等顧霏霏反應過來，李江妙便對她點點頭，和宋傾州一道指揮商隊進京去了。
    然而她沒走幾步，腰間的香囊便掉在了地上。
    香囊繡得精致，是十分顯貴的紫色。顧霏霏上前兩步把香囊撿起來，剛想叫住李江妙，卻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雅致的香氣。
    顧霏霏捏捏香囊，端詳了一番。
    “殿下。”
    李江妙回頭，見顧霏霏走了過來。
    “這是您掉下的。”顧霏霏把香囊遞給了她。
    “多謝。”李江妙笑著接過，卻見顧霏霏盯著這香囊，似乎十分好奇的樣子，便道，“怎麽了嗎？你是喜歡這紋樣？是我的侍女為我做的，改日為你做一個便是。”
    顧霏霏搖頭道：“不是的，您誤會了。隻是覺得這香氣十分奇特，好似並不是大淵常用的香料……”
    “顧姑娘醫術了得，”李江妙解釋道，“這裏頭確實有一些來自西域的香料，不過大部分都是大淵的藥材，是府醫幫我搭配的——可是有什麽問題？”
    顧霏霏趕緊道：“沒問題沒問題！這香囊可以安神，是很好的……”
    李江妙見她實在是好奇到不行了，便笑道：“我見姑娘似乎十分好奇，這樣吧，我會命人把這香囊製成幾分送到你府上去，你看如何？”
    “真的嗎？”
    顧霏霏的眼睛裏閃爍著對藥理的渴望。
    “自然是真的。”
    “民女多謝王妃殿下！”顧霏霏給她行了個禮。
    “客氣什麽呢，”李江妙把她扶了起來，道，“相逢便是有緣分的，顧姑娘日後若是遇到了什麽，盡管來充王府便是，不必拘禮。”
    顧霏霏真情實意道：“殿下您真是個好人。”
    李江妙忍俊不禁。
    命人把顧霏霏送到了青芷的醫館，宋傾州與李江妙也回到了王府。
    一日無事。
    翌日清晨，霞光漫上了天際，寢房內卻是昏暗幽沉的，獨餘些許冰冷的熏香殘留。
    李江妙是在宋傾州的懷中醒來的。
    二人昨日荒唐了許久，酒醉情濃，到最後也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借著床幔透進來的微弱的光，李江妙看著宋傾州的眉眼。他的長發披散著，呼吸清淺，枕著胳膊歇眠的樣子顯得比平日裏柔和了不少。
    李江妙無聲一笑，縮進了他的懷裏。
    宋傾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沙啞道：“你醒了，夫人。”
    “嗯，”李江妙閉著眼睛道，“時辰還早，不急。”
    宋傾州道了聲好。
    兩個人安靜了幾息。
    “王爺……”
    “妙兒……”
    李江妙一怔，隨即道：“您說。”
    宋傾州低頭吻吻她的發頂，道：“沒什麽，隻是覺得這一切好似夢一般，你是真的回來了。”
    “是呀，我真真切切地回來了。”
    “昨日還沒來得及問你，”宋傾州伸手摩挲著她的後背，道，“這一路要比西域之行還艱難許多吧？我也曾去過許多地方，自是知道其中辛苦的。”
    李江妙自然不可能說什麽有的沒的，她搖搖頭道：“也還好。畢竟我不像從前一般，手無寸鐵。更何況還有王爺的部下護著我，我又怕什麽呢？”
    “妙兒……”
    宋傾州歎息了一聲，道：“真不想讓你再離開。別走了好不好？”
    李江妙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道：“王爺舍不得我？”
    “舍不得你，”宋傾州在黑暗中看著她的眸子，道，“留在京中吧妙兒，給我生個孩子，我們好好地過日子，從前的一切，全都忘記好不好？”
    李江妙的眼皮輕輕顫抖了一下。
    “從前的事情，你我都知道，誰都怨不得。妙兒，我知道你放不下孩子，但這件事確實與珂兒無關。”
    李江妙一直沒說話，似乎是在思忖著。宋傾州深呼吸了一口，還想說什麽，卻是被琵琶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王爺，王妃，該起了。”
    宋傾州收回了喉嚨中的話，拍拍她的肩道：“好了，今日得進宮覲見皇上，等從宮中回來，我再陪你好好歇著。”
    李江妙道了一聲好。
    雖然宋傾州心疼李江妙舟車勞頓，但她剛回京，理應在翌日拜見皇帝與皇後，這是不可動搖的規矩。
    為了能讓李江妙早日回京，宋傾州忙前忙後，也算是心力交瘁了。現在人是順順利利地回來了，宋傾州自然得萬分殷勤地對宋傾嵐表達感激。
    二人衣著隆重地進了宮，身後還跟著一長串下人，搬的都是宋傾州精心挑選的東西，特意要獻給陛下。
    守在偏殿門口的是成瑞和幾個小太監。見他夫妻二人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過來了，笑著上前道：“奴才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宋傾州頷首道：“嗯，陛下可在？”
    “在，陛下和皇後娘娘都在呢。請王爺和王妃稍等，奴才這便去通傳。”
    “去吧。”
    偏殿中十分熱鬧。
    大殿中央，太子宋景辰正在教他的妹妹認字。宋傾嵐和林婉遙則滿麵笑意地坐在上首，看著兒女嬉笑玩鬧。
    而還有一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下首充當美人泥塑——便是最近剛剛晉了位分的寧芙。
    宋景辰雖然還不到十歲，卻儼然有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人前人後也頗具了幾分太子的威嚴。隻有在妹妹麵前，他才能恢複幾分普通小孩子獨有的活潑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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