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沒有一個修士闖入這片隻種了洞明鬼傘的藥田。
    不是他們不想，實在是對未知的懼怕。
    繼滔天的靈氣暴亂之後，遠遠的，他們就看到兩條巨龍衝天而起，一藍一黑，雖畫風不同，卻是同樣的威儀。
    那竟是兩個修士在鬥法。
    這個念頭的出現，讓九成的修士止住了腳步。
    畢竟，他們來到這，都是衝著傳承去的，來這百草園，不過是想找到增強實力之法，繼續闖塔，之前他們之所以想過去看看，也全是因為猜想著是不是有什麽寶物現世。
    如今知道那邊有兩個強大的修士守著，自然就心生退意。
    再寶貝的東西，也不如命值錢不是？
    更別說那還有兩個能幻化出巨龍的修士！這在整個修真界，都是少之又少的存在！
    誰能惹？誰敢惹？
    而相比於這些明智的修士，還有一成的家夥打著撿漏或是富貴險中求的心思。
    隻是這些修士大多都心境不高，哪怕是殘留的灰白色霧氣，也將他們的步伐減緩了下來，就算有人橫衝直撞的進入，也因為距離的拉近，然後相互碰見，進而廝殺了起來。
    是矣，此時這片獨屬於洞明鬼傘的藥田倒是難得的清靜。
    畢竟，那株唯一會在這裏翻身鬧出聲響的洞明鬼傘已經沒了。
    “呼！”
    藥田的旁側，熊熊烈火燃燒，一尊古樸的大鼎內，黑色的藥汁咕咚咕咚冒泡，而藥鼎的旁側，江鹿聆的臉色微微發白，繁雜的手訣不斷，神魂力和靈力也在持續消耗。
    她在煉製五階丹藥——
    洞明丹！
    雖然前期在煉化雜質、熔煉藥液的時候還算順遂，但正如參花女所擔心的那樣，在多種藥汁融合一體的階段，以江鹿聆金丹期的靈力儲量，根本承擔不起如此之大的消耗。
    是矣，不過才剛剛開始，江鹿聆便感受到了丹田內傳來的空虛之感。
    這自然不是真的消耗一空，畢竟她前不久才服用了扶靈丹恢複靈力，如今會有這種感覺，不過是金丹在預警。
    警示江鹿聆再繼續煉製下去的後果。
    隻是這一點，本就是江鹿聆所預料到的。
    她想借助五階丹藥突破元嬰！
    金丹期突破元嬰期，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便是破丹成嬰。
    聽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是無比艱難。
    正如築基期需要擴張靈力海洋一樣，金丹期的提升本質上就是在提升金丹的堅固度，九層玲瓏球，填補一層便堅固一絲，當九層皆已填補圓滿，金丹便成了一個實心。
    鏤空易碎，實心卻難。
    也因此，想要碎丹成嬰，所需要的，便是極致。
    可以是術法的極致，也可以是劍法的極致，亦可是其他方麵的極致。
    其實按照江鹿聆如今水相無形的強度，已然可以破開萬千修士的金丹，但這其中，並不包括江鹿聆的這一顆。
    金丹境界，九層為極，江鹿聆的金丹本就是最高層數九層，所以她金丹的質量也非尋常金丹可比，再加上江鹿聆在練氣期和築基期打下的堅實根基，這也就造成江鹿聆這顆金丹內的填充物無比紮實。
    要想將其擊碎，太難太難。
    以劍之一道來說，若江鹿聆突破劍意四層，想要破開金丹還有一半的機會，可江鹿聆才踏入三層不久，要想到到四層，還需要大量的積累，不管是對於劍法，還是對於劍本身。
    若換算成江鹿聆這兩年在藏書閣耗費的時間，短則十年，長則百年。
    而以水之一道來說，江鹿聆此時的本命水相已然是她現在所能達到的極致，這和需要她用心鑽研的劍道不同，有水之大道的承認，她對於水的理解堪稱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隻是萬事都有極限。
    正如多大的胃吃多少的飯。
    哪怕江鹿聆還能繼續鑽研水之一道，可她金丹期的身體卻是承受不住更高的術法強度，這也是江鹿聆會在三年前選擇專心致誌鑽研劍之一道的主要原因之一。
    劍道之鋒芒，不止在其外，亦在其內。
    隻是江鹿聆高估了劍之一道對身體的淬煉，也低估了本命水相水龍的強悍。
    或者說，低估了她對水之一道的理解速度。
    在她身體經受淬煉變強的同時，她對水之一道的理解也在逐步提高。
    一追一趕之下，其中的差距，竟是沒有填補多少。
    是矣，哪怕和三年前相比，此時的水龍足以讓許久沒見過全力招出水龍的江鹿聆驚歎，它的身長、氣勢也都比之前強了三四倍不止，但它依舊不是江鹿聆在水之一道上的極限。
    自然，也就沒有達到能夠打碎金丹的極致。
    江鹿聆曾思考過，若想達到她此時的極致，她需要專門修煉一門煉體的功法，隻是這比領悟劍意四層還要困難，畢竟，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水之一道會越發強悍。
    初步涉獵幫不到她，最少也要小有成就。
    其所需要的時間，最短也需要三十年。
    就這，還是在江鹿聆放下其他一切修行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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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鹿聆自是不願的。
    她修煉至今，不過短短八年，她如今也不過十二歲，就算加上她前三年在萬象山水圖中加速的時間，也不過十四，讓十四歲的她用三十年的時間專心修煉肉體強度，來突破元嬰期，怎麽想都得不償失。
    更別說還是放下其他一切的修行。
    這和丟了西瓜撿芝麻有什麽區別？
    是矣，江鹿聆本來的想法是一邊精進劍術，一邊輔助修行煉體功法。
    這煉體功法她眼下自然是沒有的，畢竟她離開雲海城的時候還未曾突破到金丹期，自然也沒高瞻遠矚到這一點，這件事，還要等她回了雲海城問問父親和母親再說。
    這本是她突破金丹之後，在闖上古傳承之地這一年多的想法。
    但自三個月前遇到彩鸚一眾，她的想法，便驟然發生了改變。
    當一道達到了目前的極致，她所要做的，可以是精進，也可以是另辟蹊徑。
    之前她為了突破到金丹，選擇了精進劍道，但她卻忘了，除了水之一道和劍之一道以外，她還有一道，同樣可以登峰造極，那便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陣道。
    雖然在陣之一道上江鹿聆同樣研習到了金丹期的極限，但相比於她的極致，卻還差上一點。
    她體內本就有父親江珩給予她的陣法書，想要鑽研到極致，其實並不難，雖然這也需要大量的時間，但和劍之一道、水之一道相比，卻是要輕鬆上許多。
    隻是還不等她將其實施，參花女傳承給她的丹道便橫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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