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時被拉著換了一個晚上的衣服，愣是沒盼到黑夜。
    結束時她才得知，泰器山終年無黑夜。
    鬱時心中驚訝。
    泰器山終年無黑夜？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鬱時癱坐在床榻上，看著服侍自己換衣的少女們哼著小曲兒，將剩下的衣服折疊好，準備離開。
    她想了想，喊住那位叫阿玉的少女。
    “阿玉，你留一下。”
    阿玉停下遊動，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其他人，隨即來到鬱時跟前。
    “少主，您有什麽事？”
    鬱時扯過一個軟墊放在身旁，輕輕拍了拍，“坐。”
    阿玉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坐下。
    “那個，阿玉呀……”鬱時疑惑道：“為什麽泰器山的天這麽亮，一直不黑？”
    日出月落，日落月升。
    三界中，除了永遠白晝的天庭和暗無天日的地府，其餘地方都會遵守天黑天亮的規律。
    哪怕是極晝極夜的地區，也會有明暗變化。
    可泰器山為何會終年無黑夜？
    她記得在典籍記載中，不曾有提起這件事。
    阿玉對鬱時的詢問有些詫異，卻還是回道：“少主您忘了？因為陰煞鬼氣呀。”
    “陰煞鬼氣？”鬱時恍惚一秒。
    上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還是在聽師父講睡前故事時。
    陰煞鬼氣，是天地誕生之初出現的一股能力之氣。
    它與天地同歲，所蘊含的能量足以毀滅三界。
    天道為了保護三界安寧，將這陰煞鬼氣封印在地府十八層地獄之下的十九層地底，終年由地府鬼神監守。
    五十年前的大亂，也是因為陰煞鬼氣無法再被封印，地府鬼神和帝後拚盡全力才將其重新封印，換來太平。
    可她沒聽說過，這陰煞鬼氣和泰器山有關。
    帶著疑惑，鬱時聽完阿玉的解釋。
    部分內容和她從師父那兒聽說的一樣，陰煞鬼氣被鎮壓在地府十九層地底。
    但令她沒想到的，上古時期發生過一次神魔大戰，天地震動引起了一部分陰煞鬼氣從封印中逃竄出來。
    天道發現後大怒，以雷霆萬鈞之勢，結束了長達百年的神魔大戰。
    但逃竄的陰煞鬼氣已經開始禍亂人間。
    眾神袛為將功補罪，聯合一起鎮壓陰煞鬼氣。
    奈何陰煞鬼氣是氣體能量，不像個體那般好抓，一股氣愣是分成好幾縷，惹得神袛們為了封印陰煞鬼氣四處奔走。
    終於，最後一縷陰煞鬼氣從鍾山逃至泰器山。
    這鍾山便是燭龍燭九陰的家。
    陰煞鬼氣出現前，泰器山的天還是黑白交替的。
    但陰煞鬼氣到來後，泰器山所過之處水流倒卷，觀水無法維持懸掛，傾瀉而下，將陸地吞沒。
    包括文鰩一族，泰器山的周邊無數生靈因此遭殃。
    眾神袛以泰器山為界，將陰煞鬼氣封印。
    卻也導致泰器山此後再無黑夜。
    而文鰩一族作為泰器山的守護族群，肩負起監守這縷陰煞鬼氣的重任。
    鬱時聽完，了然點頭。
    “少主，您怎麽怪怪的？”阿玉突然問。
    “啊？”鬱時愣了下，“怎麽怪了？”
    “就突然問我關於天黑的事，我們出生早觀水，這些事情可是從小就聽說的。”
    鬱時眨巴眨巴眼睛，打著哈哈說：“我當然知道這些事，就是突然想考考你嘛。”
    “考我？”阿玉微微皺眉，見鬱時一個勁兒點頭後，沒再追問，但神情還帶著狐疑。
    “好啦好啦，試穿這麽久的衣服，我也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鬱時急忙催促阿玉離開，她生怕多待一秒，就會多問自己幾個問題。
    阿玉隻得起身離開。
    確認阿玉已經走了，鬱時四下看了看，瞧見床邊有一麵水晶做的鏡子，湊近一看。
    嗯，是自己的臉。
    沒穿到別人身上。
    鬱時鬆了口氣，彎著魚尾，靠坐著背椅，神情陷入沉思。
    她怎麽會突然來到泰器山？
    上一秒她分明還在赫爾海姆裏，等待最後的死亡。
    下一秒就來到了泰器山。
    文鰩一族兩千年前便因為泰器山受重創而滅絕，如今麵對這麽多的文鰩魚。
    鬱時隻能想到一個答案，那就是她來到了兩千年前——她的前世。
    那時的文鰩一族還生活在泰器山的觀水中。
    而她身為文鰩魚的真實身份，就是文鰩族的少主。
    現在的情況，類似之前她進入明朝末年的時候。
    但她之所以會去到明朝末年，是天命指引，有任務要完成。
    如今回到兩千年前，又有什麽任務需要她完成？
    鬱時不知道。
    她現在隻能等。
    平靜下來，鬱時開始在宮殿四處轉悠，逛完宮殿又在觀水裏遊蕩。
    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奇珍異獸。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這可都是典籍裏記載的生物啊，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
    鬱時激動極了，愣是把寬闊的泰器山逛了個遍。
    直到觀星月找上她時，她才反應過來，明天就是自己的成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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