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新娘(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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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那幾句話像是故意刺激嚴淮一樣。
    林渝行看見嚴淮往老人那走去時,一步一步跟著,也逐漸往最壞方向的猜去。
    還真被他猜對了,這件事不在記憶裏發生過,而是突發的事件,有人就喜歡來一個驚喜,所以林渝行為什麽每次在輪回之中失敗。
    他防過,就是防不住。
    林渝行抱著嚴淮,一直在和他說安慰的話,讓嚴淮平靜下來,他心跳的太快了,他的擔心、所恐懼的,都在心裏。
    很好的是,嚴淮平靜下來了,可他的狀態並不好,發抖的手很明顯。
    嚴淮也在盡力壓抑自己,他無法控製啊。
    嚴淮微抬起頭,林渝行還在抱著他,他用下巴蹭了一下林渝行的肩膀,開玩笑似的說:“你剛才叫我什麽?叫的還很熟練。”
    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不僅精神受傷,肉體也受傷,戾氣的持續受擊還在呢。
    林渝行一聽,愣了一下,他還在抱著,嚴淮故意地“唉喲~”了一聲,才有些戀戀不舍的放開他。
    林渝行的那雙赤色眼睛輕輕顫抖,眼神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鬆開嚴淮的時候,他的目光緊盯著嚴淮,垂下的雙手默默地緊握成拳,輕聲地回答:“沒什麽……”
    嚴淮挑了一下眉,沒去追問,於是他轉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確認那老人真的消失了。
    老人停留過的位置上,空氣中還餘留著淡淡的花香,具體是什麽花的味道,嚴淮自己更清楚,他的眉頭微皺,眼神有不易察覺的情緒。
    嚴淮以為自己早已放下心結,果然還是沒忘記啊。
    果然這傷疤早已在心裏印下最深的一道痕,困住嚴淮的從來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盡管有人想努力拉他一把,可他自己會往下陷入。
    有人會放棄,也有人堅持,堅持著去拉他上來,盡管失敗了幾次,盡管自己也快瘋了,就是不想放棄他。
    林渝行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嚴淮,嚴淮現在裝成無事的樣子,他微皺著眉頭,是不明顯的痛苦。
    “喂——二位!”祁月站在自家的屋頂上,高聲呼喊著,隻要嚴淮和林渝行一轉身就看見屋頂上的女人。
    女人身後還站著一隻女鬼,這隻鬼抓著一隻老鼠,麵無表情的臉在此刻微笑,笑容是詭異的。
    嚴淮望著屋頂的祁月,“喔?怎麽跑屋頂上去了?”
    祁月踩著梯子,爬下了屋頂,走到門口打開了門,江燕不需要梯子下來,隻要往下飄,就像一隻浮在半空的幽靈一樣。
    祁月雙手插腰,問:“你們怎麽回來了?鎮長不是趕你們回去了嗎?”
    嚴淮微笑地回答:“因為我需要你的計劃啊,祁月。”
    說完這句話時,嚴淮故意叫出祁月的名字,加重了字音,這時再仔細看著他的臉,嘴角微揚,掛著一抹邪笑,那雙含有笑意的眼睛裏,倏忽閃過一絲幽光。
    祁月聽到他說的話,幾乎愣了一下,她依然微笑著,“先進來。”
    說完,二人踏入院內,祁月臉上的笑容也收起,關上了大門。
    進來的時候,林渝行的目光仍然還在嚴淮身上,嚴淮現在隻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林渝行,林渝行此時的目光故意轉向別處,嚴淮沒再看他,他又繼續盯著嚴淮。
    嚴淮已經看穿了林渝行的心思,真的好猜。
    說他真單純還是假單純,誰知道呢。
    突然,林渝行轉身看向早已關閉的大門,他微微眯眼,他感覺到被別人盯著,嚴淮還沒有注意到,林渝行隻是打量了一會兒,沒再管門後的情況。
    祁月將二人接到院裏,坐到石桌旁,招呼二人也一同坐下,她的神色嚴肅:“嚴淮,你需要我的計劃是什麽意思?”
    嚴淮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用手指輕敲桌麵,“我以為會很明顯了,你似乎還沒理解,我再說一次吧。”
    “——因為我需要你的計劃參與啊,沒有你的計劃我連城都出不了。”
    祁月看著嚴淮,垂眸沉思著,她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嚴淮說:“城內啊……根據我的猜測,有一部分你搞的動靜。”
    祁月猛地抬頭,嚴淮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隻有鬧鬼的情況是,有很多鬼新娘冒頭。放心~我沒有要破壞你的計劃的意思,隻是……這幾十個新娘又是怎麽做到甘願去死,淪為鬼魂呢?”
    祁月沉默了一下,緩緩地開口:“嚴淮,她們一開始很害怕死亡,害怕自己被埋葬之後無人問津,一旦心裏邊有了必須要做的事,她們就忘記了害怕。”
    女人抬頭望向天空,天上的烏雲密布,看起來像要下雨一樣,可這大雨遲遲未落下。
    “冥婚是每個女子不樂意的,城內隻有三十九個鬼新娘,她們甘願死亡,是因為死後還有可以做到的事。”
    具體是什麽事,祁月並沒有細說,嚴淮用餘光瞥了一眼祁月身後的江燕,明白祁月講的是什麽事。
    她想做的,也是鬼新娘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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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燕現在一直都在祁月身邊,仿佛像隨時等待主人施發號令的工具,她意外的安靜。
    嚴淮輕輕挑眉,目光移到某一間房間,他問:“你朋友的身體恢複了嗎?”
    君莫的死,祁月和唐池還不知道,嚴淮這話題轉的還很突然,祁月還沒反應過來,隻是頓了一下,再啊了一聲。
    “她啊,也差不多在恢複了,君莫調的藥有了見效。”
    嚴淮的神色自若,語調平淡:“那,你想聽個壞消息嗎?”
    嚴淮的目光也移到她身上,祁月愣了一下,遲疑了半晌,看著對方含笑的眸子,她的心一沉,轉頭看向唐池所在的房間。
    祁月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說話的音調,怕被唐池聽到什麽:“壞消息是什麽?”
    嚴淮打量著祁月的臉色,語氣悠悠:“君莫不會知道藥效是否有用處了。”
    再也不會知道,他的藥起了作用,也不知道唐池的病情見好。
    嚴淮的話中有意,祁月聽出來了,嚴淮並沒有小聲說話,是平時講話的聲音,唐池也許會聽見,而祁月擔心的自然是唐池的心情。
    君莫是朋友,對朋友的死,她怎麽不會難過?
    祁月低下了頭,用手扶著額頭,她的神色更差了,莫燭的死她還沒完全緩過來,又死了一個,她的心理防線還能撐著住麽。
    可祁月忍著悲痛,她忍住了眼淚,那眼尾邊已經紅潤了。
    一扇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來自房間的那扇門,唐池站在門邊,看著正在聊天的他們。
    唐池的神色自若,好像沒聽見他們講的話,可她眼眸漆黑,語調沒有任何起伏,而是問祁月:“祁月,我想出去。”
    祁月搖了搖頭,拒絕了:“再等等,你的病才剛有好轉,現在不行。”
    唐池抿了抿唇,握著門把手的手默默地握緊,她胸口起伏的很明顯,聽見祁月拒絕的話,隻好回到房間裏,轉身的時候,她似乎握緊了拳頭。
    祁月注意到了,她瞥了一眼裝成毫不在意的嚴淮,她長歎了一口氣:“城門並不會開,而我的計劃是在明天黎明前開始,那時候……門大概是開了,並是城內的人開門,而是城外。”
    但凡去了最高處看,就能看見城外的景色,血紅的煙花在地麵上炸開,天空隻有短暫的轟鳴聲,城內的人恐懼這個聲音,但他們不確定天上會落下什麽東西來。
    十裏街的鎮民早已跑了一大半,本來人不多,這下一看,人更少了。
    他們離開之前,會望著城門,等轟鳴來之前,是安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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