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夥計們。趁著還沒被那群該死的法警聞著味兒，我們趕緊把交易完成了!”
    滿臉絡腮胡子的商人頭子趁著馬車爬坡減速的空檔利索的跳下馬車，在看到買家已經到了約定的地點後他扭頭衝同夥喊：
    “把車屁股轉過來！讓這幫南方佬看清楚貨！”
    三十步外的土坡後，亞瑟拿著自己的老式望遠鏡卡在眉骨上，透過發黃的鏡片他清楚的看見木箱縫裏露出的那些槍油紙。
    他舔了舔被風吹得發幹的嘴唇，用手肘捅捅旁邊蹲著的強尼：“看見車尾那兩個釘著鐵條的大板箱沒？裏頭塞的全是勒馬特左輪，少說兩百支起步。”
    強尼把草杆咬得咯吱響，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中間那個戴紅圍巾的家夥——他槍套為啥反著掛？”他邊說邊比劃，“正常人拔槍都是槍把朝後，他倒是整個倒過來插著。”
    亞瑟噗嗤笑出聲，沾著泥星子的睫毛抖了抖。遠處傳來木箱掀開的吱呀聲，保鏢們正用撬棍起貨。
    亞瑟壓低聲音：“早些年何西阿跟我說過這個，他說南北戰爭那會兒騎兵都這麽掛槍。”
    他伸出食指在腰間劃了個半圓，“人在馬背上側身抽槍，比正著拔快半秒鍾。再者說......”
    他故意停頓，看強尼急得快要生氣才接著說道：“槍托朝前不容易被人從背後摸走，西恩那個家夥就吃過這樣的虧，當然最要緊的是......”說著，亞瑟一臉一臉神秘微笑看著強尼。
    “耍帥？”強尼翻了個白眼。亞瑟笑著把望遠鏡拋給他：“那年何西阿非要拽著我學，說能迷倒酒館裏所有姑娘。”
    亞瑟摸出懷表瞥了眼時間，“你猜我怎麽回他的？”
    “你說這樣太慢了？”
    “不，其實我真的跟著他學會了，而且還非常自豪的在營地裏向約翰炫技。
    結果格雷姆肖女士差點給我一槍托，她跟我說這種拔槍法太慢了，還說等我花裏胡哨拔出槍，人家早把我腦漿崩樹杈上了。”
    ......
    那位脖子上係著鮮豔紅圍巾的萊莫恩掠奪者，此刻麵色陰沉地伸手抓起板箱裏的勒馬特左輪手槍。
    他用槍口直直指向麵前那個瘦弱的商人，嘴裏還惡狠狠地叫嚷道：
    “不！絕對不行！這壓根兒就不是我們想要的東西！難道你想把這些破爛玩意兒當作寶貝一樣賣給我們不成？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這粗糙不堪的做工，簡直就是對我們所出的那高達 18 美元高價的一種侮辱！你覺得自己這樣做能對得起我們嗎？”說著，他把手槍放回原位。
    商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這是對方在故意找茬，畢竟他們早就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槍械合不合格他們比誰都清楚。
    正當商人準備和他們耐心解釋的時候，隻見剛才那人狡黠的眼睛微微眯起，同時雙手看似不經意地緩緩搭在了腰間。
    而與他一同前來的那幾名同夥見狀，立刻心領神會，紛紛毫不猶豫地抄起各自手中緊握的武器，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哼，我已經受夠了！你們這幾個家夥，通通給我老老實實舉起雙手！動作快一點！別磨蹭！”萊莫恩掠奪者們怒目圓睜，大聲嗬斥道。
    麵對如此凶悍的威脅，那名身材瘦弱的商人驚恐萬分，臉色煞白如紙，嘴裏不由自主地發出絕望的呼喊：
    “媽的！不要啊！不！不！”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幾聲清脆的槍聲驟然響起，劃破了原本寂靜的空氣。
    那幾名保鏢甚至來不及拔出腰間的配槍進行反擊，便已紛紛中彈倒地，鮮血瞬間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令人意外的是，最後那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商人由於最初站位就在眾人身後，恰好避開了首輪密集的火力攻擊逃過一劫。
    隻見他像一隻捕獵的獵豹一般，以極快的速度閃身躲到了旁邊的馬車後麵。
    緊接著，他從容不迫的從懷中摸出一把牛仔左輪，大腦飛速運轉著，試圖想出能夠擺脫當前困境的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隻見其中兩名萊莫恩掠奪者相互對視一眼之後，瞬間心領神會，他們迅速將手中的槍支收了起來。
    緊接著，他們邁著大步走向那幾匹正躁動不安、嘶鳴不已的比利時挽馬。
    這兩人顯然對如何安撫馬匹頗有心得，他們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著一些安慰的話語，一邊輕柔地撫摸著馬背和馬頭，試圖讓這些受驚的馬兒重新恢複平靜。
    與此同時，另外兩名萊莫恩掠奪者則像是發了瘋似的，不停地朝著馬車後麵的土地扣動扳機。
    一時間，槍聲此起彼伏，打破了原本寧靜的氛圍。
    他們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似乎很享受這種通過製造恐怖氣氛來給對手施加心理壓力的手段。
    然而，就在下一刻，“嘭”的一聲巨響傳來！四顆致命的子彈如同閃電般疾馳而至，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這四名萊莫恩掠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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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鮮血四濺，腦漿迸裂，這四名掠奪者甚至還來不及發出最後的慘叫，就已經命喪黃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躲在馬車裏的絡腮胡子商人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心中猛地一緊。
    他顧不得其他，急忙透過車輪之間的縫隙向外窺視。當他看清楚外麵的情景時，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隻見地上橫七豎八地又新添了四具腦洞大開的屍體。
    這一刻，絡腮胡子商人絲毫感受不到劫後餘生的喜悅之情。
    相反，一股深深的恐懼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渾身顫抖不止。
    因為按照他以往的經驗判斷，能夠如此精準且快速地擊斃四名敵人，並且僅僅發出一聲槍響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對方極有可能是一群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軍人。想到這裏，絡腮胡子商人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此次恐怕是遇到大麻煩了。
    “就走私一點手槍還能招惹到軍隊？這也太離譜了!”商人一邊瘋狂頭腦風暴一邊把手槍丟到外麵。
    他意識到這種局麵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翻盤的了。
    其實之所以隻有一聲槍響是因為範德林德幫的射擊潛規則。
    在沒有提前安排的情況下要優先射擊馬克沁射手或者步槍手這類具有巨大威脅的敵人。
    其次才是射擊距離各自最近的目標。
    因此在聽到達奇的槍響後亞瑟和強尼是不需要交流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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