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釀仙閣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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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街上——
    “滾滾滾,我們這小店可收不起你的丹藥,趕緊給我滾!”
    “求求您了,我的丹藥雖然品階不行,但質量還是很好的,這都是我爹留下的東西,上次的事情隻是個意外,求求您行行好,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靈石......”
    “夠了,趕緊滾!”
    似是被擾的不耐煩,那店家一腳將哀求的青衣男子踹了個跟頭,然後閉緊了房門。
    青衣男子無助地跪坐在地上,低著頭,周圍人來人往,卻仿佛看不見一般。
    江鹿聆瞧著,眉頭不自覺地皺緊。
    “那是李東!”徐掌櫃拿著一個小小的儲物袋走了過來。
    他看到江鹿聆在歪著腦袋往外瞅,主動說道:“兩位少主有所不知,這李東也是個可憐人,他本是西街李家的嫡係少爺,本該是人上人,卻因其父早逝,自己又是個不入流的三靈根,所以早早就被趕出了家門。”
    “若是如此也便罷了,憑借著他父親留下的家底,至少也能吃喝不愁,可就在半年前,他的母親突然生了重病,需要大量的靈石維持生命,這家啊,也就一下子垮了。”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賣丹藥了,之前還有店家念著李家嫡係的身份收他的丹藥,可自從上次丹藥出了岔子,便沒人再收了。”徐掌櫃一臉可惜的搖了搖頭。
    江鹿聆回頭,好奇道:“什麽岔子?”
    “據說是丹藥中藏了不易發現的毒素。”徐掌櫃低著頭,“誰知道呢,反正那檢查丹藥的李丹師也不會出來說清楚。”
    徐掌櫃將手裏的儲物袋和靈石卡遞上:“傾少主,您要的東西還有您的卡。”
    江鶴傾瞥了眼徐掌櫃,點了點頭。
    手指上的儲物戒指閃動,江鶴傾將東西都收了起來,他拉住江鹿聆的手,轉身往外走。
    他的麵上有些不好看,但江鹿聆沒注意到。
    她一直盯著那跪坐在路中央的李東,或者說,她一直盯著李東手裏的一瓶丹藥。
    “哥哥。”就在路過李東的刹那,江鹿聆拉住了江鶴傾。
    江鶴傾看向江鹿聆,本來有些難看的臉上努力地擠出笑容:“聆聆怎麽了?”
    “我想,買些東西。”江鹿聆抬手,指向因為聽到他們對話而迷茫看過來的李東,“你這丹藥,可賣?”
    “賣!賣!”聞言,李東滿臉激動,他跪著往前蹭了兩步,“兩位少主,我這丹藥雖然品階低,但品質卻很好,絕對沒有什麽所謂的毒素,真的,這些丹藥我都吃過,不可能有毒的。”
    在雲海城,無人不識江鶴傾和江鹿聆。
    城主和城主夫人幾千年才得一子一女,自然是受盡矚目。
    看著兩位“傳說”中的人,李東的手都在顫抖,他竭力證明著,試圖為蒼白的話語添上些可信度。
    江鶴傾眼露不忍,江鹿聆倒是沒多大的情緒,她想了想,再次開口:“你要多少靈石?”
    “五百,不不,四百八,四百八十塊下品靈石就夠了!”李東小心翼翼地回答。
    江鹿聆下意識伸手去摸儲物手鐲,可還沒等她摸到,江鶴傾便丟出了一個灰撲撲的儲物袋,手一招,李東手裏那十七八個小瓶子便全部到了江鹿聆的懷中。
    “妹妹,我們走吧。”
    “嗯。”
    江鶴傾看著江鹿聆點頭答應,這才拉著江鹿聆離開。
    而等兩個人抬腳,李東才反應過來,他顫抖著手,看著儲物袋裏的一千靈石,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他以頭碰地,磕的“砰砰”作響。
    “謝謝傾少主,謝謝聆少主。”
    無人回應,留下的,隻有漸行漸遠的背影。
    東側,釀仙閣門口,那佯裝忙來忙去的徐掌櫃見此情形,嘴角不經意彎了彎,隨即也扭身進了門。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長街的一角,兩個穿著灰黑色衣服的修士對視一眼,閃身離去。
    江家少主給的靈石,誰敢搶?
    ......
    ......
    洛水居,飯香味撲鼻。
    一家四口坐在飯桌上,江鶴傾忍不住講起了剛剛在街上遇到的事情。
    “......那李家老大著實心狠,連自家嫡係都想趕盡殺絕......那釀仙閣的老頭一定是故意的!自己不敢得罪李家,就想利用我,要不是我謹記著爹娘的教誨,我直接就......”
    “你直接什麽?”江珩挑著魚刺,抬了抬眼皮。
    江鶴傾憤懣的情緒一滯,不開心地低下了腦袋。
    江珩搖搖頭,將挑好魚刺的魚肉一分為二,一份放在陸溪月的碗裏,一份放在了江鹿聆的碗裏,他的聲音夾著,極近柔和,“聆聆今天真棒!都知道助人為樂了呢!想要什麽獎勵呀?”
    江鹿聆臉蛋紅紅,“謝謝爹爹,不過獎勵,爹爹還是給哥哥吧!是哥哥付的靈石!”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要獎勵,畢竟,江鶴傾是心善想幫忙, 她隻是想搞清楚自己的異常。
    沒錯,異常。
    剛剛在釀仙閣內,江鹿聆之所以會被門外吸引,其實也不全然是因為嘈雜聲,更多的,還是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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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渴望的感覺。
    江鹿聆悄咪咪地看了眼手腕上的鐲子,低頭扒飯。
    是係統?還是自己?
    江鹿聆暫時還搞不清,而聽了江鹿聆的話,江珩看向了悶不做聲的江鶴傾。
    “今日的事,你可知錯?”江珩的聲音明顯嚴厲了些。
    江鶴傾撇開頭,有些不服氣。
    “你覺得徐掌櫃利用了你,可你什麽也沒做,因為你知道,徐掌櫃是好心,但是被利用,還是讓你很生氣。”江珩循循善誘,“那你利用你妹妹呢?你覺得你妹妹該不該生氣?”
    “你明明可以在離開釀仙閣的時候避開那李東,但你卻並沒有選擇避,你明明知道妹妹注意到了這一切,卻沒有選擇及時阻止,甚至還有意推波助瀾,你不想順著釀仙閣掌櫃的心意幫助李東,可你又對其不忍,所以,你選擇利用妹妹去幫助李東。”
    “既要,又要,江鶴傾,難道你覺得你沒做錯麽?”
    “......”江鶴傾猛地抬頭,臉色發白。
    “你會因為別人善意的利用生氣,那你可想過,你妹妹會不會生氣呢?即便,你可能不是有意的。”但往往潛意識,才最可怕。
    江珩再次開口,“可,她不是別人,她是你的妹妹,親妹妹。”
    父子對視,江鶴傾眼中的愧疚越來越濃。
    終於,“對不起,妹妹。”
    江鶴傾眼眶都紅了,見狀,江鹿聆連忙開口,“沒事的哥哥,這不是你的錯,再說,就算哥哥選擇繞開了,我也是要買下丹藥的,這不關哥哥的事。”
    江父如何教子江鹿聆不會多嘴,但是於她而言,她並沒有覺得有多嚴重,她連父親說的什麽既要、又要都沒看出來。
    江鶴傾才十歲啊!
    放在上一世,他還是個小屁孩呢!
    而且爹爹今日也很奇怪。
    難道爹爹是經曆過什麽兄妹相殘的場麵?所以才會在他們兄妹倆的事情上這麽慎重?
    江鹿聆不得而知,但她看了眼飯桌,努力地伸長手臂,夾了一塊江鶴傾喜歡的清炒碧靈瓜放在江鶴傾的碗裏,眼巴巴,“真的!不怪哥哥!”
    江鶴傾本來隻是紅了眼眶,一聽到這話,眼淚卻是奪眶而出。
    他猛地低下頭。
    “哥哥......”江鹿聆無助地看向江父江母。
    江珩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等到江鶴傾的情緒穩定了不少,他才再次開口,道:“江鶴傾,希望下次,你能夠更好的處理類似的問題,不要用自己所認為的對他人好的方式去欺騙家人,若是你還不理解......”
    “你可以向我,或者向你父親請教。”一旁觀戰許久的陸溪月終於開口了,她給江珩和江鶴傾一人添了一碗赤炎果蛋花湯,又給江鹿聆夾了一塊紅燒肉。
    “不用,母親,我知道該怎麽做。”江鶴傾搖搖頭,“父親,對不起,我不該選擇一個自認為最省事的方式,忽視了對妹妹造成的傷害,是我讓您失望了。”
    江珩看著兒子的頭頂,拿起湯碗,“不,我以你為榮。”
    善良、聰明、懂理、知輕重。
    江鶴傾的情緒再次浮動,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見此,江鹿聆終於放下心,她“嗷嗚”一口就將香噴噴的紅燒肉給塞進了嘴巴,美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肥而不膩,百吃不厭!
    “爹爹的手藝,可太棒了!”江鹿聆毫不吝嗇地誇讚著。
    江珩一眼看過來,寵溺道:“爹爹下次再給你們做。”
    “小饞貓~”陸溪月看著江鹿聆貪吃的模樣,又伸手給她夾了一塊,“對了,我和你們父親過兩天準備去趟鎏金城,你們到時候和我們一起去吧~”
    雖然已經決定了去哪都帶著兩個小的,但陸溪月還是想要征詢一下孩子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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