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竹璜靈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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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葉片針對的不是我們,而是那赤羽仙鸞,還是先想想後麵怎麽辦?”
聽到沉玉京的話,臉頰重新恢複到瓷白無痕模樣的安姝,清冽的眉眼抬起,看向那通碧綠寶光鬥法的赤羽仙鸞。
彩光滔天,洶湧無比,符文激蕩,仙光四溢,一爪又一爪的朝著竹林逼近。
它動了真本事,但相隔如此之近,他們卻沒有感受到餘威,應當是這片竹林的緣故。
外有赤羽仙鸞虎視眈眈,他們若不想再次被仙鸞追著跑,就隻剩下深入竹林這個選項了。
“有反應了!”
羽化雲瑾驚呼,將幾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隻見她手中的羅盤仿佛是受到什麽影響,虛無的指針飛快的旋轉,最後停留在了正北的方向。
安姝抬眼看去,曲徑通幽,竹林簌簌枝葉飛舞,一條小徑雜草叢生,被高大且茂密的竹林遮掩,但不難看出,這條小徑通向竹林深處。
“看來,不用我們做選擇了。”
白衣勝雪的男子薄唇輕啟,目光溫冷的看向前方。
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牽引。
宥嶸扛著那柄斑駁的古劍大步跨出,四周翠色的竹葉穿行,墨發打著彎兒不羈的在空中飛揚,
“那還等什麽,走唄,不管裏麵有什麽貓膩,都逃不過小爺手中的劍。”
沿著彎彎曲曲的小徑前行,身後赤羽仙鸞的嘶鳴聲漸漸遠去。
光影忽明忽暗的打在身上,淺紫的發絲時不時顯出墨沉的顏色,宥嶸打頭,羽化雲瑾手持羅盤,指引著方向。
安姝同沉玉京時刻注意著身後和兩側的變化,一草一木的風吹草動都被兩人的神識納入,避無可避。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側的林木逐漸稀疏起來,植被越來越淺,甚至露出土色,伴隨著陣陣漣漪擴散。
“就是這裏。”
羽化雲瑾抬臂,幾人止住腳下的動作。
嶙峋的山石四散在翠色的草地中,這些山石並不是沉重的顏色,反而更像是一種晶石,泛著瑩白的光澤,如同一顆顆明珠點綴在綠海之中。
羽化雲瑾手中的羅盤旋轉,一會兒指向西邊,下一刻又指向北邊或是東邊,讓人摸不清頭腦。
“這也不像是核心之地的入口,反而更是是一片福地。”
安姝有些詫異,崆峒禁區如此凶險,那核心之地更是連崆峒先祖都難以進入的地方,會這般輕易讓他們尋到。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應當是這裏有東西,氣息幹擾了羅盤。”
沉玉京沉吟片刻,說出了猜想。
“吼吼吼——”
雜亂的吼叫聲叢身後傳來,竹林劇烈的搖晃,纖長靈活的身影穿梭在陰影之中,正快速朝著這邊而來。
安姝放開神識,探了過去,竹林之中,近千數的靈長身影,翠色的毛發同竹林的碧綠相近,手臂或是尾巴纏繞在竹竿上,快速的跳動至另一根竹竿,口中發出興奮的吼叫。
“轟!”
天旋地轉,碩大的身影隨著猿猴出現,身量千尺,極為高大,濃密的毛發覆蓋的腿每一步踏下,都有近百根翠竹倒下,方圓之地的土地都在不住的顫動。
小的猿猴都有百尺之高,此刻環繞在那頭巨猿身旁,形貌恭敬,不難看出那尊千尺巨猿就是它們的頭領。
“竹璜靈猿!”
眼看著那些靈猿靠近,幾人隱去自己的氣息,隱匿在虛空之中,
幾乎是擦身而過,那頭龐大的靈猿在走過之時,略微側頭,粗狂的麵部噴灑出厚重的鼻息,頓了一下又朝著前方而去。
下意識屏息的幾人鬆開鼻息,目送著靈猿群漸漸遠去。
羽化雲瑾手中的羅盤又再次轉動,直直的指向那靈猿離開的方向。
2)
“竹璜靈猿感知驚人,在自然狀態下憑借無處不在的風息,甚至可以感知到千裏之外的生靈。”
安姝一邊說著,沉靜的給自己貼上仙品斂息符,這崆峒禁區雖然對外來仙者的氣息極為敏感,但好在符籙之類的不會限製。
確認斂息符生效,安姝抬首看了眼同樣這般動作的幾人,仙品符籙定是出自仙者之人,這些在外界都極為珍貴的寶物,但在眼前的幾人眼中,絲毫算不得什麽珍稀。
相顧無言,一切盡在體會之中,目光落在靈猿離去的方向。
“走。”
靈猿在樹影竹林之中可以借力極為靈活,但是離開那片竹林後是一片碧色曠野,這群靈猿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上些許,幾人很快就追了上來。
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幾次那尊千尺之高的靈猿回轉身子看來,都隻是目色疑惑的轉回猿身繼續前行。
一連穿梭了千裏,羽化雲瑾手中的羅盤反應越發激烈起來,金色的眼眸中的喜色近乎掩飾不住。
“就在前方!”
話音剛落,那群靈猿跌入水中,清澈見底的水波蕩開,深不見底的池水上有一層重壓,限製著幾人的行動。
“那是什麽?”
醇厚的男聲如同一壺陳年美酒,宥嶸看著隱匿在一片雲霧之中的陰影出聲,似乎是有些訝異。
安姝自然也看了去,泅水而渡的靈猿隨著池水逐漸消失在雲霧之中,說是雲霧,那條條縷縷近乎凝實的霧白氣縷,分明是仙氣濃鬱到一定程度而形成的。
“似是一座......山?”
羽化雲瑾不確定的說道,因為那千丈之上,因為浮動而顯露的一角,分明是一座山巔的形狀。
靈光從安姝的指骨間流出,散發著淡淡金光的碗出現了,變得足以容下幾人,落在水麵。
“渡水一觀便是。”
“仙子這靈寶,真有性格。”
清微天的仙子多喜歡仙氣一點的飛行法具,沒想到人族這位卻是喜歡用一個平平無奇的碗。
見著安姝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沉玉京睨了一眼宥嶸,
“這金碗金光堅壁,應當是一方防禦靈寶吧?”
“僥幸所得,用著還算順手。”
安姝自己也有些忘了這個金碗的由來,她隨口回道。
裙紗掠過池水,女子飛身而起,身形旋繞一個周天,落在還算平坦的金碗中央,安姝看向還在岸邊的幾人,深邃的眼眸如同腳下幽深的池水,散發著料峭寒意:
“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