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瞥了一眼對麵乖巧坐著的男人, 還有抿著唇沒有說話的少女,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開口。

    “……那個，黎瑤，你們真的是……那種關係？”

    還是沒忍住, 將心裏最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黎瑤黑色的眸子閃了閃，紅唇輕啟，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不是。”

    坐在她旁邊的煜原本一臉期待的看著少女, 希望她能承認, 然而得到了卻是這般冷冰冰的答複。

    他水藍色的眸子暗淡了許多, 一臉失落的看著黎瑤, 本就俊美如斯的麵容，配上這樣的表情, 簡直讓人憐愛不已。

    沐羽被這樣的答複給噎了一下，神色飄浮地看了她一眼。

    將人家吃幹抹淨了還不承認，嘖嘖嘖。

    黎瑤狠狠的瞪了沐羽一眼, 讓她瞬間縮了脖子，慫了。

    “他隻是暫時住在這裏罷了, 等他願意回家的時候自然會離開。”

    少女的語氣很淡,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旁邊一直注視著她的男人，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煜看著她要走了，連忙跟上。

    “……別跟著！”

    她不是養在閨閣的女子，身為帝國的元帥, 自然有很多事務要處理, 他跟著總歸是不好的。

    沐羽也點了點頭, 看著他一臉落寞的模樣，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你在這裏好好逛一逛，蔚海的景色很美，她還有事情要處理。”

    這麽說著，沐羽感覺後背一冷，回頭發現黎瑤的視線冷冽，盯著自己碰觸煜的肩膀的那隻手，不過隻是一瞬間，她又收回了視線。

    快的讓她以為是錯覺。

    “……”

    還說沒關係……勞資就是碰一碰都不行！

    沐羽太了解黎瑤了，這個家夥典型的口是心非，對於越發重要的，越不會說出口，但是占有欲……卻是極強的，容不得任何人沾染。

    “那，那我等你。”

    煜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這麽說著，對她輕輕的勾起一抹笑，溫暖的如同四月的花葉，那雙水藍色的眸子，如同在細碎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麵一般。

    黎瑤眼眸裏閃過一絲不知名情緒，然後淡淡的收回視線，也沒有回複他。

    沐羽跟上去，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聲對煜說道。

    “晚上力度輕點，別累著她了。”

    煜聽後一臉懵逼，然後摸著腦袋，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盡管水藍色的眸子裏麵滿是疑惑。

    走在前麵的黎瑤因為絕佳的五官，自然能將沐羽的低語聽得一清二楚。

    她的腳步一頓，想起昨晚男人緊緊地貼在她的後背，溫熱的胸膛，炙熱的呼吸，還有輕柔落下的那個吻，酥酥麻麻的。

    臉也不知覺的染上薄薄的紅暈。

    “沐羽！”

    黎瑤回頭，打斷了沐羽接下來要說的話。

    “別這樣看著我啊，好好好，我不說了。”

    她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精致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絲毫不害怕少女的低氣壓。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煜愣愣的站在那裏，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剛剛，阿瑤的臉，紅了……”

    回頭的時候，少女的臉頰染上紅暈，如同天邊慢慢暈潵的霞，在天空之中，溫暖繾綣，成為白雲藍天之外，另一種絕色。

    他不知不覺勾起唇角，笑得格外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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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時候，少女沒有回來，煜一直等著她，看著外麵暗沉的天色，他抿著唇，最後還是起身準備去找她。

    少女在哪裏，說實話他也不清楚，但是人魚的鼻子很靈敏，再加上是他魂牽夢縈的人，她的氣息，隻要她在周圍出現過，他就絕對不會認錯。

    男人黑色的長發簡直要與這片暗沉的夜色融在一起，白皙的肌膚如同月光一般清冷，水藍色的眸子帶著清澈的光，這也是最讓人無法抗拒的，最原始的美好。

    蔚海很美，幾乎帝國所有的海洋生物都在這裏，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片海。

    而這裏的主人，是他深愛的那個人。

    想到這裏，他的眉眼不由得柔和起來，唇角翹起。

    沿著這片海域走著，他一路上都能感覺到少女清淺的氣息，很柔和，很美妙，是他無法抗拒的。

    走了好一會兒，他看到了黎瑤，她坐在一塊礁石上，下麵是一望無垠的海域，她的眼神很遠，好像看到了世界的盡頭。

    這樣的她讓煜覺得有些不安，好像他好不容易將他們之間的距離從海與陸地拉近，現在，她的視線卻又不在這裏了。

    他抿著唇，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黎瑤自然早就發現了他的身影，看著他坐在了自己的旁邊，黑色的長發有一縷不經意掃過她的麵頰，酥酥癢癢的，她卻沒有躲開。

    “阿瑤……”

    這個自來熟的家夥，對自己這般親昵的稱呼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黎瑤抬眸掃了男人一眼，然後又靜靜的將視線投向更遠的地方。

    夜色涼薄，月光如水，一切都格外靜謐，連拂麵的海風，還有白日波濤洶湧的海麵，都讓她覺得安心。

    以往的時候她每次心煩的時候都會來這裏坐一會兒，但是現在卻無法讓心靜下來了。

    全都是因為旁邊的這個男人。

    今天一整天，她的腦子裏浮現的都是他的模樣。

    “阿瑤！”

    少女久久沒有理會他，他有些緊張地看著她，不由得提高聲音再喚了一次。

    “我昨晚上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怕黑，沒有騙你。”

    “我下次，絕對不亂來，我，我保證！”

    煜這麽說著，水藍色的眸子帶著慌張，他害怕少女從此以後不理他。

    黎瑤抿著唇，這個時候才真正意義上的看著他，和他對視。

    其實昨晚半夜的時候，她就可以掙脫開他了，但是她沒有，詭異的，她竟然有些離不開那個溫暖的懷抱，還有抱著她的那個人。

    她並沒有生氣，她隻是被自己的行為給弄得有些煩躁。

    海風也無法撫平她此時被男人擾亂的心。

    “……我沒有生氣。”

    她最後隻是這樣淡淡的答複著，然後抬起手，想要輕輕的揉了揉男人柔軟的發頂。

    他馬上示意，配合的低下頭湊了過來，方便她碰觸。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黎瑤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臉色也柔和了起來，和平日的冷冽模樣完全不一樣。

    更加的溫暖，平和。

    “阿瑤，你的手好冷啊。”

    少女的手碰觸著他的頭，他能夠感覺到她涼薄的體溫。

    他拉下她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小心翼翼的用自己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的手包裹住，然後放在唇邊哈氣，溫熱的氣息，讓少女的指尖微動，有些不自在的想要縮回去。

    煜感覺到少女想要抽離自己的手，他抬眸，直直的看著她的麵容，夜色之中，她亮的如同星辰。

    耀眼的不可思議。

    他彎起眉眼，笑了起來。

    然後大手一伸，將黎瑤攬進懷裏。

    少女太嬌小了，他將她抱著，遮擋住吹來的海風，嚴嚴實實的，像是一睹密不透風的牆壁。

    懷裏的少女身體微微一僵，長長的睫毛顫抖著，黑色的眸子裏麵閃過不知名的情緒，但是這一次，她沒有抗拒近在咫尺的溫暖。

    煜感覺到少女有些僵硬的身體，頭輕輕的放在她的頭上，蹭了蹭她的柔軟的發頂，鼻翼之間滿是少女甜甜的氣息，好聞的不可思議。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人魚一旦喜歡上了一個人，那這個人，便是他的全部。”

    “比起大海，比起星辰，一切都沒有她重要。”

    煜不知道為什麽，感受到懷裏少女溫順的靠在自己的胸膛的那瞬間，他的心滿溢著，此時的夜色太美，蔚海太遠，他不由自主地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我願意用所有的珍寶，來換你一個。”

    說完之後，他才覺得有些害羞，將自己的臉埋在少女的頸窩裏麵，熾熱的呼吸，讓她自己也跟著熱了起來。

    “……”

    她沉默了好久，這個時候仿佛又一次進入了他的識海，又在他的世界裏麵，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在夜色清淺，一望無垠的海域邊，自己的眉眼，仿佛成為了他一切的救贖。

    “我，可是很貴的，小人魚。”

    她最終這樣說道，唇角淡淡的勾起來。

    煜愣了一下，垂眸看著少女，發現她一直在看著自己，這個時候他闖進了她的眼裏，黑色的如同夜色的眸裏。

    此時此刻，她的眸子，溫柔的出奇，讓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我，我能夠娶的起的。”

    “整片海域之下，那些寶石珍珠，我都給你。”

    最後，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夠嗎？”

    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夠，他的女孩，用整個世界相抵押，也不夠換她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