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江鹿聆搖頭，“我也沒有把握，我隻是想著，死也要咬掉他一塊肉。”
    這句是大實話。
    雖說江鹿聆在和擎天的每一次對峙中，都嘴硬不落下風，可擎天的身份在那擺著，她怎麽可能不怕、不慌，隻是，她更清楚，怕沒有用，慌也沒有用。
    唯一有用的，是她的命。
    江鹿聆腳尖輕點，身子懸浮在半空，緊接著，她微微下壓。
    她來到了嘲小風的眼前，她用身體、用手臂、用額頭，給嘲小風的腦門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聽話，我還等著，你給我報仇呢。”
    “轟！”
    自江鹿聆的聲音落下，嘲小風的腦子裏，憑空多出了一大串的信息，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想辦法，將這些交給我的家人，我知道這很難，但小風，我隻有你了。”
    一言罷，江鹿聆的手微微用力，嘲小風那龐大的身子竟真的被那軟若無骨的手掌推的後退了一步。
    雖然嘲小風是想要和江鹿聆一起麵對的，哪怕是魂飛魄散它也在所不惜，可江鹿聆剛剛交給它的東西實在是太重了，江鹿聆說出的那句話也太重了。
    哪怕它並不認為那能重過江鹿聆的命，但它清楚，這對於江鹿聆來說，遠重於一切。
    “嗷！”
    嘲風嘶鳴，如天泣血。
    因為背對著，所以江鹿聆看不到嘲小風，但聽到這一聲，她便知道，嘲小風已經做好了選擇。
    江鹿聆歎息一聲，放下了最後一件心事。
    是的，最後一件——
    嘲小風的平安。
    自始至終，江鹿聆都沒有指望她交給嘲小風的信息能為她的家人帶來什麽大的改變，雖說那是她的生平，是係統口中必然會發生的未來，是她自踏入修行便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的原因。
    可隨著修為的提高，讓她對這些，早有了新的理解。
    之前她一直以為不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天，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的結果是什麽，可現在，她卻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父母、兄長的必死之局，已經被她所改變了。
    也許是從完成係統發布的第一個任務開始，也許是從上一個任務結束之後。
    不管是爹爹、娘親、還是哥哥，亦或是嘲小風、姚清音、還是江小白，還有那許多許多人的未來，都已經改變了。
    因果循環，從不是日積月累，而是——
    蝴蝶振翅。
    “嗡！”
    至高降臨，眾生臣服。
    哪怕擎天已經將神魂本源全部轉化成了神魂之力，徹底稱霸了這片意識深層，可在這一刻，擎天還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無力掙紮的恐懼。
    好在，大道至高，並不會對他一個小小的螻蟻動手。
    雖然時間難捱了些，可他到底是熬過去了。
    當威壓散去，擎天再次將江鹿聆的身體圍攏。
    “竟然，又得到了一枚大道印記！”雖然不知道這又是哪一種大道的承認，但那抹氣息卻是做不得假的，擎天的聲音帶著猖狂，帶著瘋癲，“可那又如何？江鹿聆！你太弱了！”
    即便有大道承認，也無濟於事。
    “待我吞噬你，這都將是本尊的，全都是本尊的。”
    黑霧呼嘯，侵蝕著江鹿聆的神魂。
    可江鹿聆卻好似不覺，當她悠悠然睜開眼，她的眼底，泛著一絲詭異的光澤。
    “因——”
    “果——”
    聲音微不可聞，卻好似那蚊子，縈繞在耳邊，煩不勝煩。
    “逆——”
    “呃啊！”擎天發出一聲痛呼，下一刻，他的聲音竟變成了一個嬌俏的女音。
    “我，我能出來了？”一道殘破的身影突然出現，她在黑霧中飄飄浮浮，“紫玉？紫玉你在嗎？紫玉，紫玉”
    “住嘴！”明明那女聲還在呼喚，可擎天的聲音卻直接在呼喚中途出現，霎時間，那本就殘破的身影直接被震碎了一半，明明連人形都已經不複存在，可她還是不依不饒。
    “紫玉在哪？師父，我的紫玉在哪？”
    “滾回去！”
    “紫玉呢？我的紫玉呢？不！你不是我的師父，你是奪舍了我師父的壞人！我的師父呢？我的紫玉呢？”
    “閉嘴！閉嘴！”
    黑霧一陣翻騰，好似燒開了的水，咕咚咕咚的冒著泡。
    而這一幕，正是江鹿聆想要的結果。
    大道降臨可自悟，大道承認可謀生。
    因為剛剛的一遭，江鹿聆對於因果的理解再次升華，是矣，她再次得到了一枚大道印記，而這一枚印記，正是她之前在第十四關時接觸的因果大道。
    正如水之大道一般，雖然江鹿聆並不能驅使其做些什麽，但大道印記的存在，本就是天生的利器。
    雖然江鹿聆不知道擎天的因果，但她知道——
    紫玉。
    身為天晴的伴生植，紫玉和天晴的因果，不可謂不深。
    由點引麵，果然，隻是頃刻，便將擎天的神魂攪得混亂不堪。
    隻是，這還遠遠不夠。
    還有誰？擎天還融合了誰？天晴的師父，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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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江鹿聆多少有點懊惱自己平時為何不多關注關注修真界八卦了，眼下讓她想個人，想點事跡，都沒有半點頭緒，雖說就算是想出來了也希望渺茫，可——
    人在絕境中能抓住什麽的時候，總是希望，這是救命稻草的。
    萬一，能活呢？
    隻可惜
    “啊！”淒厲的聲音再次傳來，擎天出手，直接將天晴的神魂泯滅殆盡，就連江鹿聆的神魂都被瞬間吞噬了一半。
    沒有時間了。
    眼看著過半的本源都要被黑霧奪走，她將再沒有自主意識，江鹿聆終是顧不得其他，隻能孤注一擲。
    希望，父親可以將她散去的神魂，再次歸攏吧
    若是她和嘲小風一樣，也是化神就好了，這一切，也就能變的簡單了
    在修真界，弱，便是原罪
    “擎天，幹吃有什麽意思，來嚐嚐，炭烤神魂的滋味吧！”
    “爆！爆！爆！”
    江鹿聆單手掐訣，霎時間，整個神魂爆發出了此生最耀眼的光。
    “砰！”
    正如擎天所說的那樣，當神魂炸響，當和煙花一樣漂亮。
    煉虛期神魂的自爆威力還是極大的，隻一下，那無盡的黑色煙霧便被盡數擊退，擎天的神魂本源再次受創，當璀璨的色澤泛濫在整片意識深處，擎天發出震怒的嘶吼。
    “江鹿聆！”
    “江鹿聆”
    嘲小風看著江鹿聆崩裂的神魂，也跟著闔上了眼睛。
    我來，找你了
    “嗡——”
    “爆嗯？”
    體內的波動驟然停滯，嘲小風愣愣的睜開眼，霎時，被一片多彩的藍色光芒充斥。
    這是，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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