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一個穿著深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正雙手抱胸咬牙切齒看著裏麵，好幾個年輕的男人按著哥打，稻山暈乎乎的，下意識叫了一聲。
    中年男子聽見了立馬放下手轉身看著他，“你跟他認識，我聽見你叫他哥。”
    他的語氣是陳述並非疑問，稻山猶豫著點了點頭，“他是我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為什麽打他，再這麽打下去會出事的。”
    就算再不喜歡大哥，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丟了性命。
    他們站在門口把裏麵擋的很嚴實，隻能看見稻陽被人踩在地上的臉，其他的什麽也看不見，在裏麵哭的中年女子擦了擦眼淚走了出來。
    兩人的表情都非常嚴肅，而且眼神裏透露著憤怒，如果不是極力壓製，估計要把他也拖進去也揍一頓。
    楊正民捏緊拳頭，“你哥在外麵犯了事我們正在教訓他，你現在回去把你爸媽叫來，還有不要讓別人知道，不然我就把他送進打馬場。”
    稻山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楊正民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你最好快點，我覺得你哥挨不了多久，再晚點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稻山看他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而且從始至終裏麵哥的慘叫就沒有停止過，趕緊轉身往醫院跑。
    到了醫院才知道奶已經把爸媽拉回村。
    劉愛紅自己走路都一瘸一拐，卻還是咬牙往前了幾步，“快說話啊，你哥到底怎麽了？”
    誰都能出事阿陽不能出事。
    秀芳看她這麽著急，這下可真是新仇加舊恨了，黑著臉大喝一聲道，“你還好意思問，這孩子都是被你慣的，他能出什麽事，不就是在外頭借錢裝門麵！
    騙家裏的錢還不夠，還去外頭借！老娘就說你能生出什麽好東西來，不會生也不會教，看把好好的孩子教成什麽樣了？”
    劉愛紅不明白，“……媽你在說什麽？稻山你快說你哥出什麽事了？”
    毛大跟稻山都被秀芳的話震得愣在了原地，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表現出震驚？
    這事聽著好像很大，可跟毛大夫妻倆鬧的笑話比起來好像又沒到不能挽救的地步。
    ——
    自從知道玻璃廠這間房子平時都沒人，稻陽帶著楊琴英來了幾次，這裏比李老太家的院子更私密，隻有他們倆知道。
    房子連燈都沒有，門窗也破破爛爛的，稻陽還特意找了個工夫買了點東西回來裝飾，好不容易才收拾得像樣了點。
    兩人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這間房子裏，玻璃廠後門平時人來的就少，更何況隻要門一關誰能想到裏麵有人在。
    獨處的時間比以前多了許多，兩人的感情也突飛猛進，小情侶嘛加上又是這個年紀，對什麽都好奇，本來稻陽平時就喜歡動手動腳，在這裏更是沒了顧忌。
    楊琴英剛開始還象征性的拒絕，到後麵直接默許，兩人都樂於探索，直到有天下午答應不會實質性發生什麽的稻陽沒控製住自己，兩人徹底吃了禁果，從此這段關係更沒了顧忌。
    楊家父母發覺女兒往外跑的時間比以前更多，每天都不著家，連飯都不回來吃，比上學的時候還忙，她媽媽不放心追問了幾次，楊琴英每次都假裝不耐煩。
    “哎呀你怎麽什麽都問，我都說了我們在排練新的小品，到時候邀請你跟爸爸去看。”
    楊媽媽知道女兒熱衷排練節目，再加上她的那群朋友基本是從小學開始就一直玩的，幾乎都認識，便也放下心來，隻叮囑她再忙也要記得回家吃飯。
    楊琴英雖然心裏有些害怕，媽媽要知道她在外麵幹了什麽，肯定會把她的腿打斷，隻是——隻是有時候情難自禁，隻能心驚膽戰祈求不要發生什麽意外。
    這天她吃完晚飯後說最近太累了要早點睡，便進屋關上門，他爸最近加班家裏要給他留門，家裏人便沒發現那個本應該躺在屋裏的女兒偷偷溜了出去。
    楊琴英原先隻打算跟他說會話的，要趕在爸爸下班前趕回去，隻是稻陽抱著她又求又哄，便沒忍住，隻是說要快點。
    李老太今天硬是要給一幫孩子做飯，她孫子在一旁幫忙燒火，老人家非常熱情，忙活出了三菜一湯，雖然菜色不怎麽樣還有些糊了，但一群人都非常給麵子地吃完了。
    晚上有幾個同伴回家，還有幾人就在院子的空房間住，稻陽已經連著好幾個晚上都不在這住，大家都以為他回家也不覺得奇怪。
    誰也沒想到他現在在公社還有另一處落腳點，等回了小房子後稻陽發現自己身體裏好像有一股火，熱得都出汗了。
    兩人雖然胡鬧，但平時心裏也有一杆秤，知道這種事肯定不能鬧到父母麵前，稻陽原先也隻想來一次的，得讓她趕緊回家，但到後麵根本控製不住。
    等楊琴英回過神來已經很晚了，她有些著急，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就打算回家，稻陽抱著被子坐起身，拉著她的手乞求。
    “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最後楊琴英便沒有回去，害怕這時候回去正好碰見下班回家的爸爸，反正媽媽都知道她已經回屋睡覺了，等明天早上早點回去就好了。
    可誰能想到今天下班回來的楊爸爸並不是空著手回來的，不知道他從哪弄到了一塊羊肉，說不久前才剛從羊身上割下來，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說什麽都要做給她們母女倆吃。
    楊媽媽雖然覺得他胡鬧，但這可是肉站很難買到的羊肉。
    “那你抓緊點，我去把小英叫起來。”
    敲門後裏麵的女兒並沒有出聲，楊媽媽還以為她是太累了，推開門進去後卻發現床上沒人。
    哼著小曲在廚房切羊肉的楊爸爸有些疑惑地看著在家裏幾個房間跑來跑去似乎在找什麽的妻子。
    “有什麽明天再找唄，小英呢？快讓她起床，一會羊肉就好了。”
    楊媽媽把家裏找了個遍，就是沒看見女兒，渾身上下開始冒冷汗，“……老楊，小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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