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網絡上，這場風波還在持續發酵。
    “司令，這件事，您怎麽看？”
    關在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還能怎麽看，”左青揉了揉眉頭，“雛鳥已成雄鷹，未來是他們的天下，既然他們想曝光，那就曝光吧，不必刻意管控輿論。
    但要注意，可能會有人打著官方的旗號招搖撞騙，或者以此為名義成立邪教，對於這種人，你知道該怎麽辦。”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你說的情況確實已經出現，我已經安排下去，他們逃不了。”
    沒人能想到，有一位網絡中的幽靈，能肆意地徜徉在數字之間，他們的一切齷齪行徑都無所遁形。
    “有三個大夏高層對林軒的擅自行動頗有異議，認為他這是未經上報擅自決定，應該按照規定嚴懲。
    其中兩人，最近行為異常，初步判斷，他們或許是想要扶持自己的勢力，雖然已經刻意避免使用電子產品，但還是被我抓到尾巴。”
    “按規嚴懲，嗬，真敢想，你告訴他們，要是有那個膽子就放手去做，我不攔他們。”
    左青冷笑一聲，眼中閃過寒芒，“關在，這段時間辛苦你一下，我們懷柔太久，以至於某些人忘了自己的立場和職責，還有六天，林七夜就要上台。
    我想留給他一個幹淨的守夜人組織，守夜人的規則也該改一改了。”
    “明白。”關在道。
    兩人言語間，便有許多人的性命被決定。
    “對了，林七夜，真的當過牛郎嗎？我看那些稱號還挺像回事的。”關在忽的開口。
    左青沉默兩秒，“你真想知道，可以去問林七夜，但大概率是林軒開得另一個玩笑。”
    說著，他感慨一聲，“本來，這個位置我是想讓林軒來坐的，那家夥如果坐上來，絕對是個鐵腕領袖，結果他死活不同意，反而讓林七夜去當。
    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推脫什麽。”
    “可能是單純的想偷懶呢，畢竟總司令這個位置擔子很重。”
    左青搖頭，“不，我總感覺沒這麽簡單，林軒那小子，似乎在和宿命和尚一起計劃些什麽，這段時間，他不止一次前往九華山。”
    “無論如何，未來是他們年輕人的，咱們這些老家夥，幫他們把障礙掃清就好。”
    “也是。”
    整個特別行動處，除了處長本人，都動了起來。
    兩個守夜人最高層，連帶他們的黨羽和利益相關被連根拔起，做完這些，隻用了短短兩天的時間。
    齋戒所多了很多大人物，也有人血染刑場。
    沒有人會想到，這位比起前五任總司令，一直沒什麽突出表現，不顯山不露水的左司令，會有如此鐵血手腕。
    網絡上，風波仍在發酵，官方既然不再禁製相關視頻，禁墟的概念被人爆出。
    更有人爆出大夏最大的百裏集團，一直在製造某種特殊武器，隻要手持這種特殊武器，哪怕是沒法覺醒超能力的人也能跟超能者硬拚。
    一時間，百裏集團的相關負責人被媒體團團包圍，直到這時，眾人才驚覺，百裏集團的董事長，最大股份持有人，百裏塗明，已經很久沒有現身。
    連百裏集團內部員工都好幾年沒見過他。
    同時，百裏集團董事消失的時間點，跟百裏集團的上一任董事死亡的時間點十分接近。
    一時間，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
    有人猜測是百裏塗明弑父，被相關部門帶走，有人猜測在百裏塗明身後，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一切。
    當然，討論最熱烈的，莫過於那場遊戲。
    金牌牛郎，寂天使，遊戲之神，紅塵劍仙。
    以及。
    黑色皇帝。
    而風波的中心之一，林軒，此時正在一處小院中，麵前，身穿星紗羅裙的美婦人向他展示著【永夜】領域。
    “【永夜】的原理，其實並不複雜。
    我記得你們大夏有內景的說法。
    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內景。
    而【永夜】領域，則類似於用內景覆蓋外界，用大夏古代的說法，便是以我心代天心，以自身法則替換萬千法則。
    【永夜】一經施展，便會形成你自己的神國。
    神國中，除你自身掌握法則之外的所有法則都會受到壓製。
    你會感覺法則運轉變得無比滯澀，難以施展。
    你與我交戰過，應該有所感受。”
    林軒仔細回想了下當初的戰鬥細節，自己當初受到的壓製並不強烈，並不像倪克斯所說，難以動用法則。
    想來跟他對法則天空的掌控有關。
    倪克斯的話倒是讓他想到夫子，夫子的內景，確實如倪克斯所說，已經成了獨屬於他的領域，也借由內景影響外界。
    但並沒像倪克斯一樣，將內景全麵外顯，形成真正的領域。
    這應該與夫子尚未成神有關。
    畢竟夫子尚未掌握法則。
    “你先嚐試一下，看看能否有一個雛形，”倪克斯鼓勵道。
    她並沒寄希望於林軒一次成功，畢竟這東西雖然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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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別的，單單以自身法則替換萬千法則這一關，便極其艱難。
    這相當於你以自身法則與外界的萬千法則對抗。
    “請問是這樣嗎？”
    枯敗的樹在林軒身後搖曳， 帶著讓人悚然的腐朽氣息。
    黑白大日淩空，傳出難以對抗的吸力，像是要將靈魂也吸入其中。
    倪克斯美眸微睜，手指輕微顫抖，似乎在訴說內心的不平靜。
    “很，很好，看來你領悟得很到位。”
    她臉上看不出什麽波動，如此稱讚道。
    林軒點頭，感受著領域，眉頭微蹙。
    “覆蓋範圍，有點太小了。”
    倪克斯聽到他的呢喃，心中有些無語。
    如此之短的時間內便能施展領域，卻還不滿足，已經開始思考如何擴大領域的籠罩範圍。
    她最近在陪迦藍上網，學到很多新詞匯。
    其中有個詞，似乎是專門形容這種情況的。
    凡爾賽。
    然而林軒並非在凡爾賽，想要將領域覆蓋整個地球，自然需要非常大的領域範圍。
    但，擴展領域，並非是簡單的提高神力消耗就能解決的。
    林軒能感覺到，貿然擴大領域，隻會導致領域內部平衡被打破，直接崩潰。
    這需要施法者對自身的法則有極高的掌握程度，且能夠維持自身內景與外界的平衡。
    林軒在思考，是否能依靠外力來增加領域範圍。
    如果雪白蒲團還在的話，或許可以一試。
    林軒心中思忖，但雪白蒲團是靈寶天尊的部分神格所化，如今已經與靈寶天尊融而為一。
    或許可以借助林七夜的王之權杖。
    林軒看向他左手掌心。
    那裏，第二、三道聖約紋路浮現。
    【聖約】應時，迷霧散盡，萬物複生。
    若能將無名之霧盡數吞噬，加諸己身，他的血脈純度或可再上一個量級。
    按照原著，他們還有六年的時間，才會最終決戰。
    但林軒不想等那麽久。
    等他領域大成，便是第二聖約應時之時，也是他離開大夏的時候。
    當然，在這之前，他要目睹老曹和江洱成神。
    ……
    沉龍關。
    說是放假，但沉龍關中，依舊重兵把守，防止敵人突然入侵。
    其中就包括沉龍關的戰時副指揮，盧秋。
    例行檢查完基礎設施和炮口，盧秋來到會議室中。
    會議室中，眾人已然坐好，準備商討各項事宜。
    “秋叔，注意身體，你昨晚又熬夜了是吧。”
    一個身穿白衣，紮著馬尾辮的女孩為他倒上茶水，嘮叨道。
    頗有些埋怨。
    女孩明眸皓齒，明明是在批評，卻讓人生不起一點脾氣。
    盧秋咳嗽兩聲，也不反駁。
    他知道，如果反駁，絕對會被她追著不放，嘮叨上好久。
    “這茶據說是廣醫生的藥園裏種的，能夠明神醒目，我好不容易買來的，我在你辦公室裏放了三包，你記得喝。”
    “乞兒，你好偏的心，有這種茶怎麽給盧秋這個粗人，他哪裏懂茶。”
    旁邊的一位軍官聞著茶香，眼神一亮，舉起自己的大茶缸就湊了過來。
    “去去去，老馮，想喝自己買去。”盧秋作驅趕狀。
    “老盧，別這麽小氣嘛！”
    會議室中，眾人紛紛起哄，明明是很嚴肅的會議，卻都帶著笑。
    “乞兒，快跑，這茶說什麽都不能給他們。”
    盧秋朝著女孩背上輕輕推了一把，一副鐵公雞的樣子。
    盧乞兒笑著搖了搖頭，為眾人滿上。
    要想當初，她第一次接觸這些叔叔伯伯們的時候，還覺得他們是那樣嚴肅，仿佛一座座鐵做的堡壘，拒人於千裏之外。
    自己可是擔驚受怕了好一陣。
    她也是後來才發現，這些看起來嚴肅的叔叔伯伯，其實都是一群老頑童。
    每每遇到大事，他們都令行禁止，格外嚴肅。
    但一到日常的小事，就會吵得麵紅耳赤，甚至互相下黑手。
    “小乞兒你偏心，為什麽他們都滿上，就我的杯子還空了一大半。”軍官嚷嚷著。
    盧乞兒看了看軍官手裏幾升的大茶缸，無奈笑道：“馮叔，你就別為難我了，實在不行，等過幾天我多買點，給你送過去些。”
    “不行，就要你泡的。”
    “老馮，不喝滾蛋，開會呢，正經一點，”盧秋大罵出聲，一腳踹在對方椅子上。
    看向乞兒時臉色立刻柔和起來，“乞兒你先出去，我和你叔叔們還要開會。”
    蘇乞兒點點頭，臨走還不忘囑咐一句，“茶別忘了喝，注意點休息，都多大的人了，還要我說。”
    “知道了知道了。”
    哢噠。
    目送盧乞兒離開，馮姓軍官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老盧啊，我之前……”
    “免談。”
    “我還沒說試什麽呢！”
    “嗬，你撅個腚，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屁，”盧秋冷笑一聲，“你家小子想追乞兒，那就自己追，別找我，我可不會幹涉乞兒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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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歡誰是她的事。”
    “沉龍關追乞兒的青年才俊，從會議室能一路排到指揮部，就你兒子那情商，還想追乞兒，沒戲的。”一位軍官打趣道。
    “老盧你可注意著點，乞兒閱曆淺，別讓她被哪個黃毛小子騙了去，真要看上哪個臭小子，也讓我們幾個老爺們把把關。”
    這話一出，其餘軍官齊齊點頭，甚至有的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想跟咱家乞兒在一起，起碼要能在咱們當中打過一遍來。”
    “去去去，你們還把關上了，還有，老劉，乞兒什麽時候成你們家的了。”盧秋笑罵一句，嘚瑟地晃了晃茶杯，“看見沒，乞兒給我的，我有乞兒關心我的身體，你們有嗎？”
    眾人咬牙切齒，他們是真酸啊，感覺被這貨滋了一臉。
    “跟誰沒有似的，上次落枕就是乞兒給我治的。
    乞兒這乖孩子，整天背個小挎包到處跑，咱們這沉龍關，誰有個小病小痛，不都先想著讓乞兒幫幫忙嗎，連路邊的狗見了乞兒都搖尾巴。
    怎麽就讓你這老小子遇到這麽個寶貝疙瘩。
    也就是你占了個最先遇到乞兒的便宜，不然乞兒指不定是我幹女兒。”老馮撇撇嘴。
    “然後跟你兒子親上加親？”
    “屁！”老馮翻白眼，“那臭小子也配！”
    “還說你收幹女兒這事跟你婆娘商量了嗎？”
    “我給她和媽都看過了，倆人跟乞兒聊的很歡，甚至到後來直接把我拋到一邊去了，說我這個大男人不準偷聽女人談話。”盧秋聳肩。
    “寶柚還不知道吧。”
    提到盧寶柚，盧秋神色也有些黯然。
    “老盧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可不行，人孩子埋怨你整天不著家也是應該的，你也別強，不如就跟孩子認個錯，總不能父子倆老死不相往來吧！”
    盧秋抿了抿嘴，“我知道了……先說正事吧，現在守夜人大批放假更要加強防備……”
    ……
    “你找誰？”
    沉龍關前，兩道身影將少年攔下。
    說是少年有些不準確，畢竟此時的盧寶柚已經徹底長開，一米七六的身高，還能往上再竄一竄。
    被守衛攔下，盧寶柚望著前方巍峨的高牆，神色複雜。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我找盧秋。”
    “你找副指揮？提前有預約嗎？”
    盧寶柚搖了搖頭，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這種事還要預約。
    此時的盧寶柚還穿著惡魔小隊的深紫色鬥篷，兩人不敢怠慢，但沒有預約，他們也不敢貿然放他進去。
    卻在這時，隻聽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
    “小英雄！”
    同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直直朝著盧寶柚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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