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在哀鳴，汙濁的血甚至來不及灑落，便已經蒸幹。
    七隻克蘇魯神明連掙紮都沒有，便化作齏粉。
    林間，山洞裏，周平坐在草席上，並攏的劍指鬆開。
    前方，一枚被洞穿的葉片緩緩飄落。
    【黑山羊】沒直接死去，無數觸手瘋了一樣湧出，填補著被一分為二的身體，氣息迅速萎靡下去。
    祂發出痛苦的咆哮，空間在扭曲，身形極速倒退。
    周平再度抬手，那一瞬，【黑山羊】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四麵八方，仿佛有無數把劍對準自己。
    但最終，周平想到宿命和尚離開前的囑托，放下手，沒有再出第二劍。
    他低頭，看向自己開裂的手掌，殷紅的血從上麵滴落。
    沉龍關，盧秋等人嘴巴都要掉到地上，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眼見著克蘇魯氣勢洶洶地來，仿佛黑雲壓城，又如落水狗一樣倉皇逃離。
    一切，皆因為剛才那一劍……
    “那是，紅塵劍仙的劍嗎？”
    有人咽了口唾沫，問道。
    沒人能回答他。
    僅一擊便將【黑山羊】這位三柱神斬成兩半，險些斃命。
    他們對劍仙很有信心，但也覺得這種攻擊太過離譜，不像是一個人能發出的。
    ……
    北歐，尼伯龍根。
    林七夜回首，望向大夏的方向。
    就在剛才，哪怕相隔如此之遠，他也覺得皮膚一緊，仿佛有一柄劍高縣頭頂。
    哪怕那股劍意根本不是針對自己的。
    “劍聖前輩……”
    毫無疑問，這樣的攻擊，除了剛晉升至高的紅塵劍仙，他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林七夜也能想象，這一劍斬出時，該是何等壯觀的景象。
    但同時，林七夜心中微沉。
    周平出手，說明大夏被入侵。
    這樣的劍，恐怕對於劍聖前輩自身的消耗也很大，無法隨意動用。
    除了周平，倒還有幾人留守大夏，但在克蘇魯麵前還不夠看。
    如果克蘇魯沒有被消滅殆盡，繼續朝著大夏出手，恐怕沒人能攔住。
    想到這，林七夜有些焦躁。
    林軒同樣靜靜望向大夏。
    他能感受到，就在剛才，劍光所過之處，無名之霧和腐朽灰霧，同樣被湮滅一空，出現一片真空區。
    法則天空上的劍法則在那一瞬間，突破了腐朽法則的壓製。
    雖然隻有那一瞬，也足以說明周平的恐怖。
    但林軒的注意力並不在這。
    周平，隻有三劍……
    林軒眸光閃爍，他看了眼宿命和尚。
    宿命和尚恰巧看來，兩人四目相對，轉瞬即分。
    眾人沉浸在剛才那一劍帶來的震撼裏，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林軒低頭，看向地麵。
    在灰霧擴散的刹那，一條漆黑色的河，不知何時悄然出現。
    說是河有些不準確，因為這河足有三百米寬，一直延伸向地平線盡頭。
    而他正下方，則是一汪湖泊。
    沒人看到，湖底，一枚光華黯淡的珠子埋於沙中。
    灰霧籠罩整片地界，林軒能感覺到，無數神秘概念湧入體內，卻也隻讓血脈純度提升1％左右，來到92％。
    林軒不知道到達99％會獲得什麽，或許，什麽都沒有，當他能到達那個高度時，其他的東西，已然不再必要。
    墓碑99％之上，隻是一尊龍頭。
    95％，是龍頭之下最後的一行文字，也是居於最頂端的文字。
    或許，那便是最後的獎勵。
    林軒很好奇會是什麽。
    他趁著林七夜還在思忖，直接出手，灰霧凝成一支箭，朝著林七夜後腰刺去。
    林七夜一直在防備，瞬間側身避開。
    同時，凡塵神域激發到極致，隻聽他大喊道：“走！”
    來這裏的目的之一，抓捕安卿魚已經達成。
    既然從林軒手中搶奪雪白蒲團的計劃失敗，那就不宜久留。
    如果這裏隻有他們幾個神境，或許還能再跟林軒打一打。
    但這裏不止有他們，還有大夏的中高層戰力。
    同時保護這麽多人免受灰霧侵蝕，饒是他也有些吃力。
    而林軒卻是如魚得水。
    此消彼長，這樣的戰鬥對他們十分不利。
    “撤！”
    林七夜深深看了林軒一眼，轉身便走。
    靈寶天尊朝著下方一揮衣袖，將眾人卷入袖中，飛速遠遁。
    而林軒，也沒有阻攔。
    這一戰，大夏並沒討到好處，而克蘇魯，則是最大的輸家。
    而對林軒來說，一切都在按原計劃進行。
    眾人回歸大夏，林七夜馬不停蹄趕往周平所在。
    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知道在林七夜沉著臉離開，似乎爆發爭吵。
    除此之外，眾人特意去沉龍關，瞻仰了周平的那一劍。
    劍光縱橫三千裏，讓人忍不住驚歎。
    周平這一劍，無疑極大增長了眾人的信心。
    隻有林七夜清楚，周平如今的身體，是以龍象劍為載體構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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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登臨至高後，龍象劍已經承載不住周平的劍。
    他隻能出三劍，三劍後，身體崩解，魂魄歸天。
    如今，他已經用掉一劍。
    腐朽灰霧的出現，對大夏的普通人並沒什麽影響。
    沒人會閑的沒事靠近迷霧。
    眾人的關注點很快轉移到大夏同時顫鳴的一柄柄劍上。
    一時間，什麽猜測都有。
    但總的來說，民眾還是傾向於，這是官方研究出的某種絕世武器，類似核彈的那種。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終於能告一段落時，異變突生。
    就在腐朽灰霧籠罩世界一周後，林七夜在迷霧中遇襲。
    而襲擊他的人，正是安卿魚。
    林七夜關在精神病院的，確實是安卿魚的本體不假。
    林七夜也是直到那時才知道，安卿魚如今，已經沒了本體與分身之分。
    每一個他，都可以是本體，也都可以是分身。
    所以，將安卿魚關進精神病院的計劃，從而拖延【門之鑰】回歸進程的打算，一開始就落空了。
    反倒是林七夜，被外界的安卿魚們埋伏，消失不見。
    熾天使林七夜依舊待在大夏，被抓走的，是鴻蒙靈胎林七夜。
    因此，他隻得取代本體，肩負起總司令的使命。
    當林軒聽到這則消息時，卻隻是笑。
    什麽被埋伏，分明是故意為之。
    無論是安卿魚被抓入精神病院，還是林七夜被抓回克蘇魯，都是兩人刻意為之。
    安卿魚想要製造與林七夜交談的機會，而林七夜則想借此探究克蘇魯神國。
    而在林軒身旁，巨大的湖泊邊，混血種們忙碌著，往一個磨盤狀的巨大裝置中傾倒著奇形怪狀的屍體。
    由分子級像素構成的磨盤下方，則是一枚散發翠綠光華的本源。
    生命本源。
    生命本源遺失時間過久，不可避免的出現本源的損耗。
    林軒便讓混血種收集屍體，將這些屍首中剩餘的生命精華榨取出來，用以填充生命本源。
    當然，收集還活著的生物是最好的，但考慮到活著的生物會掙紮，加上往來路途遙遠，為了省事，一律要死的。
    至於你問這個裝置是如何提取出生命精華的？
    別問，問就是紀念牛逼，像素牛逼。
    反正當初造這玩意的時候，紀念跟他嘰裏呱啦解釋了大半天，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另外，在榨幹屍體體內殘留的生命精華後，血肉會被倒進死水裏。
    屬於是一點都不浪費。
    裝置旁還結著一張大網，網上，一隻蜘蛛安然地睡著，來往的眾人都會下意識避開它，生怕打擾他的休息。
    魔方懸浮在他周圍，觀察著混血種，充當監工。
    尼伯龍根展開，一魔方一蛛自然也來到外界。
    ……
    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逝。
    林七夜，從安卿魚的囚禁中逃了出來，回到大夏時滿身是血，右手手臂骨折，大腿骨都露了出來。
    難以想象，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這個鴻蒙靈胎傷成這樣。
    在林七夜回歸後，大夏高層立即召開了會議，參會人全是守夜人的高層。
    “七夜，你確定嗎？克蘇魯神國中，真的有上億顆卵？”
    左青難以置信道。
    林七夜搖頭，“不是上億，是十幾億。”
    他又回想起之前見到的那一幕。
    十幾億顆巨大的卵雜亂的堆砌著，在無數黑色的卵中，有東西在不停蠕動。
    那是黑山羊幼崽。
    更有一些，已經孵化而出，境界從海境到克萊因境不等，在出來的刹那，便開始自我繁殖。
    天上，二十四隻神境的黑山羊幼崽在源源不斷的繁殖著，一枚枚巨卵構成一片黑色的瀑布。
    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什麽叫以繁殖著稱的克係三柱神。
    【黑山羊】或許戰力最強的，但祂那恐怖的生育能力，能輕易造就一支數量恐怖的大軍。
    這才短短幾年！
    至於林七夜為什麽能逃出來，這還多虧了安卿魚。
    確切來說，是精神病院中的那個安卿魚。
    ……
    將時間拉回到一天前。
    精神病院中。
    安卿魚與混沌對峙著，散發的氣勢讓護工們不敢靠近。
    “你有種再說一遍！”混沌的臉詭異的扭曲，似乎安卿魚剛才的話極大的刺激了他。
    安卿魚並未在意混沌的怒火，隻是冷笑，“如果你沒聽清，我重複一遍也無妨。
    混沌，你沒資格領導克蘇魯，你就是個始終長不大的孩子，反複無常，沒有克蘇魯神明會願意跟隨你這樣一位反複無常，隻願取樂自己的三柱神。
    你空有力量，卻無一絲智慧。
    我會帶領克蘇魯走向勝利，屆時，我會給你分享勝利的果實，你隻需要什麽都不做，隻需要老老實實待在精神病院就好。
    你不給我們添亂，就是最大的幫助。”
    混沌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空氣訝異到了極點。
    祂麵孔極度扭曲，雙目噴火，顯然憤怒到了極點，祂感覺到了嚴重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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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具承載猶格索托斯精神的軀殼，誰給你的勇氣，這樣跟我說話！”
    一瞬間，祂便來到安卿魚麵前，沒人看清祂如何動作，安卿魚已經被祂攥著脖子提了起來。
    “看來是我平常太好說話，讓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很好。
    我會用實際行動讓你清楚，你不過是隻應該躲在臭水溝的老鼠，隻有我，隻有大人唯一的寵兒，偉大的混沌才是克蘇魯的領導者！”
    “混沌，你在幹什麽！”
    一聲厲喝，身穿白大褂的林七夜出現在旁，同時，第五間房門打開，恐怖的吸力從中傳出，要將混沌重新封印。
    但這次，混沌並未被吸入其中。
    祂隻是不屑地看了林七夜一眼，轉頭重新看向安卿魚。
    “你真以為，這破東西能困住我嗎，我一直待在這裏，不過是因為大夏發生的一切，能夠取悅我罷了。
    我不在乎你們最終能不能打贏大夏，也不在乎你們能不能毀滅地球，達成所謂的使命，對我來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我隻關心，這些東西能否讓我感受到片刻的愉悅。
    所以，你之前一直在我麵前跳，我什麽都沒說。
    但，或許是我曾經的仁慈，被你當成了懦弱。
    既然你這樣喜歡算計，不妨猜猜，你會不會死！
    盡全力去掙紮吧，老鼠，我必須承認，你惡心到我了！”
    話落，混沌頭頂的治療進度，竟直接從95％，提升到了100％。
    【奈亞拉托提普治療進度，100％】
    【混沌三柱神，奈亞拉托提普治療已完成，請即刻離院。】
    林七夜倒是早有預料，在他發現很難將混沌的治療進度降到95％以下哪怕降下去，過不了一天就能恢複時便明白，自己準備的藥，恐怕自始至終都對混沌沒太大效果。
    這家夥隨時能出院，始終賴在這裏，隻是為了通過他的視角看樂子。
    在混沌離院的刹那，一個黑色轉盤出現在林七夜麵前。
    輪盤轉動，最終停在一處很小的區域當中。
    ——【常識災變】
    所謂【常識災變】，是將對方的常識進行扭曲，是對意識層麵的極端改造，對於被改造那人，是災難性的。
    比如，奧利給不能吃，但如果動用【常識災變】，便能更改對方的常識，讓對方以為，奧利給是世界上最香的東西。
    被攻擊時應該防禦，反擊，但【常識災變】卻可以讓對方覺得，被攻擊才是正確的，甚至歡愉的。
    這能力的恐怖之處在於，它真正改變了對方的常識和感受。
    【常識災變】後，你真的會覺得奧利給香氣撲鼻，是人間美味，被攻擊時會感到愜意，開心，甚至為了這種安心感，主動尋求傷害。
    林七夜拿起一個通訊器，“紀念，開始吧。”
    迷霧深處，一處斷崖上，紀念抬頭，看向空中。
    那裏什麽都沒有，可林七夜給予的坐標就在那裏。
    噠。
    聽到聲音，紀念頭也不回。
    “我就知道，你回來。”
    “畢竟，克蘇魯同樣是我的敵人，有能夠重創祂們的機會，我又怎會錯過。
    更何況，我也很好奇，黑山羊如今，究竟孵化出多少幼崽。”
    來人正是收到紀念通知的林軒。
    不等兩人再說些什麽，空間發出劇烈波動。
    “來了！”
    紀念有些緊張。
    她看到，一道黑影轟擊在高空，仿佛撞上一處無形的牆壁。
    “果然，克蘇魯藏在一處異空間中，還是能夠自行移動的異空間，怪不得怎麽都找不到祂們。”
    空間的阻隔，在混沌麵前仿佛一張薄薄的紙，被輕易撕碎。
    與此同時，克蘇魯神國。
    漆黑的霧靄壓得很低，仿佛天穹隨時都可能塌陷下來，將人壓死。
    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處院落中。
    林七夜百無聊賴地看著身前的棋盤，自己與自己對弈，自娛自樂。
    如果站在房簷上向外遠眺便會發現，四方被純白的牆壁隔絕，將他與另外幾棟房屋隔絕在內。
    這處院落，與上京市的四合院幾乎一模一樣。
    或者說，這本就是安卿魚特意為林七夜準備的。
    他被囚禁在這處院落中，之前幾次嚐試逃離無果，便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林七夜拿起一枚黑子，準備吃掉棋盤上的大龍，就在這時，劇烈的震動將棋盤直接掀飛。
    遠處的房屋瞬間塌陷，巨大的凹坑中央，一抹黑影將安卿魚提在手中。
    轟鳴聲響起的刹那，林七夜便朝外衝去，他與分身心意相通，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在混沌降落的刹那，不僅是四合院，遠處高大的白色牆壁也轟然倒塌。
    林七夜循著空間波動，朝混沌進入的方向衝去。
    衝出四合院的刹那，林七夜瞳孔一縮。
    他看到了滿山遍野的黑色巨卵，惡心，粘稠，一眼望不到頭的異空間被密密麻麻的巨卵填滿，幾乎要堆積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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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七夜看到，有幾顆較大的卵忽的劇烈蠕動，再然後，毛發濕漉漉的黑山羊幼崽便從中鑽出。
    祂們吞食著爛掉的巨卵，氣息迅速拔高，一直到了無量境才停止。
    林七夜用精神探測掃過，立刻頭皮發麻。
    這樣的卵，竟然有十幾億。
    他還看到，有一隻隻與黑山羊極其相似，且隻比黑山羊小上一圈的怪物漂浮在天空。
    無數隻觸手在祂們體內穿行，眼睛不停長出，又被不停擠爆。
    而一枚枚黑色巨卵，就在這個過程中從祂們體內滑出，落在地上，每一個怪物下方，都是一座蠕動的巨山。
    那些怪物看都不看林七夜一眼，祂們隻是執行著自己的工作，繁殖。
    【黑山羊】的氣息已經降臨。
    遮天蔽日的巨大身軀中，無數眼球都望向同一個方向。
    那裏，混沌掐著安卿魚的脖子，將他提起。
    一隻手伸入安卿魚嘴中，用力一拽。
    一根鮮紅的舌頭被拔出，而混沌的一隻手也落在地上。
    大戰，一觸即發。
    【黑山羊】沒去管逃跑的林七夜，而是發出無數聲呢喃，觸手無規律的舞動著，似乎在勸架。
    然而混沌根本理都沒理，一拳洞穿安卿魚的腹部。
    而一扇流光溢彩的巨大門扉出現，朝著混沌壓下。
    林七夜不再去看，朝著剛才出現空間波動的方向狂奔過去。
    外界，暗金色的命運之線發生變化，沾染上腐朽氣息，劃過虛空。
    空間裂開一道口子，林軒率先邁步進入其中，紀念緊隨其後。
    林七夜在看到來人時，連忙道。
    “林軒，紀念，用全力，一定要破壞這些巨卵。”
    林軒瞥了他一眼，沒廢話，直接動手。
    腐朽灰霧從兩人身後的縫隙湧入，瘋了一樣湧入其中。
    然後，向著林軒湧去。
    兩人看到，林軒的身體開始迅速腐朽，出現一片片灰褐色的斑點。
    直到最後，緩緩破碎。
    氣息也一點點消散。
    紀念眨了眨眼，這家夥似乎，在自殺，可是為什麽？
    總不能是拚好飯吃多了吧，阿斯加德，不，現在應該叫尼伯龍根，哪裏來的拚好飯。
    林七夜眼中同樣閃過疑惑，但旋即他便想起三個月前，兩人的戰鬥。
    他看到，林軒眼中黑白光芒在交織，隨後，暗淡。
    一陣風吹過，林軒化作漫天碎屑。
    二人：“……”
    林軒這貨，不會操作失誤，把自己整死了吧？
    就在兩人這樣想的時候，異變突生。
    下方，忽然有一枚巨卵停止蠕動，然後，開始腐爛。
    卵的表皮開始破裂，暗紅色的，類似膿水的東西從中流出。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飄出。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腐朽像是瘟疫一樣，迅速傳播。
    直至最後，漫山遍野，所有正在蠕動，孕育著新生的巨卵都開始腐爛。
    而林軒原本所在的位置，一個人形憑空勾勒而出，隨著細致的描摹，變成林軒模樣。
    “快跑！”也不知道林軒這話是對紀念還是對林七夜，總之，撂下這句後，林軒撒丫子就跑。
    紀念挑眉，分明感覺到林軒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她沒急著走，而是扛起殲星炮，對準遠處還在孕育巨卵的三隻黑山羊幼崽狠狠來了一發。
    這時，【黑山羊】已經反應過來，發出憤怒的咆哮，朝三人衝來。
    下方，兩人仍在戰鬥，看都不看周圍那些腐爛的巨卵一眼，根本不在意。
    紀念嘴角一勾，朝著【黑山羊】豎了個中指。
    “拜拜了您內！”
    ……
    碼的有點慢，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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